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觉得律所的饭怎么那么难吃,晚上回家的时候司机开车她都觉得别扭。晚上睡觉的时候,翻来覆去觉得被窝里冷,她抱着枕头可怜兮兮的敲开了木头的门。木头瞪着乌黑的大眼睛很诧异,“妈妈你这是干什么?”
阮绥绥挤出个虚情假意的微笑,“妈妈怕你害怕来陪着你。”
木头自问经历过被绑架的惊心动魄,现在还有什么能吓倒他?所以小伙子很无情的拒绝,“妈妈,我要睡了,你别闹。”
我去呀,这孩子才4岁不是14岁,这么小就排斥妈妈了,要是长大了有了媳妇不就把她扔在爪哇国里?阮绥绥一心的愤懑,把枕头往床上一扔,“我必须跟你睡。”
木头爬起来,很温柔又很语重心长的说:“妈妈,我是男孩子,我要有自己的空间,而且我们男女授受不亲,给爸爸知道了是要生气的。”
阮绥绥简直要疯了,“臭木头,你绝对给沈崇禹教坏了,我是妈妈,你是吃我奶长大的。”
“我喝奶粉,这个从小就知道呀。”
木头无辜的闪烁着黑眼睛,女人真是不可理喻。“就算那样你也是从我肚子里出来的,OK?”
木头长大了绝对是个老干部,他语重心长的对妈妈说:“这些我都知道,但是我长大了亲爱的妈妈。”
阮绥绥疯了,她坚定的把儿子推倒抱住关灯,“我今天就是要跟你睡。”
木头没有办法,感觉妈妈越来越幼稚,不过爸爸说她肚子里又有了小宝宝,会有些小脾气,自己还是让着她一次吧。“晚安妈妈。”
终于妥协了,阮绥绥松了口气,要是给儿子赶出去,就太没有面子了。木头在黑暗里想象妈妈肚子里小宝宝的样子,想着想着就想到了棉花糖,好像有很久没去看她了,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希望棉花糖长大后一定不要跟妈妈这么无理取闹,虽然爸爸说能闹腾的女孩可爱些,但是他还是喜欢听话一些的。想什么来什么,第二天早上阮绥绥和木头在吃早饭,孤儿院的院长打电话来说有人想收养棉花糖。阮绥绥详细的问了收养方的条件,对方是一对华裔的夫妇,现在定居在苏黎世,男人是建筑师女人是家庭主妇,他们曾经有个美丽的女儿可是因为疾病去世,而女方因为身体的问题已经不能在生育,所以才回国来收养孩子,那位女士第一眼看到棉花糖就喜欢上了。虽然还是是阮绥绥送去孤儿院的,说到底她没有绝对权,人家院长征求她的意见只是因为对她的尊重,阮绥绥挂了电话后就跟木头说了,也算听听他的意见。木头当然不乐意。他说:“妈妈,要不我们把棉花糖带回我们家吧,她是我发现的,应该是我们的。”
阮绥绥尽量用孩子能听懂的话告诉他,“木头,棉花糖是个人她不是东西,就算是东西你捡到的就能说是你的吗?不是妈妈不想要她,我们家不符合领养的条件,跟着那对叔叔阿姨走,棉花糖会得到很好的照顾还有教育,这才是你爱她的方式呀。”
木头不是个不讲理的孩子,他问阮绥绥,“真的是对她好吗?”
“嗯,我们可以和那对夫妻互相留个联系地址,将来你也可以去看望她。”
木头点点头,“好,妈妈,那我答应你。”
早上阮绥绥请了假,带着木头去看了棉花糖,小女孩现在还不会走,但是坐在婴儿车了更可爱了,一双大眼睛黑中泛着点晶蓝,竟然有点像混血。阮绥绥觉得好奇,开始的时候也没发现呀,难道这个孩子是个混血儿?木头给棉花糖拍了很多照片儿,阮绥绥也给他们两个拍合照,木头点着棉花糖耳垂上的小蓝痣,“妈妈,以后这就是我们找到她的证据。”
“傻孩子,长这个的人很多,你怎么可以判断呢?”
木头点头,“我觉得我一定能认出来。”
孩子就是孩子,等过了很多年后,木头再想起当年的自己,太傻了。阮绥绥跟收养孩子的夫妻也见了个面,对方一看就是很有教养那种,男的彬彬有礼女的很温柔,男人告诉阮绥绥,他的太太看到女婴后燃起了对生活的全部渴望,要知道在女儿去世的很长时间里她都以泪洗面精神抑郁。阮绥绥很放心,这也算是这个女孩子有福气吧,先是遇到木头,再遇到了这么好的一对夫妻。回家后,阮绥绥后知后觉的发现沈崇禹竟然有超过24个小时没打电话了。这个认知让她很愤怒,出什么差连老婆孩子都忘了,他这是欠揍。拿出手机,她决定自己拨打过去。可是对方的提示音却说,“你好,你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what?关机?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阮绥绥这下急了,打电话去他公司问助理,助理支支吾吾说不上个所以然,问萧焊东直接就是不知道,问付景扬那厮废话一堆什么夫妻双方也要有自己的空间?什么狗屁空间呀,阮绥绥难道没给沈崇禹个人空间吗?他到底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要这样?她气的不行,呆在家里更气,最后还是让司机给送到饿了律所。她一直低气压,都没有人敢跟她说话,她觉得今天律所的人都好怪,对她敬而远之。这到底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