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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徐行这与射阳侯同境界的人牵制射阳侯武夷。
再加之他们两大妖仙远攻策应……。 射阳侯武夷再强,亦会被耗死。 而且,徐行和射阳侯武夷有着不可化解的仇恨,亦无虞徐行会临阵反叛,从而联合射阳侯武夷追杀他们。 普渡教圣女师玉艳,在射阳侯府的三个月处境。 天下皆知!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师玉艳被妖仙寇椿关押在了摩云宫,徐行想要救其生母,就必须入摩云宫,不然时间一长,师玉艳性命难料。 三人的目标一致,可谓是最好的盟友。 “这是寇椿当日留下的留影石……” “你生母就关押在这里面。”见此,天狐王湘君将妖仙寇椿给她的留影石抛给徐行。 “十八年前,普渡教圣女师玉艳入神京倚翠楼为妓,是为了挑选争龙之人,传说中的真命天子,于是她选中了当时的簪花进士武夷……” 接下来,天狐王湘君为表诚意,也将当年的秘事悉数告诉徐行,以图徐行再对其父心生恨意,“不曾想武夷不仅没有造反之念,反倒深信儒家理学,普渡教震怒,墨麒麟之血又因此遗失,所以你生母被普渡教扫地出门……” 听到这里,徐行总算明白师玉艳为何落得如此凄惨下场。 儒家理学崇的是忠君之道。 三纲五常,三纲之中,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可以说,师玉艳挑选的武夷,不仅不符合普渡教所选的“反贼”,甚至相差甚远。 他要是普渡教高层,不杀了师玉艳,都算仁慈。 至于青楼为妓,这也没什么好疑惑的,书生逛青楼是常事一桩。想要见识到新科进士,除了在殿试的金銮殿,就属青楼之地最易接触了。青楼之中亦有选状元、榜眼、探花,称为花魁,和新科进士进行捉对……。 此外,师玉艳不是一直在青楼为妓,只是把倚翠楼当做跳板。恰逢其会,在青楼中碰见了新科进士武夷。 “天狐王……” 徐行拧眉,打断了她的话,“我生母应不至于看不出武夷的心性,选错了,情有可原。但选一个信奉儒家理学之人为真命天子,不太可能!”
当日师玉艳狠辣出手,直接掌毙黄竹。 其智慧,可见一斑了。 “事后……” “天下各派也各有猜测。”
血蛇王戴封微微颔首,“有人以为,武夷被人夺舍,所以才会心性大变。于是普渡教教主,即师玉艳生母师文君亲自入武夷府上查探武夷……,发现武夷肉身和神魂融合完美无瑕,非被人夺舍转世,一直未曾变过。”
“而那一日,师文君亦被玉京皇室追杀,命陨野狼岭。这也是你生母为何不能再回普渡教的原因之一。”
既然非是被人夺舍转世,那么就是师玉艳瞎了眼,挑了武夷做真命天子。 这是唯一,且最适合的答案。 虽看似荒谬,可这世间的荒谬事远不止这一例。 “皇室……” 徐行暗自咂摸,想起弘成帝和射阳侯武夷这一对不正常的君臣关系。 主世界中,他亦是皇帝。 有仙道可求的情况下,他都不会太过放权给臣下。可姜朝的弘成帝,却对射阳侯武夷一点也不设防,仿佛亲若兄弟。 不,皇室的兄弟,都没这么亲! “姜朝皇室可有高手坐镇?”
徐行看向两大妖仙。 他尽管也掌握了一些关于姜朝皇室的情报,但受限于他以前的见识、境界等因素,他得到的情报只是浮于表面,绝对没有两大妖仙知道的多。 而闯射阳侯府,不能不防着姜朝皇室。 “有!”
天狐王湘君微点螓首,“弘成帝的皇叔……楚王。楚王黎宏在四十年前,就已经是无漏境的强者,如今,此人是否成了金身境,还是未知之事。不过楚王和上一任皇帝不合,并不住在玉京,而是住在距离玉京四十里外的御龙山。”
“玉京之事,他并不掺和。”
“只要不毁他炎朝社稷,他一概不出手。”
她又补了一句。 “但他也不能不防。”
血蛇王戴封插话,“此次只去我们三人,虽有成功的把握,但为了稳妥,本王以为,还需再邀请一个妖仙。”
再让一个妖仙入场。 不仅是防姜朝的楚王黎宏,也是为了防徐行一手。 无漏境的武道强者,他们两大妖仙只能做到力敌。一旦徐行反戈一击,他们就会陷入今日的僵持局面,不是好事。 “可,让另一妖仙入场。”
徐行点头,没拒绝这个提议。 三大妖仙合力后的危险,他亦能看到。只是在杀掉射阳侯武夷之前,他们四人的目标是一致的。杀死武夷之后,到时候形势如何,还不好说。 再者,每一妖仙,都不是什么善类。岂会乖乖听血蛇王戴封和天狐王湘君的话。其外,他也正好趁这一段时间,筑就仙基。 仙基一成,有法力傍身,他就再无肉身一道武者的短板了。 此次闭关修炼三年。 在一年半的时候,他就已经破了无漏境。 而后,一鼓作气,兼修两道功法,将修为提到了仙道的先天后期。只差一步,就能筑就仙基,恢复仙道修为。 此次修炼途中。 徐行发现了两道功法的差异,和相同点。 肉身之道,修的是血气。而仙道修的是真气、法力。两者前面境界可兼修。但到了最后金身境、还丹境的时候,就不同了,按照他的猜测,必须择一道而修行,不能再继续兼修。 因为两种修炼之道的理念,背道相驰。 一种凝外道金身。 一种凝体内还丹。 …… …… 玉京。 射阳侯府。 夜晚,侯府的侧门一直半开着,未曾闭阖。 待守门的蓝衣壮仆见到一辆肩舆从巷尾向侯府而来的时候,便急忙打开侧门,传唤迎接侯爷的婢子在过道上洒下鲜花,还有老妈子将沐浴的热水送到正房,柴房的膳夫将一盘盘珍馐送至偏厅餐桌……。 “侯爷受陛下宠信,商议国事,却也不能老这么晚回来。”
正房内,武夫人坐在梳妆镜台梳妆打扮,对镜贴花黄。她年过三旬,风姿犹存,相比年轻时的貌美,更添了一种熟妇的风韵,楚楚动人。 “眼下出云国挑衅边疆,侯爷是国朝骁将……” “陛下是有意让侯爷出师征战沙场。”
婢子在一旁捧着。 她见武夫人涂好了腮红。 于是将一杯漱口用的燕窝羹端着送到了武夫人的口边。 武夫人小啜几口。 旁边的老妈子端来痰盂,武夫人将口中的燕窝吐入其中。 然而—— 端着痰盂的老妈子走出门外的时候,却不慎摔了一跤。黄铜鎏金的痰盂在门口的台阶上铛铛的乱撞,吵闹乱耳。 “罚她半月的月银。”
武夫人朱唇轻张,随口定下了老妈子的责罚。 “夫人,您管理这个家,越发井井有条了。”
“侯爷看到了,必定欣喜。”
一旁的贴身婢女嘴甜,又捧了武夫人一句。 “侯爷定上下尊卑……” “这世上都有纲常,她们是仆,就得生受着,也是为她们好。没咱们侯府,她们就会饿死街头……” 武夫人抬眉,螓首微点了几下,很是赞同婢女所言。 就在主仆二人在屋内耐心等待的时候,穿着麒麟袍服的射阳侯武夷在偏厅用完晚膳,终于来到了正房门口,他见武夫人打扮的娇媚动人,嘴角也勾起了笑意,让婢女关上房门,然后一揽武夫人纤腰,就准备上榻歇息。 只不过就在屋内烛火被吹灭的时候。 一柄飞剑悄无声息的刺破窓纸,来到射阳侯武夷身后。 “哪里来的鬼魅?见不得人的东西!”
“敢来刺杀本侯?”
金冠锦衣的射阳侯武夷怒目圆瞪,他浑身气血翻涌,直接将这来刺的飞剑污浊失去灵光,掉落在地。之后,他眸射利芒,向后用力一蹬,破窗而出,直追刺客而去。 只不过就在他刚走到院落假山处。 忽然一个刹那间,院落升起九道光柱,化作一五色光罩,有如一个倒扣的玉碗,直接将他扣在碗心之中。 紧接着,徐行和三大妖仙露出了踪迹。 “这是什么鬼蜮手段?”
射阳侯武夷惊诧的看着这一幕。 在此界虽有阵法,可哪有这种直接将人困在一域的大阵。而且此阵瞬息而发,连让他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趁武夷对小五行颠倒阵法惑心的时候,徐行闯入阵中,直接对战武夷,替三大妖仙争取杀死射阳侯武夷的契机。 “武行……” “本侯是你生父,汝敢枉顾人伦,杀我?”
见徐行入场,武夷怒不可遏,喝问道。 尽管他知道自己与“武行”之间,连一点父子之情也没有。可如今武行的实力竟然也抵达到了与他相同之境,再加之有三大妖仙在旁策应。 他再是战场宿将,百战百胜,心中也不免有些慌乱。 以前,他面对再危险处境,都有自信,一力破之。 可如今徐行加上三大妖仙,还有这莫名的阵法牵制他的心力,他头一次感到了死亡的降临。故此,说此话,只是扰乱徐行的心境,让其分神,好让他从容破局。 “武行?”
屋内,武夫人顺着刚才射阳侯武夷破开的窗口大洞,观看着院子中的战斗。她神色焦急,不断的来回踱步。 待听到射阳侯武夷所言后。 她瞬间想到了十三年前在玉华斋的那个贱人之子。 “不可能,以那个贱人儿子的孱弱……” “怎么可能和侯爷实力差不多。”
武夫人不敢置信。 随即,她凑近到屋外,仔细一看,还未等她看清楚徐行的长相时,却猛地发现了在正房台阶处亮起的一个鸡子大小的卵石。 正是这卵石汇聚其他地方的卵石,组建成了一个阵法。 “先前刘妈失足,摔了一跤……” 武夫人脸色微变。 之前她和婢子在迎接射阳侯武夷的时候,梳妆打扮。而刘妈捧着痰盂走出正房的时候,却摔了一跤。以刘妈的经验老道,这台阶如履平地,怎么可能会摔倒。当时,她竟没发觉这一点。 “是我害了侯爷……” 武夫人懊悔不已。 不等她的心肠悔青,在院落中的五人终于分出了胜负。 射阳侯武夷一只臂膀被飞剑所削。 同时,金冠落地,用玉簪束缚的一丝不苟的发髻凌乱的散在额头上,气息萎靡至极,一点也不像是刚才威风凛凛的武道强者。 “射阳侯武夷……” “或者说,弘成帝?”
徐行饶有兴致的盯着双膝腿骨已断,跪在地上的伟岸男子,嘴角露出冷笑。 这对君臣的关系,绝不是常人想的那么简单。 他虽不知道射阳侯武夷是不是弘成帝,但这不妨碍……他以此言诈一诈射阳侯武夷。 “什么?”
“侯爷他是弘成帝?”
听闻这等大密,武夫人一时脚软,瘫在地面上,不敢置信。 若射阳侯是弘成帝,那么她这些年,岂不是贞操尽失? 亏她还骂师玉艳是贱人。 她才是天底下最应该受千夫所指的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