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动!”
一声大喝,就见一条瘦小的人影迅速窜了过来,手中拎着一条木棍,劈头向蒋妈妈打去。蒋妈妈被他吓了一跳,连忙向后一退,见他虽然小小年纪,可是脸上却一股子发狠的劲头,倒不敢硬闯,皱眉道,“小康,若不是你,相府也不会和董侍郎结怨,如今相爷不惩治你,你倒来胡闹!还不让开”小康横着棍子挡在门口,大声道,“小康闯祸,与小姐何干?你们竟敢羞辱小姐!你们敢动我家小姐,小康和你们拼命!”
前门进来的葛婆子一见,大声嚷道,“反了!反了!一个贱奴,也敢在这里指手划脚!”
向身后的婆子们一招手,说道,“上啊,将这贱奴拖开!”
一声令下,十几个婆子冲上,任是小康拼命挥舞棍棒,又怎么打得过一群五大三粗的婆子,顿时被按翻在地。夏儿一见,急的直掉泪,连声道,“你们讲不讲理?讲不讲理?”
可再也说不出旁的。蒋婆子哪去管她,一把将她推开,就要去拉正房的门。正在这里,就听门里一个清淡的声音说道,“夏儿,出了什么事,如此吵闹?”
只这一声,整个喧腾的院子顿时一寂,所有的目光都落在那紧闭的房门上。只见房门慢慢打开,丹枫扶着莫寒月慢慢踏出门来。夏儿又惊又喜,结结巴巴道,“小姐,你……你……你回……你醒来了?”
莫寒月向她一望,淡淡道,“闹成这个样子,我还如何能睡的安稳?”
夏儿终于松一口气,转身向为首两个婆子道,“蒋妈妈、葛妈妈,小姐被你们吵起来了,如今若搜不出贼来,可要给我们一个说法!”
“这……”蒋妈妈一窒,脸上顿时挤出一抹笑容,说道,“我们说搜贼,又没说贼一定在十一小姐的院子里!搜一搜,大伙儿安心不是?”
葛妈妈也连忙点头,说道,“是啊,没有最好,怎么还非得搜出人来?”
话虽如此,一双眸子却在莫寒月身上刮来刮去,似乎要瞧出些什么。听说十一小姐不但私出院子,还大半夜的溜出府去,这一会儿,怎么竟然从屋子里出来?夏儿挑眉,怒道,“两位妈妈前来,又是砸门,又是出言无状,难不成一句安心就完了?”
蒋妈妈笑道,“可不就完了?难不成还非要放个贼在这里?”
说完,回头向葛妈妈道,“既然十一小姐这里没有,我们到别处搜搜,不要让贼人惊了各位小姐!”
说完,向葛婆子使个眼色,匆忙向前门退去。莫寒月冷冷向二人注视,见状低笑一声,突然喝道,“关门!”
一声令下,只见门外一条纤细身影闪入,砰的一声将大门阖上,独自当门而立,含笑道,“我们小姐请诸位妈妈、姐姐留步!”
夏儿一见大喜,喊道,“丹霞姐姐!”
丹霞因要处置马车,晚莫寒月二人一步进府,此刻刚好赶到。她匆忙间除去外边的男装,长发打散,此刻看起来,正是刚刚从睡梦中被惊起的样子。葛婆子脸色微变,霍然转头,说道,“十一小姐这是要做什么?”
蒋婆子却笑眯眯的道,“十一小姐相留,老奴岂有不识抬举的?只是差事在身,还是回头再赔小姐说话儿罢!”
莫寒月微微勾唇,眼望着二人,一步一步迈下阶来,淡淡道,“前些时,三姨娘闯院子,十一回过爹爹,这院子但有人敢闯,就直接打出去,如今各位妈妈既想尝尝,十一自当成全!”
一个“全”字出口,只见立在门前的丹霞已飞脚一踢,一件黑黝黝的东西呼的一声飞出,正正砸在葛妈妈的头上。葛婆子只觉得脑子轰的一响,眼前一黑,一屁股坐倒。那东西在地上滚了一圈,倒翻在地,原来是一张守夜丫鬟所坐的木椅。蒋婆子一见,不禁大吃一惊,再也笑不出来,连忙回头瞧着莫寒月,大声道,“十一小姐,我们可是府里的老人儿,你……你这几个丫鬟竟敢无状?”
莫寒月眉不动眼不抬,冷冷道,“不过是几只老奴才,有什么敢不敢的?”
食指尖尖,向她一指,喝道,“打!”
话音刚落,就见丹枫伸手,在小康手中的棍子上一推,小康握不住撒手,棍子疾飞而出,棍头重重的撞中蒋婆子胸口。蒋婆子正开口大嚷,这一下重撞,但觉胸口顿时一窒,一口气缓不过来,白眼一翻,仰后跌倒。为首的这二人一倒,其余的丫鬟、婆子顿时一阵大乱,纷纷嚷着,“十一小姐,我们也是奉命行事!”
“是啊,十一小姐,饶我们这一回!”
夏儿迈前两步,喝道,“你们是什么人,敢在我家小姐面前你啊我的?打!给我狠狠的打!”
却忘了,自己也在小姐面前你啊我的!经这些婆子、丫鬟一闹,这院子里的丫鬟早已经惊起,只是都缩在一旁,不敢出面阻挡。短短几天,不但丹枫、丹霞二人有意让夏儿在众丫鬟面前立威,此时听她一喝,又有之前打三姨娘的先例,知道打也白打,都抡起身边的家伙,向这群人冲去。本来,两个婆子带来的人,加起来共有二十余人,又有不少的婆子。而莫寒月这边,除小康之外,都是些十几岁的小丫鬟,若真动手,又岂能是那些人的对手?只是一来两个为首的婆子先被打倒,二来,又有丹枫、丹霞二人在一边守着,只要看到对方有人反抗,就拎东西砸去,这二十多个人枉有反抗之心,又哪有反抗之力?而莫寒月院子里的这些丫头,都是庄子里野惯了的,这段时间跟着丹霞学规矩,早已经憋的发霉,此时使开性子,又哪收得住手,一顿棍棒劈头盖脸,毫不手软的打下去。莫寒月静静的看着,耳听着叫嚷声全部变成哀嚎,渐渐的,连哀嚎声也弱下去,才摆手命人停手。蒋婆子好不容易缓过口气来,一转头,就见气死风灯昏暗的光线下,葛婆子满脸鲜血直挺挺的躺在那里,不禁吓的尖叫,“死人了!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