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听见有人说要给我准备嫁妆?忍不住地泪眼婆娑?我说:“您要愿意,我、我就做您的儿媳妇,我、我做莫一路的未亡人。”
还记得大学时期的某一天,也是这样风和日丽的日子,莫一路的生日,我约他出去玩,说要给他过生日。他摇了摇头说:“不去!”
但是,我却感觉他内心里很是高兴,他说:“我要跟我妈妈、还有我爸爸一起过生日……。”
我说:“你这么多年的生日都是他们陪着的,分我一个怎么啦?”
他见我不高兴,解释说:“可是,一年里只有这一天,我才能跟我爸爸在一起,我妈妈等这一天,我也等这一天。”
我感受得到他的喜悦,他高冷的外表里,隐藏着的一颗小孩心,只有那一刻才会显露出来。老先生只是笑笑并未说话,过了好一伙儿才说:“你、你帮我叫楚儿进来吧!”
我们见面的时候,乔楚一直都在外面等待,听说叫他进来,急忙问道:“爸爸,您感觉怎么样?”
“毓儿呢?”
“我已经派人去找了,很快就会找到的。”
这个乔毓可能是因为乔华的突然去世,内心郁闷,这段时间,整日里喝酒喝到烂醉,医院里也从未来过,此时,更加离谱,干脆给消失了。“你、你妈妈呢?”
乔楚有点不忍心地说:“妈妈她、她……。”
“她也恨上了我?”
“不是的,妈妈她只是一时半伙接受不了而已。”
“楚儿,你别恨爸爸,爸爸快要死了。”
乔楚抓着老先生的手安慰说:“爸爸,您别说这样的话,您安心养病就好了,别的事情,我会处理的,我会好好处理的。”
乔老先生长吐了一口气,说:“你、你去把陆天宇给我请过来,我、我有话跟他说。”
“爸爸,您不必找他,这个官司,他赢不了,我会处理的……”。乔老先生却执意道:“你不用再管这事儿了,去把他给我请过来吧!”
乔楚可能知道陆天宇来了不会跟乔老先生说什么好话,搞不好就会刺激到他的病情,故此不愿意。桥老先生有点生气地道:“楚儿,你、你也不听我的话了吗?你、你……”。乔楚见他情绪那么激动,只能答应了,让人联系了陆天宇。很快他就带人过来了,总之如此,走到哪里,身边都跟着一群人,好像要上战场似的。见到我,他的目光是仇视的,问我说:“徐小姐,你还在这里?即便你我不做朋友,也没必要当敌人吧?跟我作对的人,下场都不好。”
“陆天宇,你够了……乔华都已经不在了,你何必这样去逼迫一个年近古稀的老人家呢?”
陆天宇笑道:“你可真是当代白圣母啊?他的儿子害死了你的爱人,不是吗?”
是!可是那跟乔老先生有什么关系呢?死者也是他的儿子?尽管我对于他年轻时的风流韵事,一样的怨愤,但是一个身体欠佳的老人家,一个濒临死亡的老人家,我也恨不起来。冤有头,债有主,当事人已经付出了代价,何必如此纠缠呢?他的话,我无从反驳,只是道:“你不是要走法律路线吗?乔老先生生命垂危,你说话小心点,不要说让他受刺激的话。”
“是他找我,不是我找他,即便我说了什么,也是他自找的。”
我站在门口,陆天宇将我狠狠地往旁边一推,稍后,乔楚也出来了。我们就站在窗口,能够看到里面的情景,但是却不能听见他们的声音,故此,并不知道他们在交谈什么?但是看神色,两人沟通似乎并没有什么矛盾,彼此都很是平静。似乎达成了什么协议,陆天宇点了点头,说了些什么?脸上带着胜利的笑容,很快,他们的交谈就结束了。陆天宇似乎要出来,此时老先生的情绪还是很稳定的,我们也算是松了一口气。但是就在此时,陆天宇突然折了回去,靠近老先生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突然一下子病房里就传来了病危的报警声,老爷子的呼吸似乎也困难起来,我跟乔楚急忙冲了进去。医生与护士也是接踵而来,乔楚喊道:“爸爸、爸爸,您怎么啦?”
我瞧着老先生,他双目就落在陆天宇的身上,他此时还在病房内,但是并对着乔老先生。他的手指着陆天宇,好似想要说什么,但是最终那指着陆天宇的手都在发抖了,也没有说出来。“噗……”的说一声,一口鲜血从嘴巴里喷了出来。顿时,把我们都给吓坏了,乔楚急忙扶着老先生,医生过来听心跳,我捂着嘴巴站在一边。目光瞧着同样站在一旁背对而立的陆天宇,他淡然坦之,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爸爸……”乔楚悲惨地喊道。医生惋惜地道:“乔老先生已经不在了,请您节哀……。”
不知道为什么,眼泪如喷泉般满了出来,这一刻,我很害怕,前一刻,他还在与我说话,但是这一刻,他就不在了?乔华开枪自杀的那一刻,莫一路车祸爆炸的那一刻,妈妈车祸的那一刻,很多事情都在我的脑海里的旋转。对此事,我们都悲痛无比,但是却又无能为力。乔楚拽着陆天宇的衣领几乎是咆哮地问道:“你到底跟我爸爸说了什么?说了什么?”
陆天宇扯开乔楚的手说:“我并没有说什么?我只是告诉他,他小女儿在外面差点被一群地痞流氓强暴,是我救了她……。”
说着他回头瞧了一眼病床上的乔老先生,淡淡地说:“节哀顺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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