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稀薄,清早五点的老宅还沉浸在一片安静的祥和之中。 私宅附近的花开了,染了露水的花瓣娇艳欲滴。 二楼主卧,窗帘严丝合缝地挡住了清晨破晓的一缕阳光。 黎俏睡得不踏实,眼角红红的,翻了个身撞进男人的怀里,红唇还在嗫嚅,“不要了……” 近乎彻夜酣畅淋漓的欢.爱,她累惨了,他餍足了。 朦胧中,她好像听见一句哑声的诱哄窜入了耳畔,“乖,最后一次。”
这话黎俏昨夜听了无数次,真的一点可信度都没有。 …… 时间来到上午九点,黎俏慢吞吞地穿戴整齐下了楼。 她醒来时,商郁没在主卧。 大床上一片凌乱,黎俏都没眼看了。 她一手扶着腰,一手扶着墙,嘴里不时地发出‘嘶嘶’的声音。 做这种事,怎么比打架还累? 腰酸背疼腿打颤,跟中风了似的。 黎俏抹了把脸,看着自己不听使唤的双腿,面无表情地摇头叹息。 她绕过楼梯转角,手指还在后腰上揉着,一抬头就看见商郁神清气爽地从楼下走了上来。 黎俏滚了滚嗓子,眼神有点飘,“早……” 声音又软又哑,一听就很‘虚弱’。 商郁步伐缓下来,走到她跟前,睇着她揉腰的动作,“怎么起来了?”
黎俏不冷不热地瞥他,“饿。”
昨晚的家宴她本来就没吃多少东西,结果又被折腾了一夜。 这男人明明喝了酒又受了伤,体力倒是一点没受到影响。 黎俏余光睨着他,漆黑的小鹿眼噙着淡淡的控诉。 然后,商郁薄唇轻扬,向前逼近两步,勾住她的腰,吮了下她的耳垂,语气意味不明,“嗯,昨晚确实辛苦了。”
黎俏耳朵红了,刚要说话,就注意到他脖子侧面,好像有几道红痕。 “这怎么了?”
她伸手拨开他的衣领,歪头看了看,那麦色的肌肤上赫然有三道印子。 好像是指甲抓的。 商郁顺着她的动作偏了下头,压下俊脸,沉声戏谑,“想不起来了?”
黎俏眨了眨眼,对着楼下努嘴,强行转移话题,“走吧,饿了。”
这个话题不能继续了,不然容易走火。 商郁看着她一直揉腰的动作,眼底带着笑和心疼,臂弯微微用力将她困在怀里,手指流连在黎俏的腮边,“如果太累,再去躺一会,早饭一会就送过来。”
黎俏半倚着他的肩膀,看着男人棱角分明的下颚,摇了摇头,“不用,没那么夸张。”
虽然这种事确实累身累心,但也不至于一直躺着。 商郁眸光深邃地看着她,初经人事的小姑娘,眉梢眼角挂着不自知的风情魅色,眼波似也比往常多了些明媚婉转。 男人喉结滑动,手掌在她后腰处轻轻揉了揉,“看来……男朋友还需要再努力努力。”
黎俏:“……” 这是非得让她下不来床的意思? 黎俏用臂弯撞了他一下,还想打情骂俏的几句,楼下突然传来一道询问:“你们俩在楼梯口嘀咕什么呢?”
是商纵海的声音。 黎俏目光一诧,仰头望着商郁,“伯父来了?”
“嗯,刚来,下去见见?”
男人宽热的掌心揉捏的力道适中,倒是让黎俏舒服了不少。 昨晚他们才正式在一起,而今早商纵海就来了。 黎俏多少有点羞赧,从后腰拉下商郁的手,清了下嗓子:“走吧。”
长辈在楼下,她总不好躲在楼上不出声。 …… 客厅里,商纵海屈膝坐在沙发上,手里夹着根雪茄,老神在在地抽着烟。 看到楼梯口的两人,他那双掩盖在镜片后的眸子泛起了一丝波澜。 黎俏走上前叫了声伯父,商纵海笑容和蔼地打量着她,尔后对着沙发压了压指尖,“坐。”
待他们坐下,商纵海便开门见山道:“丫头,伯父昨晚有点忙,也没顾得上你。 咱们商氏今年的宗族会也算是结束了,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黎俏不动声色地看了眼面容沉静的商郁,忖了忖,委婉地问道:“伯父所指的打算是哪方面?”
商纵海笑了一声,视线在她和商郁之间穿梭了两圈。 这让黎俏脸颊发热,总觉得他好像看出了什么。 商纵海俯身把雪茄烟戳在了烟灰缸里。 随着他的动作,黎俏意外发现桌上放着一个墨绿色布面的方形锦盒。 商纵海的手指落在锦盒上拍了拍,“丫头,这里面是我翻译出来的《股神自传》前二十页的内容,你如果做好准备,就可以把这个锦盒拿回去了。”
那如果没做好准备呢? 这话黎俏压在喉咙里,没有直言问出。 她神态平静地看着布面锦盒,抿了抿唇,点头道:“谢谢伯父,回去我会仔细阅读。”
闻此,商纵海满意地笑了。 他把锦盒从茶几上推到黎俏的面前,再次郑重地说:“我刚问了少衍,他说你们这两天就打算回南洋了。 所以这里面的内容,我建议你回南洋再看。 丫头,你要记住,帕玛这里的大门,永远对你敞开。 不管未来你如何选择,咱们商氏永远是你最坚硬的靠山。”
黎俏抬眸看向商纵海,眼波闪烁之际,礼貌又动容地点头道谢。 初见时,她只觉得商纵海为人老道,极具城府,在他面前断然不敢掉以轻心。 但是这次的帕玛之行,却让黎俏对他的感官变得愈发复杂。 商纵海真的在无时不刻地维护她,至于原因,但愿这份翻译文件能够给出一些答案。 …… 十几分钟后,黎俏去了私宅餐厅吃饭,商郁和商纵海则出门在花园散步。 阳光刺眼,商纵海在拱桥附近负手站定,偏头打量着商郁,隐晦地说道:“你是不是太急性子了?”
此刻,商郁双手抄着口袋,倚着拱桥的木质围栏,他扬起浓眉,和商纵海对视,“您老何出此言?”
“少跟我装蒜。”
商纵海压低嗓音,眯眸睇着他,“我不是不同意你们在一起,但你还没给人家名分,现在做这种事,未免太早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