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敛眸,满是疲倦、震惊、痛苦的眼底正在慢慢消化她此刻的心情,防止别人窥视。霍少凉第一时间就感知到了叶漫的变化,可他现在什么也说不了,在他没解决这件事情前,说什么都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放在两侧的双手攥了攥拳头,脸上却还是一副温和的笑意,对上陆漠南挑衅、冷呲的笑意,低低笑开:“陆总还不知道吧,有些事并非人所愿,并非眼见为实,毕竟只用眼睛去看、去听也会出岔子。就像我,太相信自己的眼睛跟耳朵,认为一切都如自己所听、所见,可最后,唉……”霍少凉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脸上的温和笑意也变成了追悔莫及,叹息声久久不散。陆漠南的脸色沉了沉,看着霍少凉,如鹰隼般的眼底尽是腥风血雨,眼角余光扫向叶漫错愕、震惊还有一抹愉悦的神色,冷冷一笑,神色变得阴森、可怕。霍少凉果然越来越懂得如何利用人心,他比他逊色一筹,叶漫就更不用说了,被他抓在手心里随意玩弄,她还感激他,这就是她最后的结果。“呵,霍总说的也有理,但不是所有的眼见为实都是‘假’的。”
陆漠南抬着下巴,丰神俊朗的脸上配上阴森森的笑意,无端端的让人从脚底一直凉到心口:“三天后的订婚典礼,我一定会到场。”
叶漫再次敛了眸,就像陆漠南说的,不是所有眼见为实都是真的,耳听为虚都是假的。霍少凉直接忽视陆漠南的话,转而看向叶漫,见她不再看自己,没有过多表示,上前,轻轻拍了拍她的手,柔声道:“你先好好休息,等你病好了,不管有什么问题我们当面说清楚。误会也好,事实也罢,我们都该好好说清楚。”
叶漫长长的睫毛颤了颤,如同一把小扇子,一排整整齐齐,晃眼的很,可她没有去看他,也没有要说话的意思。霍少凉没有丝毫失落,继续轻柔道:“好好休息。”
“陆总,人就在你这养着,有什么需要尽管说,回见。”
语毕,霍少凉不再看任何人,伟岸高大的身躯抬头挺胸、昂首阔步离去。李警官见此大大松了口气,立即跟陆漠南道别:“陆总,今夜多有打扰,多多包涵,有用到的地方尽管开口,再见。”
陆漠南微微颔首,李警官就带着自己的人立即火速离开。“陆嫂,送送他们。”
陆漠南开了尊口。“是,少爷。”
陆嫂点头,立即会意拿了钱给李警官等人。几个医生护士也立即离开,去了隔壁的房间随时候命。卧室的门关上,只剩下陆漠南跟叶漫,在这样夜深人静的独处下,两人之间的关系总是有那么点微妙之处,比如说仿佛置身在地狱、冰窖。陆漠南拉了椅子在叶漫身边坐下,睥睨着她,神色平静,只是嘴角勾着的那抹噬心笑意一直在一心叶漫不可掉以轻心,不可把他当好人。是的,对叶漫来说,陆漠南不算好人,但也不是坏人,而是一个随时都会受刺激发疯拉她下地狱的疯子,这样的人比坏人更可怕。两人大眼瞪小眼瞪了许久,陆漠南才笑着问:“呵,怎么,没有问题想问我?还是说你怕我?不过怎么说我也是你的救命恩人,就算不用你以身相报,你也总得报恩吧。”
陆漠南的话说的轻巧,可那抹笑意一直在提醒叶漫他曾经对她做过疯狂的事。敛了敛心神,咳嗽了几声,一开口,那比公鸭叫还难听的声音从叶漫嘴里发出:“谢谢。”
“口头上的谢谢能抵什么?”
陆漠南慵懒的靠在椅子上,双手抱胸,不屑的看着叶漫,嘲讽她的不厚道。叶漫张了张嘴,却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来,一来是一开口,喉咙就火辣的疼,二来她还真就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她除了一条命就什么都没了,还欠债累累,像她这样的人估计最不适合承受别人的恩情了,可她一路走来却都在承受别人的恩情。咬了咬唇瓣,在陆漠南邪肆、嘲讽的火热注目下,叶漫沉默了一会,还是开了口:“只要不超出我的能力范围,不做违法乱纪的事、不逼迫我,你说我就做。”
一句话说完,叶漫眉头紧紧拧在了一起,觉得自己的喉咙像是被沙子磨过一般,生疼,就好像磨出了血,难受的紧。陆漠南自然看出了她的不适,本想继续看着她一张痛苦、难耐的脸,可最后他却起身离开,他不想看到她这张脸,况且他有些事还得去处理。关上房门前,陆漠南无情、冷呲的声音响起:“三天后,你跟我一起去参加霍少凉跟苏若言的订婚典礼。”
门砰的一声呗关上,有些重,似乎在发泄主人的不满。躺在床上,手上还打着点滴的叶漫眨了眨眼、动了动唇瓣,最后还是选择一言不发,最终也只是叹了口气便闭上了眼。她现在该做的就是养好病,现在的她浑身乏力,就算想开口,也得等,更别说做什么了。霍少凉开车去了A市最豪华的夜店,一进灯红酒绿、声音嘈杂、人声鼎沸的酒吧,他快速扫视一圈,就看到角落里抱着妹子亲热的苏世炀,二话不说,大步而去。苏世炀脸上还带伤,在灯红酒绿下不是特别明显,三天前还要死不活,如今又是生龙活虎的跟几个哥们有说有笑,抱着妹子亲一口,摸一下,小日子过得特别畅快,说起话来自然也就更加猖狂了。“苏少,快跟我们说说那小妞的滋味,怎么样,是不是特别够味、与众不同啊?我听说那可是霍少的前妻呢。”
几个狐朋狗友面面相窥,也不怕苏世炀翻脸,一起起哄。“你们这群不知死活的臭东西。”
苏世炀白了狐朋狗友一眼,脸上却没有丝毫怒容,更是拍着胸口一脸得意的抬高下巴说:“滋味自然是新鲜、嫩滑,跟这些出来卖的自然就不一样。”
说着,苏世炀推开了怀中的女人,仿佛厌恶,又似乎在回忆那美妙的滋味,整个人飘飘然,让一群狐朋狗友羡慕不已。“还真别说,那滋味可销魂了,改日带你们也尝尝,保准让你们……啊……”苏世炀话还没说完,脸上就挨了一拳,人也狼狈的摔倒在地。“啊……”周围胆小的女人已经惊慌出声。苏世炀的狐朋狗友刚要破口大骂,可一对上来人,顿时就怂了,纷纷后退,让他们自己解决。“妈的,哪个不长眼的混蛋,想死吗?该死,你……”苏世炀骂骂咧咧的从地上爬起来,随手拿起酒瓶就要朝打他的人头上砸去,只是当他看清是谁站在他面前,不是怂了,而是愣了,愣过之后是怒了。他跟若言就要订婚了,要是受伤,别说婚定不成,他的妹妹肯定会哭的伤心落泪,他不能让他妹妹哭。他咬了咬牙,嘴里吐出一口血水,直接就将酒瓶狠狠砸在了霍少凉的脚边。乒乒乓乓……动静之大,吸引了周围的人。可苏世炀还有理智,他不能跟霍少凉在这里打,就算是吵架也不可以,他不能让三天后的订婚典礼不顺利。“走,出去说。”
苏世炀冷着脸,狠狠瞪了眼霍少凉,率先往外走去。霍少凉离开前冷冷的瞥了眼那几个狐朋狗友,眼底警告的深寒让那几个狐朋狗友吓得后退、低头。两人的离开并未让酒吧里的人有过多瞩目,只是片刻的功夫,酒吧里的人已经继续该干嘛干嘛,劲歌热舞,猜拳拼酒。两人走到了没有人的角落,微弱的灯光照在两人身上,将两张都不是很好的臭脸清晰的亮在对方面前,背影拉的极长,甚至纠葛在一起。苏世炀的脾气很爆、很急,死死的瞪着霍少凉,就差就他活剥生吞:“霍少凉,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
苏世炀现在是磨刀霍霍。不能打脸,打身上可以,只要不断就好。苏世炀正在想等霍少凉一解释他就弄死他,霍少凉已经冷着脸直截了当的逼问道:“那晚你给叶漫下药了?”
是问,但更多的是肯定的语气。苏世炀原本一脸的趾高气昂、愤怒,在听到霍少凉的问话后顿时怔在了哪里,一时间有些呆愣,细长的眼底划过一抹愧疚。苏世炀的反应已经足够明显,霍少凉二话不说,抡起拳头就狠狠往他脸上、身上招呼去,每一下都下了狠手。“恩。”
苏世炀闷哼出声,刚开始并没有还手也没有挡,直到被打狠了他才想起还手、抵抗。看着打红眼的霍少凉,想着苏若言,苏世炀也怒了,一边还手,一边大骂:“霍少凉,叶漫如何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三天后你跟若言就要订婚,你的人生中只能有若言一个女人,你要是敢再跟叶漫暧昧不清,我就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