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府。奉天殿。朱元璋看着苏扬等人关于滁州一行的奏疏,当看到因为扶桑国内部斗争节外生枝的时候,不由的冷哼了一声。苏扬和叶司召、周石安三人被吓得浑身忍不住的颤抖了一下,此事办砸了那是谁也没料到的事情,而且柳阳最后的态度异常的坚决,大有玉石俱焚之势,最后几人只能灰溜溜的从滁州府回到应天。“二虎!”
“在!”
“扶桑国的杀手居然能混在使团中一路畅通无阻的从应天府到滁州府,最后居然还敢闯我大明的官府,这事你去处理一下!”
“是!”
苏扬三人立马跪倒在地,头也深深的低着,大气也不敢穿,身体上更是不敢有一丝多余的动作,此时虽然已入秋,但他们头上的汗还是慢慢的流了下来。朱元璋一句处理一下不知道锦衣卫里又要多少人被罚,而且外朝来人都是鸿胪寺接待的,属于礼部的管辖范围,看来这次又要有官员遭殃了。果然,朱元璋又说道。“鸿胪寺的人连这么大的事情也没有察觉到,也该好好整治整治了,礼部尚书魏定谦这事你去办,虽然这段时间你因病休假,但你作为礼部首官还是要负有责任的,罚俸三个月,礼部左侍郎叶司召直接参与此事中,罚俸半年。”
“柳阳身为滁州知府,灭扶桑刺客,本应嘉奖,但因其与同僚恶语相向,所以功过相抵。”
说完,朱元璋也不理下面的臣子们,转身就走了。然而六部的官员们却不淡定了,这滁州知府跟他们相克啊,自从有了柳阳之后,六部里面多少人都因为他被罚了,被罚俸禄还好,有的还被罢官抄家的。当天晚上,在一家不大的酒楼中,几位年龄不一都是书生打扮的模样的人在这里碰面了,他们并没有叫弹唱的艺伎,而是在包厢中低声说着话。“崔兄,最近听说你们吏部已经把官员的考核做出来了,可否有特别出彩的人?”
吏部尚书崔集书笑着看着对方,这人正是兵部尚书韩缜,说道:“你我都知道的事情,韩兄何必再多此一问呢。”
户部尚书苏扬也在这里,他端着酒杯瞥了韩缜一眼说道:“你们兵部的事情倒是好做得很,哪里像我们户部,皇上每次敲打都少不了我们。”
韩缜意味难明的嗤笑了一下,说道:“皇上北伐在即,光是军械制造和修理,将士统筹调遣就能累死人,哪一步都得小心翼翼的,否则误了明年开春的北伐,你们再想与我喝酒恐怕得去西山上找了。”
礼部魏定谦也在这里,他并没有参与到他们的话题之中,而是显得有些惆怅,喝一杯酒便会长吁短叹一番。“魏兄,何至于此,不过区区三个月的俸禄而已,莫要让这事打扰了咱们把酒言欢。”
魏定谦说道:“你们说的不错,可咱们这伙子人被罚可都是因为一个人,一想到日后可能还要同朝为官,这心中不免就有些淤堵,实在是难以气定神闲啊!”
其他人闻言也都是互相看了一眼,然后都露出了别样的深情,似乎心中都有话说但又都不想先说。刑部尚书韩窦章显得气定神闲,说道:“在某些方面,咱们就代表了朝廷,既然不想与人同朝为为官,那就不同朝为官嘛。”
看似这是说了一句废话,但在坐的人都是人精一样的,哪里听不明白此话的含义。柳阳自从把朝廷的来人骂走之后,便又全身心的投入到了滁州府的建设之中。滁州府内也都在挖沟铺管,当然没有后世那样弄得到处交通阻断,不过还是给人们带来一些不方便。不过好在大家都对柳阳这个父母官很是信任,所以也都没有说什么,反而在施工的时候处处给予方便。所有工程都在按部就班的进行着,柳阳不需要操太多的心,都只是一个复制的过程而已。而且在这么长的施工时间里,最开始那批工匠们现在也都做了各工段的主管,有他们这些专业的人盯着,柳阳自然更放心了。他现在在做更重要的一件事。柳阳在半个月前就放出了消息,说滁州府有一笔大生意要找人合作,如果想挣钱的可以来此商议。树的影人的名,柳阳在滁州和应天府一带早已经有了名声,从纺织厂到酿酒坊,从客栈到办报社又到开设钱庄,最后又研制蒸汽机,建造火车和铁轨,一系列眼花缭乱的举动早已经让他的名字与财富画上了等号。从各个渠道收到信息的富商们早已经聚集到了滁州城,当然都是坐着火车过来的,他们也只能再次感叹老天爷有的时候真是不公平,怎么会把所有的眷顾都赏赐给了柳阳一人。滁州府衙大堂中,大堂前面挂着一副大的地图,地图上画的正是整个滁州府以及金陵一带,与其他地图不同的是,上面的县城和村庄都详细的标注了人口数量,副业收入等情况。大堂下面则是坐着一群来自各地的富商们,他们一个个坐在太师椅上,旁边的小方桌上除了有茶水干果之外还有一本小册子。有的人已经在翻看小册子了,不过从这人的表情上来看,应该是没看太明白,不过并不妨碍他装模作样的点头。与这人共用一个茶桌的胖胖的富商也在翻看着小册子,不过他就比较实在了,看了半天没有头绪之后,便抱拳行礼问道旁边一直点头的那人:“这位掌柜,如何称呼?从哪里而来?”
那人听到有人跟自己说话,便停住了频频在点的头,然后抱拳说道:“在下胡临富,来自泸州府。”
胖胖的富商也说道:“在下范朋琅,来自淮安府,请问胡掌柜,这小册子上面说的是什么?兄弟我愚拙,不认字。”
胡临富一听对方居然不认字,神色立刻有些倨傲起来,拿着小册子说道:“跟前面挂着的地图差不多,其他的也没说什么。”
说完,他就闭上了眼开始假寐起来。范朋琅见对方说的不清不楚的也没生气,反而陪着笑脸不停的说道:“多谢多谢兄台解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