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异世界,红月之下,闪电映照在了高塔的琉璃窗户上,似人似鬼的怪物穿梭在血云之间。 倒悬着的高塔内部,琉璃已经换上了薄薄的轻纱,独自一人站在硕大的穿衣镜前,双手捧着红润的脸颊,尾巴一摇一摇。 她舔了舔手指,脚尖抬起,脚趾轻轻点了一下镜子:“让我看看你现在在哪里,我的小藏品。”
镜面上泛起涟漪,摇晃几下之后,却没有显现出任何的画面。 琉璃眉头紧锁,又踹了几脚那长镜,在房间里开始来回的踱步:“不可能啊,不可能找不到你啊,我的小藏品,你到底跑到哪里去了。”
走了几步之后,琉璃突然一顿,紧接着掏出一个吊坠,若是韦修在这里,必然能够发现,琉璃手中的这个吊坠和送给他的那一条,乃是一模一样的。 琉璃看着那吊坠,瞳孔慢慢扩散,紧接着发出癫狂的笑声:“哈哈哈哈,我的小藏品,你竟然在那里,这真的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啊,哈哈哈哈。”
“你等着,我这就来找你了。”
“你说对不对啊?琉璃。”
“贱人。”
………… ………… 漫漫黄沙之中,一道靓影正用绑带拉着一辆拉车,艰难的行走于风暴之中。 挡风墨镜遮住了她全部的面容,只露出暗金色的头发和脖子上的黑色项圈,厚重的袍子裹在身子的外面,破破烂烂,难以掩盖她凹凸有致的身材。 风沙变得更大了,她的动作越来越缓慢,步伐越来越蹒跚,那金黄色上沿途刚刚被踩出来的脚印,瞬间就被铺天盖地的沙子淹没。 几分钟后,女子终于承受不住,无力地倒在了沙堆之中。 没有感情的风沙就要将其彻底掩盖。 不到一分钟后,一队旅团出现在了远处的沙丘上,看规模大概有不到30号人,身上的装束破破烂烂,像是刚刚经历过某种灾难一样,但好在,他们周边有着一层透明的风墙,将肆虐的风沙都抵挡在了外面。 为首的一名旅者在骆驼上打了个哈欠,突然指着远处呐喊道:“比安卡老师,那里好像有人。”
旅团顿时骚动了起来,视线都跟随着他的手指,看向了风沙中的女子。 另一名旅者皱皱眉头说道:“比安卡老师,我们的物资储备已经丢失了一大半了,接下来还有要紧的事情,不能再节外生枝了。”
为首的那名旅者顿时急了:“卢克,你怎么能这么说话?我们祸乱教派的教义你忘记了吗?怎么能对无辜者视而不见!”
被称作卢克的男子听到这话,却也不着急,冷静地说道:“齐格,我当然不会忘记咱们教会的教义,但你也不要忘了,我们此行的目的是什么。我且问你,是救一人重要?还是救万人重要?再说了,这黄沙地里的人,是什么人还不好说呢。”
“你!”
被称作齐格的男子,顿时摘下了自己脸上的头套,露出金色的碎发和五官立体的国字脸,瞪着卢克。 “我什么我!”
“好了。”
旅团的中央传来女子的清脆声音:“咳咳,卢克,齐格,祸乱神在上,我们不能见死不救,且把人救了再说吧,至于那人在沙地中需要的食物和淡水,就从我的那份里面扣就好了。”
“好的,老师!”
齐格欣喜点头,又炫耀似地瞪了一眼卢克,控制着骆驼就向远处奔去。 而卢克也摘掉了头上的头套,露出一张俊秀的脸,眼神闪烁:“老师……您的身子……” “卢克,无需多言。光佑众生,这也是祸乱神给我们的考验。”
卢克听到这话,这才皱了皱眉,不发一言转过身子,控制着骆驼,向齐格追去。 过了一会儿之后,卢克又皱着眉头冲了回来。刚想开口,就听到齐格在他身后叫唤。 转头看去,果然,齐格正用骆驼拉着拉车冲了回来,边冲边喊:“老师,老师,晕倒的不止一个人!是三个人!后面的拉车上还有一男一女!!”
“比安卡老师,我们救不救他们啊?”
说话间,齐格已经冲回了营地。 而他的骆驼后面拉着的拉车上,除了南宫晴之外,还躺着韦修和变成双马尾少女的剞劂,此刻,三人都昏迷不醒。 卢克一把掌扇到了自己脸上:“你TM都拖回来了,你还问老师救不救……” “哎?是哦。”
齐格一个急刹车,恍然大悟:“那要不,我再给他们送回去?你说行吗,老师?”
祸乱教会的其他人都像看傻子一样看着齐格。 你这不是把自己老师往火坑上面架吗? “罢了罢了。”
比安卡老师终于从教团的中央走了出来,露出了真容。 金色的波浪头发上方,是两只龙角,下方则是一双冰色的眼眸。 差不多153的身高,但身材比例极好,脖子修长,皮肤白皙,特意穿着一身明显宽了一圈的宫廷长袍,长袍下方,两条白色丝袜裹着的修长玉腿,藏在乌黑的小皮鞋内。 比安卡在众人的注视下,脸颊上泛起了淡淡的羞红,她咳嗽两声:“咳咳,卢克,齐格,没关系的,既然拉回来了,就救了吧,有救无类。”
“好的,老师。”
齐格灿烂一笑,又瞪了一眼卢克,就拉着拉车往旅团的中央走去,却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了?齐格?”
比安卡皱皱眉。 “额,老师。”
齐格挠挠脑袋:“他们吃啥啊?”
“不是说过了吗,补给的份额,用我的就行。”
比安卡不解。 “老师,不够。”
齐格傻笑:“他们有三个人,你的补给份额也不够他们三个分的。”
“额,那我再少吃一点可以了吧,我能力强,可以辟谷一段时间。”
比安卡的脸色更红了。 “啥?”
齐格的眼神顿时犀利了起来:“意思老师你还要吃呢?”
比安卡:“……” 齐格摊摊手:“我一直都是按照老师你不吃不喝算的。老师你可是龙娘啊,你的一点点,可是我们的亿点点啊,既然老师你也要吃的话,那份额就更不够了。”
比安卡一阵无奈,嘴角抽搐。 不愧是她的学生。 哄堂大孝了。 “那我的也分出一部分给他们吧。”
卢卡双手插兜走到比安卡面前,一脸嫌弃:“比安卡老师,我早就说了,我们的物资不够了,需要精打细算……” “卢克!”
比安卡双手叉腰,气鼓鼓地看着面前的冷峻男子,维持着最后的老师形象:“我们祸乱教会,向来都是有救无类!”
“卢克!你不要欺负比安卡老师!”
齐格腾空而起,一脚踹到卢克的后脑勺上,将他按在地上:“比安卡老师是笨蛋,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怎么可能算的明白自己要吃多少东西!”
“你给我起来。”
卢克在齐格身下,不停地挣扎:“你才是笨蛋,你全家都是笨蛋!”
“哼,你忘了你是我兄弟了吗?我全家都是笨蛋,你也跑不了!”
“谁跟你是兄弟!别擅自给我增添关系!”
“不想做兄弟,嘿嘿,那你想做什么?”
“起开!起开!”
卢克拼了命想要从齐格身下逃跑,却一直没办法脱离:“你个只会用蛮力的怪力白痴,有本事让我起来!”
比安卡则在一旁摊着手,露出相当屑的表情:“小卢克,不要挣扎了,齐格的怪力可不在我之下,你就是叫破喉咙也不可能逃得出来。”
“哼,就是这样!”
齐格按的更使劲了,伸出手抽打在齐格的屁股上:“就连比安卡老师这样的笨蛋,都知道你一个能量系的执事,是不可能在近距离打赢我这样的强化系执事的。”
“就是就是。”
龙娘比安卡点点头,却马上反应了过来:“小齐格,你说谁是笨蛋!”
“哎?”
“给我下来!”
比安卡嗔怒一声,威压顺着言语涌出,齐格的身体不由自主地从卢克的身上滚了下来,跪坐在了地上。 “还有你,小卢克,你也给我坐好!”
“唰”的一声,卢克也僵硬的摆出了跪坐的姿势:“老师,我没有骂你笨蛋啊……” “哼。”
比安卡双手抱胸,看了眼四周窃窃私语的教会众人,咳嗽两声:“你们两个笨蛋,一个犯了不敬师门之罪,一个犯了不守教义之罪,就,就罚你们补给减半……嗯,减少三分之一,用来救这三个人好了。”
“而我作为老师,没有教育好你们,就免去所有的补给吧,这样应该就够了!”
说完之后,比安卡又瞪了一眼周围的教士们:“好了,今天就在这里安营扎寨吧!好好休息一下,我们距离目的地没有多远了!”
一会儿之后,教团已经支好了帐篷。 韦修三人被收纳进一座独帐之中。 比安卡支开了想要看热闹的卢克和齐格二人,坐在帐篷内,轻轻撕开了南宫晴身上的袍子。 而南宫晴脸上带着的风帽和遮阳镜已经被取了下来,随意地丢在一旁,露出一张脏兮兮的脸。 与那些破烂装备放一起的,还有一块上身女性,下身触手的雕像。 至于为什么是撕开袍子,是因为这袍子,已经与南宫晴皮肤上的惨烈伤口沾黏在了一起。 “撕拉。”
袍子慢慢揭开,南宫晴皱一下眉头,猛地睁开眼睛,身体绷紧,左手下意识地就要往怀掏。 “无需紧张,这里安全,睡吧。”
比安卡轻声说道。 南宫晴的目光呆滞了一秒,紧接着便重新闭上了眼睛,睡了过去,这一次,她的面容平静了不少。 “一个小教士,却拖着一个执事跑,可真有意思。”
比安卡笑了笑,伸出手放到南宫晴的伤口上,圣洁的光芒亮起,她那已经结痂了的伤口慢慢地愈合,长出新的皮肤。 几分钟后,比安卡拍拍手,拉来被子,轻柔地盖到了南宫晴的身体上,这才站起身来,捡起地上的马赫塑像,吹了吹上面的风沙:“既然拿着吾主的塑像,那想必也是吾教的信徒,只是不知道,这孩子为何出现在这里。”
而这样的马赫塑像,这座帐篷里面,还随意的摆放着好几个。 有的用来压着绳索,有的用来垫着桌角。 摇摇头,比安卡又来到另外一张床旁边坐下,伸出手摸着韦修的额头:“至于你,小家伙,你身上的伤,一时半会儿,可没这么容易治好啊。”
韦修的身旁,剞劂正蜷缩着身体,躲在被子里,呼吸均匀。 比安卡又努力了几下,才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不过,你到底是那个女孩什么人啊,她都伤成那个样子了,愣是把你护成这样,你的身上竟然连一点外伤都没有。”
“真是个痴情种啊。”
“小家伙,你要是醒来之后不好好对人家,我可要替她讨个说法了。”
比安卡笑了笑,随手将马赫塑像放到了韦修身旁,走出了帐篷。 ………… ………… “涩痞!”
南宫玥睁开眼睛,猛地坐起身子,却突然感觉到腰腹处传来巨痛,那疼痛让她不自觉地蜷缩起身子,咬着牙,轻声哼唧。 “醒了啊,小垃圾。”
一个玩味地女声传来,南宫玥循声望去,看到一个陌生的绝色女人,正身穿一件白色的袍子,翘着腿,戏谑的看着自己。(大小姐没见过马赫,马赫和韦修飞机上的见面是意识之中的。) 南宫玥也得以看清楚自己所在的这片空间的景象,天窗外面是一望无际的金黄色,而房间内除了自己睡着的这张床之外,有的只是冰冷的大理石和单调的白炽灯。 自己这是在哪里? 眼前的女人是谁? 涩痞呢? 琉璃呢? 妹妹呢? 这是死后的世界吗? 还是说,自己的记忆缺失了? 无数的可能性在大小姐的脑袋里翻涌,她强迫着自己,镇定了下来。 “心理素质不错嘛,小垃圾。”
马赫说着向后一靠,触手伸出在她身后构成一个靠背:“这么快就冷静下来了,作为一个教士,很不错了。”
“说吧,你从哪里来的?”
南宫玥听着马赫的话语,强迫着自己保持着人畜无害的表情,装出弱不禁风的可怜模样,但对于该怎么回答,没有一丝的想法。 没办法,她听不懂马赫说的是啥。 南宫玥做梦也没有想到,精通十国语言的自己,竟然有一天会被语言关卡住。 她只能拼命地摊手,不停地用肢体语言,表示自己听不懂。 马赫看了一会儿,轻车熟路地抬手在她额头上轻轻一点:“哎,原来是个外乡的垃圾。”
大量的语言知识传进了南宫玥的脑海,虽然还不熟练,但她大概能够听懂这种语言了。 但是说起来,还很难。 “嗯,小垃圾,你现在能听懂了吧。”
马赫坐回去,翘着脚尖:“虽然不知道你是哪个小教会的人,竟然连辉晓教会的通用语都听不明白,但你能不能联系上人,把你接回去啊?”
教会?通用语?什么意思? 南宫玥楚楚可怜的摇了摇头,轻咬贝齿,选择着刚刚获得的知识里面的单词:“没,没有了。”
马赫看她那副模样,皱了皱眉头,接着恍然大悟:“没有?哦,你是被丢到下面阻止死海涨潮的是吧,凭你这教士级别的实力,也是难为你了。”
教士级别?死海涨潮?什么东西? 南宫玥沉默着,点了点头。 “好吧,好吧,可怜的垃圾,我捡到你的时候,你身边已经没有别的垃圾了。”
马赫挑挑眉毛,百无聊赖地玩弄起自己的指甲:“和你一起来的人,应该已经全军覆没了,看你这年纪,应该还有父母吧?能联系上吗?让他们来接你,我这边还有事呢。”
“父母?”
南宫玥摇了摇头,悲怆的笑了笑,用不熟练地语言说道:“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死了。”
“嗯?”
马赫愣了一下,再看向南宫玥的目光带上了一丝愧疚:“额,爷爷奶奶呢?”
“也死了。”
南宫玥低了低头。 “额。”
马赫放下了交叠在一起的双腿,身体前倾:“那兄弟姐妹呢?”
“有一个姐妹,现在找不到了……”南宫玥的眼眶已然湿润。 “额。”
马赫咽了咽口水,情绪失落了几分:“你的姐妹也……那男朋友呢?你这么漂亮,总有男朋友吧?”
“啊,有的,不过也找不到了,和妹妹一起找不到的……”南宫玥捂住了自己的脸。 “啊?不好意思,额,对不起啊,我……那个,我……”马赫手足无措:“那你总,总有亲人吧。”
“亲人也死了……倒还有个主人,应该活着。”
南宫玥不停啜泣:“不过现在,也找不到了……” “主人?那东西可不兴有啊。”
马赫挑挑眉毛:“那东西可是……” “啊?主人都不能有吗……呜呜呜。”
南宫玥“哭”的更凶了。 “不是,我,我不是故意的……”马赫看着哭起来的南宫玥,自责,愧疚,怜悯,同情同时挂在了她的脸上:“别哭了,别哭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额。”
南宫玥啜泣两下,手指不停揉搓着自己的面颊,打断了马赫的话,露出一个噙着泪的阳光笑容:“这位,女士,嗯,谢谢您救了我。”
若是韦修在这里,一定会给她的演技打99分。 少的那一分,是要作为奖励,奖励给她的另一个妹妹。 “啊?没,没事,没什么大不了的。”
马赫更愧疚了,尴尬地笑了笑:“小垃圾,我可没想着救你,我只是缺少一个仆人罢了。”
“那个,你要是实在没地方去,端茶送水,总会吧?”
………… ………… 韦修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他看到在一片满溢着阳光的平台之上,两个小小的身影,正一人持剑,一人持刀,比试在一起,而她们的身后,一对儿夫妇正有说有笑。 两个小小的身影,都是女孩子,大约七八岁上下的年纪,一个穿着素雅的白色练功服,小脚丫子从练功夫下面伸了出来,冷色的披肩狼尾短发下,是一张瓷娃娃一样精致的脸,这会正嘟囔着,像是很不服气。 而另一个穿着黑色练功服的女孩子,却是冷着个脸,黑色的长发用一根细绳扎于脑后,额前的刘海微微凌乱,不满地看着一袭白衣的女孩。 两人的脸蛋有着七八分的相似,就连身形都大差不差。 黑衣女孩将木刀一指:“索妮娅,继续,这样就不行了吗?你心里难不成已经没有了梅比乌斯家族的荣耀了吗?”
白衣女孩听到这话,直接将手里的木剑扔到一旁,直接坐到了地上,双腮一鼓,像是一个小仓鼠:“哼,家族的荣耀什么的,有戴安娜姐姐不就行了,索妮娅妹妹以后就靠姐姐你保护就行了!”
“你!”
黑衣女孩戴安娜被气的够呛:“你可真会摆烂!拿起武器,今天我就要好好教训你这个不成器的家伙!”
“我就不拿,我就不拿,略略略。”
索妮娅吐起了舌头,在地上打滚:“姐姐你忘了吗?梅比乌斯家族的祖训,不斩手无寸铁之人哦,你能拿我怎么办?嘻嘻嘻。”
“你!”
戴安娜更生气了,双腮被气的通红,眼眶都红红的。 “好了,好了,索妮娅,你又要把你姐姐气哭了。”
坐在一对儿小家伙后面的中年男子笑了笑,看了看身边的贵妇人:“行了,今天就到这里了吧,咱们吃饭去。”
“好耶!吃饭去!吃饭去!”
索妮娅蹦蹦跳跳地站了起来,兴高采烈地就往平台下面冲去。 而戴安娜则一脸认真地捡起地上的木刀和木剑,将其一丝不苟地放好。 中年男人满意地笑了笑,拉着身旁的贵妇人站起身来:“好了,我的小戴安娜,这些事情交给下人去做就好了,另外,过段时间的圣子选拔,你有没有信心呢?”
“我有信心,父亲。”
戴安娜严肃地点了点头。 “快来呀,爸爸妈妈,姐姐!吃饭啦!”
平台下方,索妮娅正不断跳动着,挥舞着手臂。 “好了,小戴安娜,笑一笑吧。”
一旁的贵妇人眨眨眼,岁月非但没有带走她的容颜,反而还为她多增添了几分风情,紧致的衣物下,浑身都散发着成熟的女性魅力:“圣子选拔这种事情,你的年纪还太小了,爸爸妈妈不会强求的。”
“没事的,母亲,我会摘下选拔的头筹的,这是应属于梅比乌斯家族的荣耀。”
戴安娜不为所动,收好武器后,也向平台下方走去,追上了索妮娅。 她在自己妹妹的耳边轻轻耳语了什么。 “这孩子,可真像你。”
贵妇人摇摇头,轻轻向后一靠,依偎在了自己丈夫的胸膛上:“沃顿,这次联合选拔不会出什么岔子吧。”
“放心吧,我的凯瑟琳宝贝,一切有我呢,这是属于咱们祸乱教会的机遇。”
沃顿慢慢低下头。 “孩子还看着呢,害不害臊。”
凯瑟琳打掉丈夫的手,推开他的脸,瞪了他一眼,才向外面走去。 “怕什么啊,她们又不懂,呵呵。”
沃顿讪笑两下,耸了耸衣领,追了上去。 平台安静了下来,韦修全程目睹了这一切。 自己怎么会做这么奇怪的梦? 还有,自己是在哪里观测的这一家子? 突然,一阵脚步声响起,刚刚离去的白衣女孩又一溜烟跑了过来,鬼鬼祟祟地张望了几下,这才从武器架上抽出一把木刀,开始练习了起来。 韦修这下倒是来了兴致。 这小姑娘,竟然偷偷做起了卷王? 竟然做这么可耻的行为! 这种行为,让韦修想起了高中时,总是和自己一起泡网吧的损友。 那时候,每次成绩出来之后,总会有那么一个说着自己没复习的混蛋,考出班级前十的成绩。 要不是韦修有一次看到,他在看不带字幕的布里塔尼亚爱情动作片的时候,竟然能听得懂演员在说些什么,就真信了他天资聪慧的鬼话了。 这一边,这个叫做索妮娅的小姑娘,已经开始不停地挥起刀,做起了劈,刺,扫等基础的动作,一边做着,还一边娇呼:“索妮娅才不要嫁给不喜欢的人!索妮娅一定要好好练武!”
韦修在一旁看着,越看越觉得奇怪,下意识地开口:“不对不对,腰都没有用上力,这样怎么能把刀的速度提上来?握刀的姿势也不对,你到底学的什么啊。”
“嗯?谁在那里?”
索妮娅挥刀的动作猛地一滞,连忙在平台上扫视了起来。 嗯?什么鬼,梦里的人还能听到自己的声音?呵呵,果然是做梦啊。 韦修无奈,却看到索妮娅距离自己的位置越来越近,韦修几乎能够看到她面颊上还未褪去的汗毛。 “是这里!原来是你在说话!”
“抓到你了!”
索妮娅伸出了手。 一阵黑暗。 ………… ………… 韦修猛地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陌生的天花板,看起来像是帐篷。 他晃动了一下脑袋,想要伸手捏捏眉心,却发现自己的手臂被紧紧地捆住了,偏偏头,才发现剞劂正环抱着自己的胳膊,睡得很死,小嘴巴一呼一张的,鼻子上方呼出了很大的一个气泡。 这家伙,真的是。 韦修摇摇头,又尝试了几下,还是没法将手抽出来,索性就不再努力了,闭上眼睛,回想起和琉璃对决之后的事情。 当时,那个黑影无疑和自己一样,也是参悟了一部分时间规则的人,他赶到那里,应该是为了救自己。 那他是谁呢? 之后,韦修就又进入了那熟悉的时空通道之中,紧接着发生了什么,他就记不太清楚了,只记得自己冥冥之中受到了某种指引,撕开了一处空间。 突然,帐篷被掀开,燥热的空气传了进来。 “嗯?你醒了?”
熟悉的声音传入韦修的耳廓,他循声望去,正看到南宫晴正端着水盆,一脸欣喜地看着自己。 “额,我……”刚想发出声音,咽喉处传来的吞刀片般的疼痛就打断了他。 “别说话。”
南宫晴手忙脚乱地端着盆子快步上前,水盆里的水都晃荡出了几滴。 她走到韦修身旁坐下,无奈地瞪了一眼剞劂,伸手拍了拍她的脸:“起来,你主人起床了。”
鼻子上的泡泡瞬间炸裂,剞劂瘪了两下嘴,睡眼朦胧地打了个哈欠,悠悠转醒,眼睛一亮:“韦修!你醒啦,韦修!”
说完之后,剞劂就将头埋到了韦修的怀里,不停地蹭了起来。 “行了,行了。真是的!”
南宫晴无奈地拽着剞劂的后颈,将她拉了起来,扔到一旁:“一边玩去!”
“放开我,放开我,妾身是韦修的伴生者!你这个杂修,离妾身远一点!妾身要用地狱的烈火焚烧你!”
“是是是,你是烧杯吗?你还焚烧我?”
韦修无奈地听着身旁这一对儿活宝斗嘴,咽了咽口水,湿润了一下咽喉:“二小姐,给我水。”
“额,好。”
南宫晴赶忙将韦修扶起,从背后掏出水壶,拧开后慢慢喂到韦修嘴里,紧盯着他吞咽下去,同时心里暗道: “这算不算是间接接吻?不对,你在想什么啊南宫晴,他是姐姐的男朋友,你不能这个样子。”
韦修喝了两口之后,突然皱了皱眉头。 “怎么了?”
南宫晴顿时紧张了起来。 “二小姐,你的心跳好快。”
“啊?没,没有,看见你醒过来,高兴嘛。”
南宫晴摸摸后脑勺,露出一个傻笑,手忙脚乱地将水杯收了起来。 “哦,辛苦你了,二小姐。”
喉咙的疼痛和干哑终于消退,韦修咳嗽两下,慢慢靠到床头,眼睛瞥到了马赫的雕像,表情一怔:“这东西,你从哪里弄的?”
“这个啊?”
南宫晴随手将塑像拿起:“之前在诡异试炼里偶然得到的,不过这个世界里,这东西好像随处都是。”
说着,南宫晴向后闪了闪,让韦修得以看到,帐篷里零零散散的塑像。 就像是旅游区的滞销纪念品一样,随意地摆在各处。 “这样吗?”
韦修点点头,脑子里开始不停地思索:“对了,你姐姐呢?”
“额,姐姐……”南宫晴眸子里的光芒暗淡了几分:“我不知道,醒来之后就没有见到她,只有咱们三个在一起。”
韦修点了点头,看样子自己和大小姐,应该是在穿梭时空的时候走散了,不过灵魂上的联系还在,她目前应该没什么事。 接下来,南宫晴大概给韦修讲了讲发生了什么…… “对了,修罗,额,那个……”南宫晴扭捏了两下,双腿并拢在一起,面色微红:“那个……” “怎么了?二小姐,你又想练深蹲了?想让我做你的支架?”
韦修调笑道。 “啊?什么深蹲,什么支架啊?”
南宫晴搞不太明白,只是双颊更红了:“不是啦,我是想说,之前谢谢你啦,谢谢你救我,我,我都知道了。”
“哦,那些事情啊。”
韦修叹了口气,他也有了恍如隔世的不真实感。感觉这些事情,都已经过去好久了一样,顿了顿,他才继续开口:“那你想怎么报答我?二小姐。”
“嗯?报……报答……我……”南宫晴的脑袋上泛起了白烟,脸红的像是熟透的苹果,双手交叉在南半球的下方,微微颤抖:“可,可是,你是姐姐的……” “韦修,韦修你怎么不理我!”
剞劂在一旁嘟哝着嘴。 韦修握起拳头,一拳锤在双马尾少女的脑壳上,送她去打滚,接着对着南宫晴露出邪笑:“有什么关系呀,你姐姐现在又不在这边,我们发生什么,她也不知道啊,你说对吧,二小姐。”
“啊?不,不行,修罗,我不能,不能背叛姐姐……”南宫晴头上的白烟越来越浓了,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后移动了几步。 “没事儿的,二小姐。”
韦修拉上她的手:“就这一次,只这一次……” “一次吗……一次的话……”南宫晴咬着嘴唇:“那说好……就……就这一次……要不,要不你闭上眼睛……或者,我闭上眼睛……不,不行!我……我……” “啊!!不行啊!!这是掩耳盗铃!修罗!我不能背叛姐姐!!”
南宫晴甩开了韦修的手,捂着脸逃出了帐篷。 韦修愣愣地看着冲出去的南宫晴,有点摸不着头脑。 不就是检查一下她小腹上的纹身吗? 怎么和要她命一样? 真是笨蛋…… 韦修摇了摇头,拿起水盆里的毛巾,擦拭起自己的皮肤。 而剞劂则在床上不停地翻着跟头,试图引起某人的注意。 “喂,小子,你怎么把姑娘气走了?”
帐篷门口传来陌生的声音:“这可真是,令人怀念青春啊。”
韦修抬头,看到一个穿着宽大袍子的小女孩走了进来,正一副过来人的口吻对着自己说教。 “青春?”
韦修挑挑眉毛:“小朋友,我说你啊,不要以为偷穿了妈妈的衣服,就能长大了,有些东西,可不是穿件衣服就能改变的。能不能带我去找你的家长啊,我想谢谢她救了我们。”
比安卡表情一愣,怒喝道:“给我下来。我不允许有人和我说话的时候比我高!”
“喂喂喂,小朋友,下不下来这种事可不是你说就?哎?”
韦修一边嘴炮着,整个身子却不由自主地从床上爬了下来,跪坐到了地上,像是一个乖宝宝一样。 韦修:“???”
这是,言出法随? 不对,自己刚刚绝对没有相信她。 这个世界的小孩子都有这么强的力量了吗? 恐怖如斯。 “哼哼,小子,现在知道厉害了吧!”
比安卡叉着腰:“给你一个向我道歉的机会,在你面前的,可是祸乱教会现任大主教比安卡。”
“大主教?比安卡?是你救了我?”
韦修一愣。 这也怪不了他,谁听到比安卡这样的名字,都会先入为主的认为是大欧派的温柔姐姐才对,却没想到竟然是一个金发萝莉。 “不对啊?”
韦修眨眨眼:“二小姐和我讲,比安卡小姐是一个头上有一对儿龙角的龙娘才对啊?”
说着,韦修看向比安卡的头顶,但除了呆毛,什么都没有看到。 “奥,你说那个啊。”
比安卡笑了笑,将手伸进袍子里,掏出了一根带着一对儿龙角的发箍,轻轻带到了自己的头上:“这样就对味儿了吧。”
韦修:“눈_눈” 神TM可拆卸龙角! 你是在玩COSPLAY吗! “咳咳。”
比安卡瑶瑶手指,露出一个屑屑的表情:“小家伙,你要学的还多着呢。”
“额。”
韦修无奈地笑了笑:“知道了,比安卡小姐,谢谢您救了我们。”
“嗯,这还差不多。”
比安卡满意地笑了笑:“小家伙,我的年龄可比你大的多了,根本不需要靠衣服来掩饰,明白吗?”
“啊?”
韦修愣了一下:“可我没有说年龄啊?”
“那你刚刚说我偷穿妈妈的衣服,是要装作长大了?”
比安卡皱皱眉,接着猛地愣住,脸颊迅速变红:“污言秽语!你给我趴下!道歉!”
“不是,我错了!”
韦修下巴着地,直接磕到了地上:“我错了,比安卡小姐,不对,比安卡姐姐!”
“比安卡姐姐,阿姨!妈妈!奶奶!祖宗!我错了!”
“老师,怎么了,老师!”
听到帐篷里的动静,齐格赶忙冲了进来:“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滚出去!”
“是,老师!”
齐格倒在地上团成了一团,滚了出去。 在韦修纳头便拜了几十下之后,比安卡终于消气了,走上前摸了摸他的脑袋,手心释放出温润的光芒:“以后不要在我面前说这样的污言秽语,听到没!”
“听到了。”
韦修从善如流。 “行了,好好休息吧,你身体里的伤我没有办法帮你医治,只能靠你自己。”
比安卡看了看帐篷外面:“不过,我们马上就要到死海涨潮的地方了,剩下的事情,等搞定这次涨潮再说吧。”
韦修听着比安卡的话语,也看向了帐篷外面,紧接着瞳孔慢慢缩成一点。 那是一片黄沙。 死海涨潮? 大主教? 这里是马赫的世界? 而一旁,剞劂停止了翻滚,弱弱地问了一句:“你们真的,没人看得见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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