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阮绥绥没再去上班,沈崇禹先带着她去医院复查,顺便跟祁书言聊了聊,说着说着就说起了他的前妻薄雨。其实是沈崇禹有心的,阮绥绥也不知道他打算从祁书言这里知道什么。对于这位前妻祁书言反应淡淡的,大概没有什么爱,所以也没什么恨。“她这几年也没来看过孩子,孩子也从来不要妈妈。其实对于孩子她爱不起来也没错,当时我们发生关系还是她哥给她下了药。她不喜欢我,觉得我配不上她更不配她给我生孩子,等孩子一生下来基本就是分居状态了,后来我们家完了就更是了,离婚是对大家的解脱,不过现在最膈应的是他们薄家那个中医研究所还在我们医院里,虽然我专门找人修了一道墙,但是现在很多人提起来都还以为是我们医院的产业。”
沈崇禹目的达到了,他顺着这个话题说下去:“他们薄家一个混黑涩会的搞什么中医药研究,简直胡闹。”
祁书言冷笑:“一个幌子罢了,崇禹,就我们在这里说,我怀疑他们……”他低声说了一个名词,阮绥绥蹙起眉,要是祁书言说的是真的,那么警察完全可以把这个研究所掀了呀。沈崇禹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他拍拍祁书言的肩膀,“书言,小心些,这些人如狼似虎的。还有,看好你医院的人,特别是你太平间。”
祁书言瞪大了眼睛,“崇禹,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说到这里他压低了声音,脸上充满了恐惧的神情,“上个月我们太平间的尸体被人换过,我们报了警,但是最后给压下来了。”
沈崇禹显然不想多说:“你有事去刑警队找我哥们儿萧焊东,我把他电话给你。书言,我们也不耽误你了,走了。”
祁书言看着阮绥绥,“我早就知道你们俩个完不了,现在又在一起了,挺好,挺好。”
沈崇禹搂了一下阮绥绥的肩头,没有否认,“有空一起吃饭呀,我儿子很帅的。”
阮绥绥面上有点冷,但是她在外头给沈崇禹留面子,到了车上才说:“沈崇禹,我们什么时候又在一起了?”
沈崇禹正在系安全带,听到她的话抬起头来,“这不就在一起吗?”
“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沈崇禹现在不跟她硬碰硬,他问她,“饿不饿,中午那碗馄炖也没吃几颗,要不我们去接木头,一起在外面吃完饭再回家吧,最近都没怎么带着他出来玩。”
阮绥绥一想也是,她有多久没带着木头逛逛街吃吃好吃的了?貌似最近一次还是那次跟靳燕西逛夜市,却出现了暴力事件,想到这里她点头,“好的,现在他们幼儿园差不多也放学了。”
他们到了幼儿园,沈崇禹的司机小哥哥已经等在那里,开的是木头最喜欢的那辆路虎,沈崇禹让他回去,自己来接孩子。司机小哥哥贴心的把车上给孩子准备的酸奶坚果和一些零食以及水杯交给他,然后才开车离开。阮绥绥看着这零碎儿东西,她问:“这都什么呀?”
“吃的,一般木头放学的时候都会很饿,这些给他才车上吃,先垫垫,要不他回家会闹着吃零食,吃晚饭的时候就不吃了。”
“这都是你让人准备的?”
“嗯,我专门搜的,孩子喝酸奶吃坚果比较健康。”
阮绥绥真是服了他,对于孩子,她从来都是跟自己一样,没有特别关注过,以前都是靳燕西帮着照看,这样看来她真不是个合格的妈妈。“绥绥”沈崇禹忽然开口,“靳燕西一直把你们照顾的很好,就凭这一点,他做错了什么你都该原谅他。”
阮绥绥愣住,她没想到沈崇禹会主动提起靳燕西,而且还这么深明大义。“我知道,我本来也没不原谅他。”
她这么说沈崇禹又觉得怄的慌,他往深了想又觉得自己像个女人一样婆婆妈妈,索性闭上了嘴巴。幼儿园4点就放学了,校门一开,小朋友们排着队走出来等着家长认领,沈崇禹拉着阮绥绥,“走,一起。”
阮绥绥皱眉,“你自己去不行吗?”
“你不觉得木头看到我们两个一起来接他会更高兴吗?”
好吧,他又说对了,阮绥绥下车,迎面被白花花的太阳一照,立刻眯起了眼睛。眼前忽然一片阴凉,她自然把眼睛睁开,原来沈崇禹的手挡在了额前,替她遮蔽了耀眼的太阳。他握着她的小手,“走吧,木头在等着我们。”
一股子热从两个人交握的手指往上蔓延,最后变成了脸上的一抹绯红,阮绥绥看着领先自己一步的男人微微有些出神,明明都是老夫老妻了,什么龌龊不要脸的事儿都干过,现在牵个手竟然红了脸,她觉得自己越活越倒回去了。木头看到爸爸妈妈竟然牵手来接他,他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用小手擦了擦,然后对后面的小胖子说:“借你的眼镜我用一下。”
小胖子打多了游戏小小年纪就近视眼,他撅起嘴巴顺便让鼻子也跟着皱起来,这样滑下来的眼镜又上去了,他很傲娇,“不给,你又不需要。”
“不给就算了,小气鬼。”
木头又拍拍前面扎着半丸子的小丫头,“笑笑妹妹。”
笑笑回头的时候长睫毛要飞起来,“干什么?”
木头把小手给她,“你咬我口吧,我觉得我是在做梦。”
小姑娘嫌弃的看着他化了个小王八的手,“不要,太脏了,你让胖子咬,他可以当成啃猪蹄儿。”
木头挑人,他温柔的拉着小姑娘的手,“笑笑,我只给你咬,因为你最漂亮。”
小姑娘给他夸得心花怒放,拿起他的手亲了一下,“木头你也帅。”
这一幕全落在了阮绥绥眼睛里,她差点哭了,“我的儿子哟,你泡妞的本事可比你爹高了不知道多少个档次。”
沈崇禹把木头拉过来,刮了他鼻子一下,“木头,你不乖呀,前几天还说喜欢那个叫什么雪的小姑娘,今天怎么又换了?”
木头很嫌弃,“爸爸,你能不能别当着我同学的面对我动手动脚,人家已经长大了。”
沈崇禹无言的看着阮绥绥,真的是长大了!跟老师和小朋友挥手后木头却不上车,他一手拉着阮绥绥一手拉着沈崇禹站在车前面不肯上去。阮绥绥以为他是因为沈崇禹的宾利显摆,顿时火冒三丈,她拉了一把木头,“你显摆什么,给我上车。”
她的粗暴弄痛了木头的小胳膊,他皱着眉控诉,“绥绥你弄疼我了。”
绥绥更生气了,“你还敢跟我吼,阮沐泽,你是不是最近被宠坏了?”
沈崇禹把孩子抱上车,他脸很冷,一言不发的也上了车。阮绥绥更生气了,孩子是她生的她养大的,他沈崇禹当了两天便宜爸爸就作威作福了。她心头的火气发不出来憋着难受,等沈崇禹的车子离开了幼儿园她才冷声说:“沈崇禹,我知道你对我有意见,但是没你这么惯孩子的,你们开宾利了不起了吗?”
木头红着眼睛瞪了阮绥绥一眼,立刻转过头撅起了嘴巴。阮绥绥火气更大了,她伸手把贴着窗户的木头拉过来,“木头,你看着我,谁允许你对妈妈发脾气的,道歉。”
木头小嘴儿瘪瘪的,他用力压制住眼泪,却梗着脖子异常强硬,“我没错。”
“你……看来今天不挨打你是难受吗?”
沈崇禹猛的一刹车,打了方向在路边把车停下,他长臂一伸拉住了阮绥绥,“绥绥你够了。”
沈崇禹不拦还好,一拦她火气更大,“沈崇禹,你要搞事情是不是?我告诉你,木头他姓阮,是我的儿子,我要管他让他有正确的人生观。”
因为隐忍,沈崇禹额头两侧的太阳穴绷起了青筋,他压低了声音却是用吼的,“阮绥绥,你是怎么当妈妈的,你连木头要什么都不知道。他是显摆宾利吗?他是让同学看看他有爸爸也有妈妈。”
阮绥绥还在蓬勃的怒气因为他的一句话一下子萎靡在胸腔里,就像要燃起的火焰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她愣在那里,慢慢的一层层翻涌着懊悔。木头终于因为爸爸的一句话落下了眼泪,他哇的大哭了,边哭还边跟沈崇禹说:“爸爸,对不起,我知道我是男子汉不应该哭,但是我忍不住。”
沈崇禹打开车门下来,又坐上了后座,他把孩子抱在怀里哄:“爸爸知道我们木头是个男子汉,妈妈她会知道错了,我们让妈妈道歉。”
说完,他抬头,深邃的眼睛落在阮绥绥身上。阮绥绥也扑簌簌掉下眼泪,她去拉木头的手却遭到了拒绝,“木头,对不起,妈妈错怪你了。”
木头抽抽搭搭的说:“小胖他们都有爸爸妈妈来接来送,我却是司机叔叔接送的,偶尔是爸爸,他们都说我没有妈妈,我告诉他们我有妈妈,妈妈是个大律师,他们就说我妈妈肯定是和爸爸离婚了,我今天就是给他们看看,我爸爸妈妈都好好的,没离婚。”
阮绥绥真是后悔死了,她哭着跟木头道歉,“木头妈妈对不起你,妈妈错了。”
沈崇禹粗糙的手指抹去她脸上的泪水,“绥绥,以后对我有意见直接说,不要撒在孩子身上,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