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朵赶紧从他的怀抱里面退了出来,手忙脚乱地下床,连鞋子都不穿就想朝外面走,身后的男人提醒道:“穿鞋!”
她顿了顿又回头穿上鞋,速度很快地走了出去,没有其他理由,只是因为这个男人发狠起来太恐怖了,如果她再晚一秒的话,不知道他又会做出什么事来。洛景琛望着她逃离的背影,这个女人就是欠教训!向朵昨天有跟如姨学做饭,不仅能做面条还能做出两菜一汤来,卖相不佳,但她尝过一口,感觉不会太难吃,摆上桌之际,身形修长的男人已经丢开手里的遥控朝这边走过来了。拉开椅子落座,眉梢挑高,还以为她只会做面条,原来也还会做菜,向朵坐在他对面,瞧着他抬起筷子吃了一口炒的培根肉,眉目淡淡地评价,“还可以。”
她没有动筷子,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的脸色,“向氏这边,你打算……”他瞬间沉下脸,睇着她,“你存心不让我好好吃饭是吧?”
她还真会破坏气氛!向朵很想呛他一句:你还不让我好好做人呢,抢走她的公司是几个意思!但她不敢这样说,只能特别憋屈地噤了声。洛景琛看着她的碗,“你不吃?是不是连跟我一起吃个饭你都觉得不想了?”
“没有,我早上吃得有点多,这会不是那么饿。”
不饿也不想吃。他的手肘搁在桌上,衬衫挽起露出一小段结实的小臂,轻描淡写地道:“要吃饭还是接吻,你自己选。”
向朵闭了闭眼睛,捧起碗开始吃饭。洛景琛看了她一会后再继续吃饭,这个女人不仅欠教训,还欠吻!十几分钟后,桌上只剩下两个空空的盘子,向朵吃得比他快,坐着等他,见他放下筷子便说:“洛景琛,我们谈谈。”
男人抬起眉眼,淡淡问:“你想谈什么?”
她的双手搁在桌子底下的膝盖上,十指交叉,隔着残留的油烟味望着他,“先说我们的婚姻吧。”
他又想要抽烟了,可摸了摸口袋,想起烟盒被他放在茶几上,但他又不想走过去拿,眸光深似渊凝视着小脸瘦得发尖的女人,“你好像至今还不明白,我没有想要和你分开离婚!”
“没有?”
她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他了,细眉间隐藏着绵长的嘲讽,“那过去三年你给我的离婚协议的快递算什么呢?”
要不是公司的碎纸机经常清扫,堆积起来的纸屑应该蛮多的。洛景琛摸着下巴,一本正经的模样,“你也说了那是过去的三年,现在是现在,股票每天的开盘的价格都还不一样,更何况是以年为计算单位的。”
向朵前前后后琢磨着他的话,“你的意思是不跟我离婚?”
“是!”
这个字的音节被他咬得特别重。她心里划过冷笑,“那秦琳怎么办?”
洛景琛锁着眉,经过几秒的思考后出声,“我对小琳有责任,照顾她给她帮助是我欠她的。”
向朵撩起唇角,但毫无笑意,“前女友而已,就有责任了?挺好笑的,那我这几年花在你身上的时间就是合情合理了吗?”
她嫁给他三年多了,自问在洛太太这个位置上安守本分,跟品德没有多大关系,只是觉得洛啸天对她好,她就不能做不好。他一板一眼地说:“不是合情合理的,所以我要对你负责任,我们不离婚。”
向朵皱眉,她显然想要表达的不是这个意思,垂眸看着桌上两副碗筷,家的温馨模样,“可我不想这样下去,看你一边跟秦琳在一起,一边又跟我周旋。”
“周旋?”
他反复咀嚼这两个字,“你觉得我们之间的关系是在周旋?”
她是如此诠释他们之间的关系的么?“难道不是?”
“你说是那就是吧,反正我们不离婚就是了。”
向朵站了起来,椅子跟地面发出摩擦的声音,“所以你不想离婚,为了增加一个威胁的我筹码,于是就收购了向氏?”
他淡淡地目光睇着她,“只要我们不离婚,我们就是夫妻,我的资产难道不是你的么?”
瞧着他高深莫测的表情,她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语气有点尖锐,她现在不能跟他硬碰硬,遂将语气软了下来,“向氏企业是我爸爸一手打拼出来的,你可不可以手下留情,把它还给我?”
没有能体会到她此刻的心情,向氏是他爸爸多年来的心血,不是金钱财物能衡量出来的,更多的是蕴含着无数的深意。洛景琛靠向椅背,风轻云淡的口气,“哦,我花钱买的公司,凭什么说送给你就送给你呢?”
视线落在她有些凌乱的发辫上面,忍住没有过去帮她整理好,“何况,你总让我很生气。”
从来没有一个女人可以这样影响着他的情绪,每次她惹他生气的时候,洛景琛都很想弄死她,可又舍不得下手,伤她一分反弹回来他身上是两分,不划算,所以能怎么办呢?自然是以他的权势威迫她。向朵不明白他如今的固执是为了什么,“那是不是以后我乖乖听你的话,你就肯把公司还给我?”
他的语调懒洋洋地站了起来,朝客厅的方向走过去,“看你表现。”
她咬牙,恨不得把拖鞋取下来朝他那张祸害众生的脸招呼过去,但这个念头只在她脑海里停顿了一秒就消散了,她得罪不起他。他又轻飘飘地丢过来一句话,“我渴了。”
某个认命的女人只能倒了一杯水朝他走过去,没好气地递给他,“温的。”
“你喝。”
向朵以为她自己听错了,“不是你说渴了吗?”
翘着脚的男人凉凉的目光朝她看了过来,“让你喝就喝,哪那么多废话。”
她懒得跟他争辩,喝了一杯水后坐在他身边,“我们要这样过下去吗?”
“这样过下去对你有什么不好?”
沙发后面是一个窗户,有阳光直射进来,男人的半张脸忽明忽暗,“你不想给我做,随便敷衍地讨好我一下就可以不用做了,放眼整个安城,哪个女人能得到你这样特殊的待遇,你还有什么不满意?”
向朵转过脸对上他深邃的视线,还有什么不满意?她很想大声说:我想你爱我,可这话说出来就是在自取其辱罢了,到了嘴边的话变成了其他的意思,“换言之,你不想跟我离婚,想要我们这样过下去,跟过去三年一样我们互不干涉,继续做着名义上的夫妻是吗?除却配偶栏上的字眼,你跟我之间毫无关系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