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沈崇禹都没有出现。人见不到,但是睡觉前床头放了半杯牛奶。阮绥绥哪里敢喝,她用饮料瓶子装了一点带走,剩下的都倒在了马桶里。第二天,她把瓶子里的牛奶交给周越白化验,周越白的速度很快,大概半天就出了结果,但是他电话里不说,而是和阮绥绥见面。他约的地方很奇怪,是在酒店里。阮绥绥没多想,她心里只有检验结果。周越白打开酒店房间的门,他有些歉意,“绥绥,因为我在这里见一个朋友,所以让你直接过来。”
阮绥绥摇摇头,“没事,越白哥哥,到底是什么,你为什么电话里不说?”
周越白伸手摸摸她的头发,桃花眸在镜片的遮挡下泛着爱怜的光,“绥绥,你跟我说实话,你对沈崇禹还有感情吗?”
这句话把阮绥绥问愣了。也许每个人都对自己心里私密的东西有一定的保护,她顿了顿才说:“越白哥哥,你怎么问这个,我都和他离婚了,而且我们的婚姻,其实都是一场错误。”
“你想开了就好,那我告诉你化验结果,牛奶里面有米非司酮。”
阮绥绥大概猜出那是什么东西,但还是不敢肯定,她茫然的问:“什么叫米非司酮?”
周越白不忍心说,他用手机度娘,把结果给阮绥绥看。米非司酮,是流产的临床用药。早就想到这个结果了,但是事实摆在面前时,阮绥绥的胸口像被扯开一条大口子,呼呼的露着风。老半天,她轻飘飘的问:“是真的吗?”
周越白把检验结果交给她,“你自己看。”
阮绥绥其实一个字都看不进去,她抓紧了手里的纸,忽然往门口走。周越白抓住她的手腕,“绥绥,你要去干什么?”
阮绥绥说:“我要去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行。”
周越白断然拒绝,“太危险了,你要拿肚子里的孩子冒险吗?要是他的阴谋被戳穿,就会 明目张胆的加害你。绥绥,他的实力你清楚吗?他虽然只是个律师,但是他背后有沈家有他外公,在整个海城,他跺跺脚城市的街道都会颤抖。”
阮绥绥听不进去这个,她眼睛里酸痛,真个人都魔症了,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要问问沈崇禹为什么要这么做?周越白端了一杯水给她,“绥绥,喝口水,冷静一下。”
阮绥绥端着水的手一直在哆嗦,泼洒出一多半,她把剩下的喝干然后把杯子交给了周越白。周越白看着洒在地上的水,眸子闪了闪。“越白哥哥,你说我该怎么做?”
抚摸着小腹,阮绥绥冷静下来。“我送你离开这里去外地躲避一下,绥绥,如果你想保住这个孩子,就得忍。”
阮绥绥心里疼成一片,那种感觉就像有人在拿着一把生锈的刀子一点点切割着,疼到久的离谱。见她没有反对,周越白立刻打电话联系,这期间他把阮绥绥扶到房间的床上让她好好休息。恍惚间,阮绥绥好像是睡着了,她做了一个梦,梦里沈崇禹拿着刀子一步步向她逼近,满脸狰狞,大声质问着她,“阮绥绥,你告诉我,孩子是谁的?”
“不是你的,孩子不是你的,沈崇禹,你不能伤害他。”
“既然不是我的,更不能留着这个孽种。”
说完,沈崇禹的刀子狠狠的刺进了她的小腹。刀子没入的那一刻并不疼,但是她能看到自己红色的血喷溅而出,染红了自己的手……“孩子,我的孩子……”满身大汗醒来,那种切割到血肉的疼还是如此清晰。周越白轻轻拍着她的脸,“绥绥,没事的,我在这里,没人伤害你。”
阮绥绥扑到周越白怀里,大口喘息着,可是呼吸之间,那种切肤之疼依然鲜明如初。“不怕,我们不怕,我已经联系好车子,我这就让人把你送到乡下去。”
阮绥绥闭上了眼睛,她此时脆弱的不像话,全凭周越白安排。在酒店门口上车,大约开了一个多小时的车才到目的地,那是个城中村,给阮绥绥住的地方是个二层楼的小洋房,估计才装修了不久,到处是新家具的味道。送她的人安排了一个叫彩莲的本地姑娘照顾她,自己逗留了一会儿就走了,阮绥绥根本没心情理会这中间的细节,整个人都呆呆的,蜷缩在床上。她在半夜的时候,给一阵敲门声惊醒。肚子隐隐在疼,敲门声吵得她心烦意乱,她喊彩莲,但是没有人应。穿上鞋子走出卧室,她以为外面的人是彩莲,出去忘了带钥匙。忍着疼,她打开门。玄关那里开着灯,淡淡的光芒一点点把外面高大的阴影照亮,她看到沈崇禹一脸杀气的站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