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铁林一笑:“除非被害者的家人能再次起诉,并且拿出有力的证据。嘿嘿!这样的话,我们就是被迫受理,办他也就顺理成章了。”
“哦?你有那家人的地址吗?”
齐青坐直了身体,眼里泛起了亮光。吴铁林别有意味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取出一打文件,翻找了一会儿,抄了一个地址递给齐青。齐青接过来看了一眼,然后转身就走。七里岭是芳山脚下的一个小山村,只有三十多户,由于地处偏僻,很是贫穷,一般的经济来源就是山地里的农作物。天色渐黑,一个年轻人骑着自行车从远处而来,他中等身高,体型修长,脸上带着一个口罩。村口处,两个小男孩正坐在地上玩石头,嘻嘻哈哈劲头十足。年轻人在两个小男孩的旁边下车,从身上摸出两颗糖,递过去笑着说道:“小朋友,冯金喜家住哪儿?能带我去一下吗?”
一见有糖吃,两个小男孩立刻高兴了,飞快地接过来,一边往嘴里塞糖一边连连点头,然后转身在前面带路。时间不长,三个人来到了一座石头瓦房前,两个小男孩抬手指着石头瓦房说道:“这就是他家。”
年轻人向他们挥挥手:“谢谢小朋友。”
两个小男孩笑着跑开了。年轻人轻轻敲了敲破旧的木门,发出沉闷的声响。很快门被打开,开门的是一个头发花白的妇女。她脸色憔悴,眼神黯淡,整个人就如同一截枯槁,毫无生气。看到她的这副模样,年轻人的眼里透出一丝怜悯,轻声开口道:“请问,这里是冯金喜的家吗?”
中年妇女机械地点头:“是,你有什么事吗?”
年轻人说道:“我有事想跟他谈谈。”
“进来吧!”
中年妇女侧身让齐青进屋,然后关上了门。屋子里,冯金喜坐在凳子上抽着烟,表情麻木,眼神黯淡。那个开门的中年妇女和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坐在旁边,就像两个木偶,目光呆滞,一动不动。他们三个人就这么呆呆地坐着,没有人愿意说话,直接把进来的年轻人当成了空气。这一刻屋子里非常的安静,可那种无言的悲伤却是弥漫四周,令气氛非常压抑。沉默了一会儿,年轻人扫视了三个人一眼,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你女儿的朋友,前段时间出了趟远门,前两天才回来。可是回来之后,却听到了红霞自杀的噩耗,我知道后非常的伤心。”
他的话让屋子里的气氛变得更加压抑而悲伤,三个人的眼角甚至有泪水开始滑落。年轻人继续说道:“这两天,我托关系查访了一下,隐约知道了真相,红霞是被那个人渣王大春玷污了,她一时想不开这才……唉!”
红霞就是在凶宅自杀的那个女孩,全名冯红霞。冯金喜是她的爸爸,中年妇女是她的妈妈,叫苏丹,年轻人是她的哥哥叫冯成明。年轻人的话在轻轻回荡,不过这家的三个人依旧没有说话,可是他们的拳头已经紧紧握起,眼里有愤怒的火光在跳动。年轻人目光闪动了一下,目露恨意地说道:“我知道你们在顾虑什么,也知道你们不敢告他的原因。可是我,身为他的好朋友,这件事却不能袖手旁观,这个仇,我必须帮她报。”
他的话说的斩钉截铁,恨意十足,正气凛然。苏丹哭了,她抹着眼泪说道:“不是我们不想给她报仇,我们也是没办法啊!那个姓王的有后台,我们告不动他,连卫安司都不想管这个事。而且他们还暗中威胁我们,要是我们不撤诉,他们就对我儿子下手。现在我们只剩下这个儿子了,呜呜呜呜……”说到最后她哭了起来,哭的伤心欲绝。冯成明一拳砸在桌子上,发出“嘭!”
的一声闷响,怒吼道:“我不管了,妹妹是为了我的事才被那个狗东西害死的,这个仇我必须报。”
“不行,我们斗不过他们的,我不能再把你们也搭进去。”
冯金喜急忙阻止,他虽然也愤怒,可毕竟是成年人,是家里的主事人,考虑事情要稳重了许多。齐青好奇地问道:“这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能跟我说一下吗?你们放心,我跟红霞是好朋友,我一定会尽全力帮你们的。”
冯成明是年轻人,倒是心直口快,立刻开口说道:“我谈了一个女朋友,上次谈结婚的条件时,她家说,要我在天南镇买一套房子。可是一套房子要好几万,我们家这么穷,哪里买的起呀!我们全家都在为这事操心。后来我妹妹的一个朋友说,他有一套房子,正在装潢,还是天南花园的新房子,可以低价卖给我们。我妹妹信了,那天晚上,她被他的那个朋友约出去,说是谈房子的事,没想到这是个陷阱,结果就……呜呜呜……”他伤心的痛哭起来,他这一哭,全家人都跟着哭了,屋子里一片愁云惨雾。齐青气的咬牙切齿,他虽然是个心狠手辣睚眦必报的主,可这种丧尽天良的事,他是绝对做不出来的,太缺德了。他看了一眼这一家三口,有些气愤的说道:“难道你们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杀害你们家人的凶手逍遥法外,就算你们以后安全了,可你们的良心能安吗?人处世间,有所为,有所不为。红霞是因为家里的事才被人给害死的,如果你们真的就这样保持沉默,明哲保身,说心里话,我替红霞不值。”
三个人顿时嚎啕大哭,佝偻着身子,脸上尽是愧疚之色。齐青目光闪动,觉得差不多了,试探着问道:“我可以出手帮你们报仇,只是,你们有他犯罪的确凿证据吗?不然,这个仇不大好报。”
证据?冯金喜和苏丹擦干眼泪,相视一眼,脸上有着犹豫之色。显然他们还没有下定决心继续上告。不过冯成明却是有些不满的开口了:“爸,妈,这位兄弟是妹妹的好朋友,他现在不顾危险地来帮我们,那是大仁大义。可我们家里人却反而在犹犹豫豫,这怎么能对的起妹妹的在天之灵,我们不能让妹妹死不瞑目。你们既然不说,那就让我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