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俏在路边停车,滑动接听,并用缅国语言打了声招呼。 电话那端,是一道极为低沉且沙哑的嗓音,“K,你什么时候过来?”
黎俏单手敲了敲方向盘,眯眸看着前方的马路,默了默,便用缅语回道:“一周内。”
“好,我等你。”
简短的对话,没有多余的寒暄和热络,却不难听出彼此间无形的默契。 收了线,黎俏把手机随意放在仪表盘上,坐在车里静了几秒,这才重新开车驶向了南洋山。 …… 七点多,迈巴赫停在公馆的平台。 黎俏下车时,就看到不远处的阳伞下坐着两个人。 是贺琛和商郁。 听到车子的引擎声,男人回眸,看到黎俏的刹那,他把烟头拧在烟灰缸里,起身就朝她走了过来。 至于贺琛则摸了摸脑门,笑骂了一句,顶开椅子就往相反的草坪方向走去。 此刻,天色昏沉,压着阴云。 随着商郁阔步走来,雨滴坠下,几步的距离,男人已经近在眼前。 下一秒他什么都没说,搂着她的腰就把人抱在怀里,薄唇随之压在了她的唇瓣上。 雨不大,只有几滴缓缓砸在地面开了花。 商郁含着她的唇吻了吻,嗓音哑了,“怎么突然过来了?”
黎俏抬头看了看天,又看向男人那张轮廓英俊的脸颊。 昨晚那种克制隐忍的神色已经不复存在,虽然他眉眼藏着疲惫,但至少恢复了冷静的常态。 黎俏隐隐松了口气,拉着他的手就往公馆踱步,她没忘商郁淋雨就会发烧的体质。 途中,她回道:“不突然,我去科研所上班了,正好离得近。”
男人和她牵着手往回走,深邃的眸无意中掠过她露在外面的右手腕,骤然看到一圈淡青色的勒痕,步伐一顿,眉眼沉了。 黎俏狐疑地拉了他一下,“怎么了?”
此时,商郁托起她的手,薄唇抿紧,拇指擦过那道痕迹,眼底浮着晦暗的波澜,“我弄的?”
黎俏往回缩了下臂弯,看着自己七分袖的小西装外套,撇了下嘴角,“没有,屠安良弄的。”
即将离开南洋的屠安良:“……” 商郁抬了抬眼皮,看着黎俏一本正经的表情,目光无比沉寂。 他向前一步,无声喟叹着把她搂在怀里,表情藏着难以言喻的懊恼和自责。 黎俏被他按在怀里,感受着头顶雨滴砸下来的凉意,不禁拽了拽他腰侧的衬衫,闷闷地说:“进去再抱行不行?”
“嗯。”
男人圈她入怀,放开时沉沉地应声。 贺琛也不知道去哪儿了,反正自打黎俏来了之后,他就再没出现过。 客厅里,灯光很亮,甚至有些刺目。 黎俏眯了眯眸,转眸看着身侧的男人,见他额头上有一滴雨水,眨了眨眼,用手指擦了一下,挑眉戏谑,“这不算淋雨吧?”
她自始至终都没有问过和昨晚相关的任何事,一如往常那般淡然处之。 沉闷压抑的氛围也因为她的这句话而消散了不少。 商郁薄唇微扬,一声薄笑从他的喉间溢出,他勾着黎俏的肩膀就把她收进怀里,手劲儿轻柔的过分,“贺琛说,你把屠安良送走了?”
昨晚他的状态,来不及多问一个字。 黎俏后脑枕着他的肩膀,淡淡应声,“虽然有点残忍,不过对他来说,也是好事。”
南洋固然承载了他所有的过去和回忆,但悲剧色彩太浓了。 背井离乡确实心酸,她有一丝不忍,可屠安良愿意接受,大概也算是最好的安排。 “送他去了哪里?”
商郁俯身,薄唇贴着她的脸颊,眼神却再次落到了她的手腕上,轻轻摩挲。 “边境绯城。”
她给了他整座城的控制权外加三个亿的启动资金,和城南相比,只要稳妥发挥,他未来就是绯城说一不二的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