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样,我都得面对,比安卡,你可以的,加油。如果他出事了,大不了……”小龙娘在心里给自己打了打气,猛地推开了房间的大门。 一秒钟之后,又猛地关上了。 “啊!!!!!!”
比安卡抱着自己的脑袋,耳根红透了,在门旁边的墙上撞了起来:“小韦修,你为什么不穿衣服啊!!!我的眼睛!我的眼睛!我不纯洁了!我不纯洁了!”
房间里,韦修一脸无奈地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叹了口气。 由于第一次,缺乏经验,他没有想到这么简单的事情,竟然还能产生这么大的破坏力,那些席卷而来的污染准确命中他之后,不仅进入了他的身体里,还摧毁了他的皮肤表面。 虽然有着马赫因子的帮助,他体表的皮肤已经慢慢修复了,但他又没有穿着什么可以随地大小变,随时修复的衣服,身上的衣服自然已经化作了灰烬。 简而言之,就是圣光状态,而比安卡的眼睛刚刚应该是让自己的圣光洗礼了。 MD,明明是你看光了我,为嘛好像吃亏的是你一样? 至于吗? “小韦修!你待会儿不要出去!你这阵仗太大了!我来保护你!”
……………… ……………… 龙临堡外。 “歌德雷,你也到了,情况怎么样?”
鲁本是第二个到达龙临堡外面的大主教,而他刚到就发现歌德雷正漂浮在半空中,眉头紧锁,脸上完全没有往日里那副镇定自若的样子。 “嗯。”
歌德雷点点头,来回扫视着龙临堡上空不断盘旋着的由污染形成的龙卷风:“鲁本大主教,你有没有觉得不太对劲。”
“不太对劲?哪里不太对劲?”
鲁本挑了两下眉毛,看向龙临堡,闪电在他的脚边激起了电火花。 漆黑的飓风已经将城堡外面完全包裹住了,原本就已经上了年头的外墙在气旋的冲击下露出几道裂痕,上方的青苔植被翘起了头,有了活化的迹象。 湍急的水流被飓风裹挟到了高空,形成了水龙卷;龙临堡周围街区的油灯,违反物理学常识一样,熄灭而又复燃;狂风肆虐,但风声却又达成了韵律与节奏的统一,似若传递着某种古老的乐谱。 “这么大的阵仗,呼唤这么多的污染,这龙临堡里,除了比安卡,还有谁能做到?总不可能是那个什么劳什子救世主韦修吧?”
“老夫是觉得他有天赋,但他就是个小执事,总不能搞出这种阵仗吧?这污染,就算是老夫想呼唤来,也没这么容易。”
鲁本捻了捻自己的胡须:“我说,歌德雷,别等了,抓紧用【缚龙锁】把比安卡控制住吧,现在她还没失控龙化,还来得及,还能抢救一下。”
“鲁本大主教,恐怕也就只有你这样的大聪明,才看不出来这里有问题。”
一声鹰啼,猎鹰稳稳地落地,化为穿着格子服的叶莲娜女士。 “叶莲娜,你是不是在偷偷阴阳怪气我?”
鲁本瞪大着眼睛,上前猛踩一步,电光顺着他的脚底将叶莲娜身后的岩石劈碎,他膨胀的身形几乎要将叶莲娜完全覆盖住。 “呵呵,纠正你一下,我没有偷偷阴阳你,我就是正大光明的骂你,蠢货。”
叶莲娜轻飘飘地鄙视了一眼鲁本:“你动动你那猪脑子想想,你能一次性吸收掉这么多的污染吗?”
“从我察觉这里的异象,然后赶过来,大概过了五分钟,这么多的污染吸收五分钟,就算是我们也已经承受不住,完全畸变了。”
“更何况是被拔了龙角的比安卡?”
“你们这些粗鄙的骑士都是一个样子,蠢货。”
鲁本听到后,头发不知道是因为静电还是因为愤怒,都已经完全立了起来:“叶莲娜!你是不是找死!你说谁粗鄙!不对,你说谁蠢货!”
“行了行了,不是刚刚才吵完吗?”
穿着红色旗袍,手拿蒲扇的米莉亚踩着高跟鞋走了过来,晃了晃扇子:“算我求求你们两个了,能不能安静一会儿,让我好好看看这出好戏。”
“好戏?什么好戏?”
鲁本摸不着头脑:“比安卡马上就失控了,哪里有什么好戏可以看?”
“呵呵。”
米莉亚也不说话,只是轻轻挪动自己挺翘的臀儿,坐到了女仆玛丽安不知道从哪里搬出来的椅子上,轻轻敲起腿,一颦一笑都极尽优雅。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歌德雷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毛:“比安卡是不是在想办法恢复自己的力量?”
“哎呀呀,我和你们一样,都是刚刚才来啊,能知道什么?”
米莉亚眨动了一下自己无辜而又水润的眼睛,嘟着嘴巴一副委屈的模样:“歌德雷主教不才应该什么都知道吗?”
歌德雷扭过头,没再理她。 而米莉亚则看着龙临堡,眼睛放着腥红的光芒,轻轻舔了舔嘴唇,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喃喃道:“好香的味道啊。”
天动异象慢慢停了下来,那凝聚在天空中的龙卷慢慢散溢,消失。 周遭的教徒们咽了咽口水,拿出了各自的武器,紧张地盯着龙临堡的大门,他们不知道打开门之后,走出来的会是比安卡大主教,还是发狂了的巨龙,还是已经彻底畸变了的污染源。 所有人的呼吸都在这一刻越来越缓慢。 “吱呀吱呀” 龙临堡那久未修缮的大门终于缓缓的开启了。 穿着宫廷长袍的比安卡红着脸走了出来,看了看周围聚集着的教徒们,不好意思地鞠了一躬:“那个,对不起啊大家,没事儿的,我只是做了点实验罢了,给大家添麻烦了。”
看到比安卡这副正常的模样,教徒们都松了口气。 就连几名大主教也不例外,鲁本撤去了自己身上的闪电。 一直与露西站在一起,握紧拳头的卡列也松开了双手,朝着露西笑了笑:“我就说嘛,比安卡老师怎么会背叛我们。”
歌德雷凝视着比安卡,若有所思,一会儿后看向叶莲娜:“比安卡身上有污染或者畸变的痕迹吗?”
“有畸变的痕迹,但非常轻微,应该是吸收污染的后遗症,一会儿就会消失了。”
叶莲娜的眼睛里闪烁着星光。 “嗯,知道了。”
歌德雷点点头,举起了手,嘴角无法抑制的上扬:“蛇聚落听令,释放【缚龙索】。”
“嗯?”
周围的所有教徒都愣住了,不明白大主教为什么要下达这样的命令。 “没听到叶莲娜大主教的话吗?比安卡大主教身上有着畸变的痕迹。”
歌德雷傲慢地抬起下巴,看着远处小脸惨白的比安卡:“我们不能保证比安卡大主教会不会畸变,就算是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我们也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人群瞬间窃窃私语起来。 鲁本一脸不善地看着歌德雷,叶莲娜双眸闪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而米莉亚不知道什么时候取出一杯红茶,慢慢享用。 “喂!你在说什么!”
卡列挣脱了抓着他胳膊的露西:“比安卡女士不是好端端地站在那里,哪里有被污染吞噬的人会是那副样子!”
他不清楚如果比安卡落到了歌德雷的手上,会承担什么样的酷刑,但卡列知道,那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哼。”
歌德雷不屑的瞥了一眼卡列:“那如果出了事情,你能承担吗?”
“我……”卡列顿时语塞。 “你叫卡列对吧。”
歌德雷换上了一张笑脸,声音慢慢放大,像是在说给卡列,更像是在说给周围的所有教徒:“我知道你是比安卡的部下,我也知道你跟她一起出了很多次任务,你熟悉她,你相信她。”
“但我要提醒你,我们作为教徒,不能够仅仅依靠自己的直觉做判断,而是要讲事实,讲证据。你和比安卡大主教的这段情义,有可能成为又一次龙灾的导火索,你明白吗?”
“我问你,卡列,你现在在说的话,有可能再一次掀起一场龙灾,这样的可能性,你担得起吗?”
卡列咬咬牙,后退了一小步。 歌德雷立马向前跨了一大步,平静的脸上充斥着狰狞的愤怒:“你能吗!回答我!”
“我……”卡列在夹杂着大主教威亚的气势下,几乎无法说出话来,露西在一旁一脸担忧地看着他。 歌德雷慢慢平静下来,捂着自己的额头:“对不起啊,卡列兄弟,我失态了,那我最后问你一遍,你想做颠覆罗塞尔城,颠覆祸乱教会的罪人吗?”
“你想做,历史的罪人吗?”
“罪……罪人……”卡列一脸惨白。 歌德雷的话语就像是无锋的重剑,砸到了他的心脏之上。 同时也砸到了所有的在场的教徒们心脏之上。 议论的声音逐渐小了下来,教徒们木然地看向远处的比安卡大主教。 而比安卡的脸,要比他们还要惨白。 “比安卡大主教。”
歌德雷转过头,露出笑容:“我想,您也不希望在座的所有人,因为没有束缚你,而在龙灾中死去吧?”
“您这么温柔的人,您这样热爱子民们的人,怎么会舍得让他们承担死亡的风险呢?”
“那么,您愿意放弃抵抗,束手就擒吗?”
“还是说,你其实已经被污染了,处于畸变的边缘了呢?”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比安卡的身上。 她面无血色。 她失魂落魄。 她孤立无援。 “受俘!”
不知道是谁,率先喊出声,很快,这声音就连成了一片。 教徒们木然的凝视着那弱小的身影,高声呐喊,就算有极少数不愿意这么做的人,也在这声音中成为了沉默的那一个。 于是,这声音慢慢地成为了声浪,这声浪慢慢地掀起了海啸。 这声音将比安卡淹没,令比安卡窒息。 “受俘!”
“受俘!”
“受俘!”
比安卡浑身颤抖,几乎要站不稳,她拼尽全力想笑一下,却做不到。 她看着那些面孔,始终不明白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能让这些人这样对她。 难道她付出的还不够吗? 是她永远走在探索死海的最前列,是她永远在和死神抢夺救援他们的时间。 是她,是她,一切都是她。 她已经要把心脏掏出来给这些教徒们了,这样还不够吗? 你们还想要她怎么赎罪! 难道,只有她死了,你们才满意吗! “受俘!”
“受俘!”
“受俘!”
叫喊声整齐划一,就仿佛是一个人喊出来的一样。 这是胁迫,这是霸凌,这是压迫,这是不加掩饰的恶意。 这是数千人,数万人,对一个人的恶意。 歌德雷微笑着高举起了双手,就像是乐团的指挥官一样。 这满是恶意的浪潮,对他而言,是最悠扬的歌声。 这一次,他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拿到比安卡。 拿到一只活着的龙。 (为盟主浪客星辰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