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随手接过靳燕西递过来的浴袍披上,然后对着阮绥绥的手轻轻亲吻了一下,“美丽的东方姑娘,我可终于把你等来了。”
在这样的地方用这样的欢迎方式,阮绥绥还真是非一般的不适应。K老头是纯粹的欧美做派,不羁浪漫,倒是难为了靳燕西个性这么拘谨古典。阮绥绥只好回以甜美的微笑,用熟练英语说:“很高兴见到您。”
老人下一句更加豪放,“怪不得西爱上你,要是我年轻二十岁,一定要和他平等竞争。”
阮绥绥很是尴尬,不是说K家族的当家人很讨厌东方女人吗?晚饭并没有多豪华,不过是简单的西餐,但是酒不能少,老人喝了好几杯,身边的女郎陪着他。靳燕西根本就无视女郎们的存在,他夺走了老头的酒杯,“行了,您少喝几杯。”
老头微醺,眯着眼睛翘着胡子说:“小子,少管我,我的身体可比你强壮。想当年我可是在西班牙徒手杀了一只斗牛……”靳燕西小声跟阮绥绥说:“喝醉了。”
老头耳朵很尖,“你少说我坏话,我算是看出来了,就你和兰斯最喜欢管着我。兰斯那个混蛋,幸好他今天不在家,他可是一滴酒都不给我喝。”
“是吗”冷冷的男声响起在门口,阮绥绥循着声音看过去,只见门口站着个高大的西方男人,银发蓝眸,五官和靳燕西有几分相似,不过多了些冷漠强硬的气势,看起来特别不好接近。老头一看他,竟然刺溜一下,钻到了桌子底下!靳燕西……阮绥绥……原本以为是一场气势吓人的鸿门宴,却没有想到其实是一场滑稽剧,阮绥绥觉得自己该告辞了。兰斯挥手,那几个女郎立刻退下去,他坐下,对着桌子底下的人说:“父亲,您把贵客请来就是看您出丑的吗?”
绥绥好尴尬,这想说请你们当我瞎。老头却玩上了瘾,他用英语在桌子下大喊,“你看不到我,看不到我。”
兰斯叹了口气,他转过头对阮绥绥说:“家父现在得了老年痴呆症,请阮小姐不要笑话。”
桌子下的老头一下又钻出来,“你说谁老年痴呆?”
兰斯对靳燕西说:“西,带你爷爷出去玩一会儿。”
阮绥绥这才明白,K家族真正的家长到了,鸿门宴这才开始。靳燕西当然不愿意,“小叔叔,我……”“你想干什么?难道是让我把人送到BL那里吗?”
靳燕西顿时萎靡,他对阮绥绥用中文小声说:“绥绥,年纪不用怕,他看着凶,其实不会把你怎么样。”
阮绥绥点点头,怕又能怎么样,她既然来了就要面对呀。等人都出去了,兰斯也给他自己倒了一杯酒,优雅的喝了一口后才说:“阮小姐,你和西是什么关系。”
阮绥绥声音柔软听起来让人觉得非常舒服,“朋友。”
“朋友?你可知道他并不把你当朋友?恕我直言,你这是在卑劣的利用着他的善良替你做事。”
这话说的没毛病,阮绥绥也是这么觉得,可是她没有办法,只好硬着头皮说:“兰斯先生,燕西是个好人能成为他的朋友是我的荣幸,如果你觉得我的到来给他和您甚至您的家族带来困扰的话,那请您帮我早点找到我的丈夫,我会马上和他离开。”
她的表现倒是令兰斯另眼相看,“你哪里来的胆子竟然敢和我讨价还价?”
阮绥绥笑的时候鼻头有些发红,是因为忍着眼泪的缘故,看起来更楚楚可怜,“没有胆子,只是因为太想我丈夫回到我的身边。一直赖着燕西也就是因为这个,实在没有办法,我知道我这样很自私,但作为一个失去丈夫的女人,我别无选择。”
她的话软中带硬,又用最女性的一面去拨动兰斯的心弦,她知道像K家族当家人这样的大人物心是不容易打动的,她索性就实打实的来。兰斯皱起眉头,深深的看着她。他的目光带着一股上位者的藐视,被他长时间注视着有种刀架在脖子上的感觉,但是阮绥绥却硬着头皮跟他对视,毫不妥协。“两天前,有人看到了你的丈夫和一个女人在PUB里离开,他们搂抱在一起,相当亲密。”
阮绥绥的心就像被针扎了一下,自然是疼的,所以她的笑就带着些凄楚的苍白,“这些都不重要,我想知道的是他是否安全。”
“愚蠢的女人,他和别的女人去潇洒怎么可能不安全?你怀着孩子辛苦来找他,却是这样的结果,你难道不该放声哭泣吗?”
阮绥绥倔强的摇头,“我不信,除非我亲自见到他。有些事别说别人说的,就算自己看到的也未必是真的。”
兰斯点点头,“那好,我帮你找,找到了不论何种结果你立刻回国,离开西。”
阮绥绥点点头,“谢谢。”
看到阮绥绥出来,靳燕西立刻迎上去,“你还好吧?”
阮绥绥对着他笑,“我当然好,你小叔叔又不会吃了我,他人挺好的。燕西,我累了,你送我回去吧。”
不知道是跟兰斯的对峙还是他的那些话,阮绥绥觉得身心疲惫,她的肚子有些不舒服。兰斯是个说话算数的人,靳燕西那是因为他没下命令真的让人去帮助他,当晚他就放出消息去,寻找沈崇禹和沈心慧。他在找,薄风当然也在找。取名叫“鸩”的新型病毒成品就只有那么一瓶,他本来想要拿着沈崇禹这样身体强壮意志坚强的男人做实验,却没有想到发生意外只给他注射了一半,但是他以及他的研发人员对这注射了一半的活体也很感兴趣,他们想看到沈崇禹的每个反应每个变化,直到死亡 。K家族在找人,他们自然省了一笔力气,决定顺藤摸瓜。阮绥绥离开庄园不过是短短的6个小时,也就是凌晨4点左右,忽然被一阵拍门声吵醒,“绥绥,起来,找到我三哥了。”
深夜惊梦,阮绥绥分不清梦境和现实,她裹着衣服拉开门,唇瓣哆嗦了一会儿才问出声:“是真的吗?”
“嗯,靳燕西家里刚送来的信息,走,我带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