只是从前院过来的貂蝉,此刻也是满面愁容,绣眉轻蹙。 如昨日的王定一般,心中似乎有千般烦恼。 “貂蝉妹妹。”
王定站起来喊道。 貂蝉似乎这才注意到王定,朝着王定施了一礼道:“三公子。”
“貂蝉妹妹,你这是怎么了?可是在前厅发生了什么事情?”
王定问道。 貂蝉犹豫了一下,叹息道:“多谢三公子关心,妾身无事。”
王定感觉,与昨日相比,貂蝉似乎稍显疏离。 王定道:“可是前厅的客人调戏你,那人是谁,看我去把了他的皮。”
貂蝉道:“三公子,妾身真的没事,前厅的客人乃是相国大人的义子吕将军。”
她终究还是没有将王允的计划,告知王定。 只是她不说,王定却是已经明白。 “父亲可是要将你许给吕布为妾?然后又要将你送与董卓?”
王定直接问道。 貂蝉一惊:“三公子怎会知道?”
这事情还是昨夜她和王定分别,却是又在此处遇到王允,王允才与她交待。 此乃机密,若是传扬出去,王家上下,必定会被董卓诛灭。 “是司徒大人告诉公子吗?”
貂蝉接着摇头。 大公子二公子都不知道,王允又如何会告诉王定。 王定道:“貂蝉妹妹,你别管我如何得知,我想问你,你可是心甘情愿?”
貂蝉点头:“妾身自幼被司徒大人收留于府中,养育之恩,无以为报,今能以此身报王家之恩,虽死无悔。”
王定道:“死或许容易,但若结果是生不如死呢?”
貂蝉的一生好吗?王定觉得不好。 或者说这个年代,女子皆是如此,颠沛流离是常态,就算是帝王妃子,也一样说死就死了。 貂蝉不知道自己未来的命运,王定几句话,不会让貂蝉退缩。 貂蝉道:“纵然生不如死,妾身也认了。”
王定道:“我不想你去,我去找父亲。”
貂蝉道:“三公子,不要为了妾身,令司徒大人不快,伤了公子与司徒大人的父子之情。”
王定却是摇头,也许是一坛酒下肚,他也不在害怕面对王允。 来到前厅,吕布也已经告辞离去,厅中只有王允一人。 “定儿,身体可是好了?”
王允见到王定进来,顿时回过神来。 不过等王定靠近,王允脸色却是沉了下来,道:“你这是喝酒了?”
王定道:“孩儿喜欢貂蝉,请父亲将貂蝉赐予孩儿。”
王允脸色越发阴沉,喝道:“我看你是喝醉了,在此说甚胡话,快回去。”
“我没醉。”
王定道:“父亲为何就要将貂蝉许给吕布为妾。”
王允一脸怒气,道:“那贱妾与你说了什么?”
“她什么都没和我说,是我在牡丹亭见貂蝉妹妹愁容满面,故有此猜测。”
王定道:“孩儿知父亲有心为国除贼,匡扶汉室,此是我汉家男儿之事,为何要牺牲一女子乎。”
王允:“竖子焉知国家大事,此事莫要再提。”
果然如王定所想,他很难和王允沟通。若他是卢植那样的大佬,或许还能说服王允。 王定道:“父亲,你这计策不会成功,只会害了我们王家。”
王允对于自己的计策很有信心,自认这段时间,早已将董卓和吕布的性格摸透,他的美人计一定可以成功离间董卓吕布的父子之情。 若是失败,定是貂蝉那贱妾坏了大事,被董卓看出破绽。 虽然从小收养貂蝉,一直以来王允视之为女,可在此国家大事上,莫说只是一个义女,就算是王允的亲生女儿,他也一样会送出去。 女子在他们眼中,本就是联姻的工具。 而且如今王允心中,诛杀董卓可是头等大事。 莫说一个貂蝉,就算是加上王定这个儿子,亦或是他自己的性命,王允也是在所不惜。 若非几次刺杀都失败了,王允也不会想出此计。 王允不愿和王定多说,朝着外间喊道:“来人,将王定送回房间,无我命令,不得出门。”
王允感觉自己这个小儿子今天有点不对劲,只是他现在一心都在想着怎么除掉董卓,也没心思去管王定了。 将王定禁足,不要坏他计谋。 只是王允话落,外间并没有人进来。 却是被王定气晕,忘记之前已经将下人都叫走。 “父亲。”
王定拦住王允,还想说些什么。只是被王允一把推开。 王定很快就被府里的下人,带回房间。 另外还有两个护卫,守在他门口,真的被禁足了。 王定这才有些后悔,不该这样急匆匆的去找王允。 王允本就不是一个容易被说服的人,更不要说他现在还没有好的借口。 不仅没能说服王允,反而连房门都出不去。 “果然,还是不能冲动啊。”
不过王定也不觉得后悔,正好可以让王允知道,他的小儿子变了,不再是以前那个知书达礼的翩翩少年了。 “想要让王允作出改变,应该是不可能了。”
王定心想:“除了这美人计,还有什么方法,可以杀了董卓?”
“不对,现在首要的目标,是要阻止吕布纳貂蝉为妾。”
如果这都无法改变,等吕布杀了董卓后的事情,王定又有什么能力去改变。 王允以貂蝉为美人计,离间董卓与吕布,最终的目的是要拉拢吕布,以吕布为刀,诛杀董卓。 那不用貂蝉离间,能否拉拢吕布? 他现在没有能力杀董卓,也没有办法说服王允,但是吕布这人,却是非常容易被人说动。 王定脑子终于转了过来,他之前定的目标都错了。他应该以吕布为目标。 王允这一计策中,主要参与的人就四人。 王允是谋划者,是执棋者。 貂蝉董卓吕布,都是他的棋子。 可是他已经知道事情都始末,王允可以是执棋者,他为什么不行。 王定心中,渐渐有了计划。 只是他却忘记了,他此刻已经被禁足家中。 隔着一扇木门外,就是两个看守他的护卫。 他就算有了计划,现在也没办法实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