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景扬来电,“三哥,老地方,麻溜的来,有好戏看。”
麻溜儿,一看这几个字儿,他特别想打人,付景扬,你给我等着。沈崇禹驾车到了会所,他一眼就看到了在包厢门口鬼鬼祟祟的付景扬,他捏了一根烟点上,“付小四,要是你丫敢让我看不穿衣服的女人,我弄死你。”
付景扬一脸的大义凛然,“瞧瞧你说的,我有那么色吗?我让你看的绝对是好东西,虽然也是个人,但是一定让你看了……呀,欲仙欲死。”
沈崇禹冷哂一声,他在付景扬屁股后面狠狠的踹了一脚,“少他妈的给我阴阳怪气,带路。”
付景扬一边开门一边得瑟:“三哥,保准是个大惊喜,不惊喜我能把脑袋拧下来给你当球踢,来吧,宝贝儿!”
他打开灯,这种环境里的灯都是那种似明又暗的,看着暧昧撩人,借着这点微弱的灯光,沈崇禹看到沙发上趴着一个高个子男人,宽肩长腿的,身材不错。沈崇禹叼着烟瞅着付景扬笑,“认识你这么多年才知道你有这种爱好,付小四,是被女人给伤了才改男人?”
付景扬恨铁不成钢,“瞧瞧你那出息,就想到下半身那点儿事了,你不认识他是谁?”
隐隐变化着色彩的灯光照在沈崇禹脸上,让他叼着烟的样子平添邪魅,他蹙眉眯眼,嘴角似有笑纹儿,“不认识,我对男人的屁股没研究。”
付景扬本来想卖个关子,谁知道沈崇禹这个老狐狸就是不上套儿,差点把他给急的上蹿下跳。道行不行就得认栽,付景扬可以说是沈崇禹看着他光屁股长起来的,还不懂他那点花花肠子?等他坚持不下去了主动把沙发上翘着屁股那位翻过来,他才上前去看,真等看清那人,他对着一脸得意的付景扬就是一拳头,“你怎么把他给弄来了?”
没真打,就是搡了他一下,付景扬却委屈的够呛,“我这不是为了你把他给弄来了吗?跟十几年前一样菜,我从后面一下就给撂倒了。”
沈崇禹看着男人的脸微微扬起眉毛,“不见得吧,周越白,你还不醒是要我泼你冷水吗?”
沙发上的男人伸了个懒腰,转动有些僵硬的脖子,转过的一张脸比女人还精致上三分,却丝毫没有女气,果然是棒子国里整出来的明星脸代言人物周越白。付景扬有些摸不着头脑,他指着周越白诧异的说:“你不是给我打晕了吗?”
周越白说话间酒气浓重,估计是喝了不少,所以才让付景扬觉得有机会可乘,但是他神色清明可一点都不像喝醉的人,“付小四,这么多年了你就不能有点长进吗?下次打人之前麻烦看看四周有没有镜子或者是反光的物体。”
付景扬差点没刨个坑把自己埋了,他下黑手的地方确实有些明晃晃的像玻璃一样的装饰物,虽然不会清楚的照出人的模样,但是有什么动作还是能看清的,周越白一定看明白了他要偷袭他,所以将计就计跟着来了,果然一个个都是老狐狸,自己跟着这么多年,怎么就没修炼成精呢?沈崇禹在对面的沙发上坐下,他双臂伸展长腿交叠,叼着烟的样子显得无比慵懒闲适,却不说话,一双眼睛很飘忽,似乎在看周越白又似乎谁也不看。付景扬又学到了一招,面对敌人如此能沉住气,也就他三哥了。但是周越白也不差,他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端起来轻轻摇晃着,尝了一口后微微蹙起眉头,“82年的拉菲,付小四,你的酒也不怎么样。”
付景扬小气的把瓶子拿起来,“不怎么样就别喝呀。”
微微抬眸,桃花眼里闪着狭促的笑,“你小时候不知道偷喝了我多少好酒,现在喝你这点倒是不舍得?”
付景扬不爱听他说这些,他靠墙站着,就这么嘴对嘴喝了一口酒,“别说以前,你不配。”
“我不配?付小四儿,我倒是想问问,你出事儿的时候你们在哪里?还说什么不能同生求同死的兄弟,我他妈的被困在大火里,你们都在哪里?”
付景扬啪的一声,把酒瓶子扔在墙上摔了个粉碎,他大步上前扥住周越白的衬衣领子,“你他妈的少拿以前说事儿,你家的大火,我们都才十几岁,能做得了什么?可是你知道事情发生后我们怎么了吗?白天你家有警察守着,晚上我们偷偷的从墙跳进去挖,说你的尸骨烧的最厉害,都成了骨头渣滓,我们不信,总觉得你不会死,一连去了三天直到被抓住;为了你,三哥他一个人带着所有的钱跑到你姑姑那里,差点让人贩子给捅了;为了你,他们俩个一个挡了警察一个当了律师,你还能让我们做什么?”
沈崇禹沉浸在往事里,手指骨捏的咯咯响,“小四,不要说了。”
周越白却冷笑着,“让他继续说,你们这些假惺惺的话有用吗?造成我家这场灭门灾难的是谁?是你姑姑是你爸爸,还有唐安城,一个是为了钱,一个是为了女人, 还有一个是为了钱和报复,你们生生的毁了我的家。”
很多内情付景扬并不知道,他皱起眉头,“你他妈的胡说什么?”
沈崇禹对他摆摆手,“景扬,你出去,把门看好。”
“三哥。”
因为跟自己也有关系,付景扬犹豫了。“出去。”
沈崇禹声音严厉,甚至有点动了怒。付景扬恨恨的放开周越白,出去的时候还踹翻了一个椅子。看着门的方向,周越白目光迷离浅笑,“你还是把他护的那么好。”
沈崇禹淡淡一笑,然后说:“贺文潮保险柜里的那张名单景扬姑姑最后给我了,的确,当年他们都是跟着你爸爸做生意,成立了一个私募基金,但是因为那个国家内战,他们几个人投上的钱都化为乌有。当他们一再向你爸爸讨要时遭到被拒绝才生出了个要掏空你阮家财产的计谋。你说的不错,当年景扬姑姑是为了拿到不让贺文潮因为经济最去坐牢的钱,而我爸是因为心慧的妈妈,你爸爸曾经抛弃过她;而唐安城,自然是因为他不肯承认自己是妹婿还把妹妹赶出家门,但是那把火都不是他们放的,是谁你心里有数,难道与虎谋皮俩败俱伤是你韬光养晦了快二十年的报复计划?”
周越白眉峰轻蹙,黑眸里的痛苦满的都要溢出来,他看着沈崇禹,眼神笔直而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