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文涵松了一口气，忙上前拉住田馨，说：“算了，既然是误会，说开就好了。阿馨，她又没有动手打你，你骂她两句得了，干嘛打人啊……”　　虞美人捂着脸，这时反倒忘了哭泣，呆呆地说：“你打我？你居然打我？！”

然后她两眼往上一翻，直挺挺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田馨：“……”　　苏文涵揉了揉额头，“完了，赶紧送医院吧。”

田馨这下冷静下来：“坐我的车，不用叫救护车那么兴师动众。”

因为离这里最近的医院，也就五分钟车程，她开车送她过去更省时间。　　……　　兰亭暄这边挂了跟田馨的电话之后，在家里转了几圈，最后还是主动给楚鸿飞打了个电话。　　楚鸿飞刚好打开办公室的门窗，把烟气都放干净了。　　看见兰亭暄的电话，立即接通了问：“兰亭暄，这么晚找我有事吗？”

兰亭暄说：“田馨刚才告诉我，你在找电脑高手，想要修复监控画面？”

“对啊，你是不是认识？”

楚鸿飞来劲儿了。　　兰亭暄顿了顿，“我能问问，你想要修复哪里的监控画面吗？”

楚鸿飞顿住，“……能不说吗？”

“楚队，我需要知道更多的情况，才能判断我应不应该帮你。”

兰亭暄冷静地说，“如果楚队不愿说，那当我没问。”

说着，她就想要挂电话。　　“……别！”

楚鸿飞好不容易找到有人愿意帮忙，咬牙想了想，兰亭暄在这个案子里并不是无关人等，可她也是有嫌疑的，他能相信她推荐的人吗？　　兰亭暄住了手：“楚队，如果是太机密的东西，我也可能帮不了你的忙，那算了，当我没说。”

“不要挂！”

楚鸿飞烦躁地用手扒了扒他的一头乱发，皱眉说：“其实不是机密，还是跟胡大志有关的监控视频，但是原谅我不能说再多情况。”

又说：“我们部门上面其实也有挺厉害的技术高手，但就是他们的任务太多了，我们这点小东西送过去，恐怕要等个半年才轮到我们。你知道的，我不可能等那么久才破案。”

兰亭暄也不想等那么久。　　她容色稍霁，她也只想知道这些，再多也没必要。　　她点了点头：“那楚队等我消息。”

她挂了楚鸿飞的电话，拿起卫东言给她的那支手机，直接发了视频邀请过去。　　卫东言很快接通了。　　他头发上好像还在滴水，也只露出脖子以上的画面，身后似乎还有水雾氤氲。　　兰亭暄猜他大概是在洗澡，也没有拆穿他，不动声色问：“卫总，可以说话吗？”

卫东言点头，顺势拿白色毛巾擦了一把头发。　　他现在的头发比寸头要稍微长一点点，但依然是寸头，非常容易擦干。　　兰亭暄说：“我想问问卫总认不认识电脑方面的高手，特别是在还原监控画面这方面有特长的专家。”

卫东言的手顿了一下，然后若无其事问：“……为什么要找这方面的高手？”

“不是我，是警局的楚队。他好像是找到一段跟胡大志被害有关的监控画面，但监控应该被修改，或者删除过，他们那边警方的警力有限，一时找不到合适的人修复。”

兰亭暄小心翼翼地问。　　卫东言漫不经心：“警方上面有专门的技术部门，据我所知，他们的能力也很厉害的。不可能恢复不了画面。”

“楚队也知道这个，但他也说，现在送上去，恐怕要等半年才能轮到他们，他不可能等这么久。”

兰亭暄转述楚鸿飞的话。　　过了一会儿，她也加了一句：“……我也等不了这么久。”

说完就屏息凝气，等着卫东言回答。　　卫东言一时没有说话。　　兰亭暄最后一句话很普通，可是对他说出来，却让他有股说不出的感觉。　　那句话像是一根针，往他的心上扎了一下，他的心鼓胀，麻痒，还有一点微微的刺痛。　　说不出为什么，但有种莫名其妙的气氛弥漫在两人之间。　　好像他们不是视频两端的人，而是处于同一个空间，对方就在自己触手可及的地方。　　卫东言定了定神，说：“行，这件事交给我，我来想办法。”

兰亭暄心领神会，“谢谢卫总，我能把你的联系方法转交给楚队吗？”

卫东言表示拒绝：“不用，我会想办法让别人联系他。你别管了，也别说你找了我。”

兰亭暄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欲言又止，“好的，那我就说我托朋友问了问，朋友说会想办法。”

“嗯，就这么说，一个字也不要添，一个字也不要减。”

卫东言慢条斯理地叮嘱兰亭暄，像是训诫，也像是教导。　　兰亭暄感觉十分奇异，不过却没有什么抵触情绪。　　结束和卫东言的通话视频，兰亭暄又打给楚鸿飞。　　“楚队，我托朋友问了问，朋友说会想办法。”

兰亭暄这么说。　　楚鸿飞听得眉头直跳：“你朋友？你朋友是谁？干嘛的？靠不靠谱？能不能保密啊？”

楚鸿飞现在才觉得他这种四处乱投医的做法很不好。　　万一兰亭暄找的人不靠谱呢？　　那他们的唯一证据可就泡汤了。　　这可关系到他能不能破这个案子！　　楚鸿飞忐忑了一晚上。　　结果第二天一大早，他就接到上级有关部门的电话，让他亲自带着监控硬盘去一个地方。　　那里是国家级的电脑网络监控中心，拥有全国乃至全世界最牛逼的电脑网络安全方面的人才，也是他们上级部门的上级。　　人家一般是对跨国级大案进行刑事鉴定，他们这种小案子，几时能入得了人家的法眼？　　可是人家确实打电话给他了，还让他亲自去一趟。　　如果只是电话，他还可以猜是不是电信诈骗。　　虽然电信诈骗骗到警察那里挺荒谬的，但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可人家是让他亲自去一趟，这就不可能是骗子了。　　楚鸿飞跟做梦一样，开着车来到那个安保森严的国家网络监控中心。　　在那里，他被人带着办手续，亲自带着硬盘来到一个小办公室。　　里面陈设很简单，只是四面墙壁，有三面都是LED屏幕。　　整面墙壁都是LED屏幕，那股扑面而来的震撼让楚鸿飞差点跪了。　　一个穿着制服的高大男人微笑着从门外走过，他听见有人叫他“赵主任”，也有人叫他“小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