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听说!”
连小静安王也是第一次听说,莫寒月小小女娃能说出南桥墨家几位公子来,自然证明她和墨家有很深的渊源。墨浩林听出他语气中的不悦,微微点头,说道,“南桥墨家在泽州府名门世家中,也素来占有一席之地,可惜!可惜了!”
起身向莫寒月躬身一礼,说道,“浩林失礼,十一小姐莫怪!”
这么说,是对她的话已经认可?莫寒月刚刚松一口气,就听他接着道,“今日你我虽在客中,可是也算有缘,十一小姐家学渊源,不知是擅琴,还是擅画,是否能让浩林一开眼界?”
虽然说,南桥墨家已经没人,可是声名仍在,墨家出来的女儿,岂能是寻常人家可比?这是要从才艺上考较她这番话的真实性!只是他话说的客气,对莫寒月的话并不质疑,只用一句“有缘”来带过。谢霖微微挑眉,倒不阻止,也凝目向莫寒月望去。虽然说谢沁一力推祟,但是他却实在不知道这小小女娃有什么长处。如果,她说的身世是真的,琴棋书画总会有所涉猎。如果不是……自己兄妹一力为她承当,也得知道,她究竟有几斤几两!宋思明却微微皱眉,浅笑道,“湖水墨家诗书传家,墨公子便以为旁人也和墨家一样,个个都是才子才女。不要说十一小姐小小年纪,就算是我,怕也会让墨公子见笑。”
宋思明在盛京城中素有才名,这话也不算托大。墨浩林微微一笑,说道,“今日浩林与十一小姐一见,深觉相见恨晚,若十一小姐不弃,浩林先抚一曲,就当抛砖引玉如何?”
这么说,莫寒月不露一手,今日还真跨不过这个槛去?谢沁微微抿唇,轻声笑道,“啊哟,我们虽然身在盛京,却也听闻墨三公子的才名,十一妹妹纵然家学渊源,又岂能和墨三公子相比,这不是让她出丑吗?”
听她这话里的意思,还是替莫寒月遮挡。墨浩林眉端一挑,正要说话,却听她话锋一转,说道,“十一妹妹,你随意玩玩罢了,横竖都是自个儿人,不必当真!”
也就是说,只要莫寒月拔得响琴弦,拿得起纸笔,不管曲儿有没有调,画儿有没有形,都可以推说年幼,学艺不精。墨浩林好笑,抬头向她一瞥,见她一双凤眸也正向他望来,不禁微微一笑,点头道,“这个自然!”
其实话说到这个地步,对莫寒月所说的身世已经没有几分怀疑。而眼瞧着谢家兄妹对莫寒月的回护,湖水墨家又万万不会和静安王府为敌,非得卖他们这个人情,认下这个“亲戚”。只是就这样认下莫寒月,毕竟对湖水墨家的声名有损,总要一个让自己信服的理由,也让静安王知道,也不止是因为静王府的干系。这片刻间,莫寒月暗察形势,也知道避无可避,微微一笑,说道,“十一有幸,能聆听墨三公子一曲!”
说着向墨浩林一礼,慢慢退回椅子中坐下。也就是说,她答应墨浩林的提议!谢氏兄妹见莫寒月淡定如恒,不禁对视一眼,倒也颇为期待。墨浩林见她应的痛快,也微觉意外,转向谢霖道,“浩林客中,不曾带琴来,还要向小静安王借琴一用!”
谢霖笑道,“谢某一介武人,哪里会抚琴?这里虽是书房,也不过是个摆设罢了!”
转向谢沁唤道,“沁儿!”
谢沁抿唇,含笑道,“还请墨公子稍等!”
门外唤进丫鬟,说道,“你去我屋子里,将南檀香木桌子上的琴拿来!”
丫鬟应命退去。墨浩林眸光灼灼,向谢沁一望,含笑道,“原来谢大小姐擅琴?”
谢沁连连摆手,说道,“不过是喜欢听那清灵灵的声音罢了,谢沁可不敢班门弄斧,还请墨公子不要为难!”
这话说的爽快直白,墨浩林忍不住笑起,说道,“谢大小姐说笑!”
一边细细品茶,一边转话聊一些泽州府的风情,竟然再不向莫寒月多问一句。茶换过三盏,才有小丫鬟回道,“大小姐,琴取来了!”
这静安王府的宅子好深啊!饶是墨浩林出身名门世家,也不禁暗暗咋舌。从前院到后宅,不过是取一张琴。而从谢沁的话里,也知道那琴就摆在当眼的地方。可是小丫鬟一去一回,仍然用了这么久的时间,可知这后宅到前院的路程。谢沁忙将小丫鬟唤进来,摆放琴桌琴凳。墨浩林则起身,净手焚香,在琴后坐下。丫鬟都退出去,书房里重又归于宁静,椅中的四个人,都静静的望着琴后独坐的墨浩林。墨浩林垂头,见面前的琴琴身黝黑,底部却有两条细金色的流水断纹,不由微微扬眉,说道,“想不到曲水琴竟然在谢大小姐手里!”
缓缓伸手,挑起一条琴弦轻轻一拔。琴弦微颤,琴声悠悠而出,竟然带出些泉水的叮咚声。谢沁见他认识这琴,脸上露出一抹喜色,说道,“这是去年谢沁生辰,父王所赐,可惜谢沁只是粗通音律,倒是糟踏了这张好琴!”
墨浩林微微摇头,说道,“谢大小姐过谦!”
阖眸微思,张眸向莫寒月扫去一眼,手指轻抹,琴声“叮咚”,一曲已琳琳琅琅的响起。似清泉,似流云,分明是一曲琴曲,可是随着琴曲渐渐的深入,众人眼前,仿佛展开一副恬美的画卷。这是……莫寒月眉心一跳,抬头也向他望去一眼,但见他神情专注,似乎并没有留心自己的动作。可是……微微抿唇,莫寒月垂下眼帘,寂然默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