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踏进游乐场,突发意外,措手不及。游乐场,摩天轮,过山车,周末,一家人。这些本应该是幸福快乐的代言词,却被人狠狠地打碎,从此一个家庭失去了孩子,失去了欢乐,甚至一个家庭就这样四分五裂。无论是什么原因,生活压力,工作不顺,心理变态,这些都能成为闯进游乐场,滥杀无辜的借口吗?“你已经尽力了。”
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话就是这一句尽力了,医生从手术室里走出来说:对不起,我们尽力了。此刻霍庭尧跟他说,他已经尽力了。可是结果都是一样的,死亡,死亡,还是死亡!“庭尧。”
齐宣侧眸看他一眼:“记得以前你劝我别跟校长置气了,现在我也想劝劝你别跟老头置气了。”
毕竟生命无常,下一秒是什么,没有人会知道。霍庭尧转眸看他,四目相对,相视一笑。“好,改天我去找老头子论论茶道。”
亲人之间,哪有那么多的怨怼?血浓于水,外公和外孙能有什么深仇大恨?——————————————黑夜和黎明交汇,黑暗和光明并举,或明或暗,昏黑不定的亮度,总是让人忍不住觉得压抑。伴随着引擎声,黑色的车子划破晨雾而来......远光灯照射进来,穿破晨雾,四散开来,却又被浓厚的雾气笼罩在了一起。束缚,约束……微凉的空气,浓厚的晨雾,湿漉漉压抑的空气,这是独属于秋天的早晨。齐宣裹着一身寒意,身后是黑暗交错的颜色,踏进客厅的同时,早起的管家从花房出来,手里还拿着一个喷壶。见到墨色英挺的身影微微一愣,身上的寒凉,微微凌乱的发丝,看样子是出去了……“先生,您回来了。”
“恩。”
齐宣微微颔首,淡敛眉梢:“辛苦了。”
管家摇了摇头,自得其乐:“不辛苦的,人老了躺在床上都睡不着,倒不如起来做点事,需要准备早饭吗?”
这个时间,距离他们平时起床还有三个多小时,齐宣微微点头:“好,煲点粥就好。”
管家应了一声转身就往厨房的方向走,刚抬脚不过两步又被客厅里的人喊住,诧异转身时,就看到那抹高大的身影脱下身上的墨色外套:“麻烦您帮我扔掉。”
略显混浊的眸子划过一丝诧异,直到将外套接到手里,直到手掌触及到的袖口湿漉漉一片,粘稠的触感,冰冷的刺骨,带着浓浓的血腥味!管家猛地抬头看他,连忙快走几步,上上下下仔细的查看。“我没事,您放心。”
齐宣摇头轻笑,抬手扣住管家的手腕,墨色眸底的亮度那么具有说服力,让人心甘情愿去相信:“不要让夫人知道。”
她会担心的。天真烂漫,神经大条,小乖,我所期冀的不过是你始终快乐,不曾被现实打扰。这些黑暗的事情看的多了,做的多了,想要靠近光明,保护仅有的光亮。所以,小乖,一定要开心下去,一直一直这样,挺好的。“好。”
在齐家做事几十年,看着眼前的男人从孩童变作现如今的模样,自豪?欢喜?还有心痛……当年齐振华坚持要把齐宣送进军校,饱受过战火洗礼的齐家老爷子一万个不愿意,可惜还是拗不过自家儿子,出门会老友的短短半天时间,齐宣就被送走了。军人,对于这个职业,很多人存在无限遐想。可是真真正正了解这样一个职业的人又有多少?人们总是看到光鲜亮丽的一面,却从来都看不到存在的危险。他的年龄有多大,齐宣身上的伤就有多少处,甚至更多,他心疼,无奈,只能从齐家出来专门照顾齐宣。可是今天……再次拿到带血的衣服……谁知道他的感受呢?“先生。”
管家微微颤抖的手握住齐宣:“保护好自己。”
多少次命悬一线,多少次千钧一发,受伤,甚至差点残疾,这副身体到底还能承受的住多少伤痛?齐宣眼眸含笑,微微颔首,扣紧管家的手背:“您放心。”
于他而言,管家一直以来都是长辈,长辈关心后辈,没有血缘的情感,他何其荣幸。“先生。”
管家唤了一声,从上衣兜里拿出来一个用信封包着的东西。“这个给您,是我从您书房铜盆里找到的。”
齐宣眸底闪过一丝讶异,他以为那天,这些东西都被姚雪烧掉了,没想到还在。“边角有点烧掉了,但是里面的东西还是在的。”
“谢谢。”
齐宣接过信封,道了一声谢这才转身上楼。望着那道墨色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尽头,抱着怀里的西装外套,沉甸甸的。楼上,齐宣推开卧室房门,抬手打开一盏小壁灯,不自觉勾了勾唇,入目是满眼的粉色,当然……还有床上近乎于凌乱涂鸦的颜色。靠在门框上站了很久,直到身上的寒意散去,这才抬脚朝里面走去,与此同时熟睡着的小人翻了个身,整个人呈现出一个大字趴在那里,被子掉到了地上。齐宣微微扶额,无奈勾唇,唉……睡觉都不老实。扯了地上的被子把她重新裹好,脱了衣物将她扣抱在怀里,由不得她随意动弹。本来睡的肆无忌惮的某一只,突然在睡梦里被人给限制了,微微蹙眉,潜意识里挣扎了几下,最后发现自己挣扎不开,果断放弃。齐宣哑然失笑,摸摸她毛茸茸的小脑袋,在她额上落下一个轻吻,轻叹一声。太阳穴的位置酸痛非常,齐宣在闭上眼的那一刻,才舒展了眉头,香软入怀,心安……————————————“恩……”姚雪是在腰肢酸痛和无尽的呼吸不上来中醒来的,她甚至有种再不醒这种呼吸不上来的大气压强会活生生把她压成一条比目鱼!睁开眼的瞬间,差点吓得魂不附体!“人吓人吓死人啊!”
姚雪捂着小心脏看着头顶盯着她含笑的眸子:“让开……”难怪重的要死,难怪突然间氧气那么稀薄。温热缠绵的吻悉数落下,带着一贯的力道,姚雪偏头闪躲,一边抬手推他:“齐宣!你丫一大早发|春啊!”
“恩……”谁知,这货不自知!竟然大大方方承认了!对待不要脸的人……你就只能比他更不要脸!可惜,她可是要脸的人儿!“哎呀!你走开!”
阴影彻底笼罩过来,就听到含笑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走不开。”
姚雪抬脚就踹!却被齐宣抬手扣住!“动作不够利落啊……”尚未反唇讥讽,就被人衔了呼吸!“雪妹妹,想要做的事情就得下了狠心,比如,这样……”墨色的眸里全是窜燃的火焰,唇角微勾的弧度带着丝丝狡诈,手下动作干净利落,姚雪整个人被他控制着,无法动弹。一场绝对上风,肆无忌惮关于爱情的狩猎即将展开。姚雪选择放弃,果断躺尸,明智的人总会选择最正确的那条路。可是!就算是这样,真正起床的时间还是被无限延伸,简直就是......“变|态!”
裹着被子醒来时,身边的人已经不见了,轻轻抬抬胳膊,又酸又疼。好不容易翻了个身,哀嚎半天,最后抓了抓头发这才起身把窗帘打开,外面阳光明媚啊。暖暖的光线照在身上忍不住让人想偷懒继续睡觉……“啊——!”
突然感觉自己得了一种看见床就想往上躺的怪病,这么想着也这么做了。“砰!”
把自己放倒,整个人趴在软绵绵的被子上,深深地呼吸一口,舒服的一声感叹:“哎呀……”温暖的阳光,欢喜的气息,眼瞅着又进入梦乡了,姚雪一声痛呼抱着自己的小脑袋跳起来,一抬眸就对上面张衔笑的脸!“很疼的!”
一双黑漆漆的大眼满是哀怨,无声控诉着齐宣的罪行!齐宣弯腰就要查看,姚雪吓得魂不附体,一退两米远:“你,你站在原地不许动!”
“好。”
这次倒没多说什么,齐宣站在了一边挑眉看她有些滑稽的动作,非常好心的提醒她:“时间,不早了。”
说着还抬手指了指墙上挂着的粉色钟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