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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0章:十一年前的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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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俏和商郁四目相对,手指爬上他的眼睑轻抚,“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就算听到了明岱兰说的那些话,不论真假,她的天平还是会向他倾斜。  好与坏,从来不是她衡量商郁的标准。  ……  不多时,黎俏调暗了水晶灯的亮度,又升起了窗帘,一室昏黄,平添几分暖意。  桌上的茶已经凉了,商郁仰靠着椅背,臂弯紧紧把黎俏锁在怀里,他在平复心情,她在悄悄发短信。  另一边,萧夫人的车子离开后,贺琛带着望月和追风从地下酒廊走了出来。  公馆各处的保镖也陆续恢复了工作。  楼梯拐角,贺琛瞧见客厅里的一幕,顿时一言难尽地看向了望月。  他单手掐腰,捏了捏眉心,压低声线问道:“黎俏怎么回来的?”

望月指了指手机屏幕,讪笑两声,“琛哥,我不知道啊,黎小姐的定位……明明还在边境。”

他也想知道黎小姐是怎么回来的。  而且……落雨的定位一直和黎小姐的重叠着,她们本该在一起才对。  贺琛扫他一眼,嫌弃地摆手,“行了,还看不出来么,你们四个加一起都玩不过她。”

这个世界上只有黎俏不想做的事,就没有她做不到的事。  一旁的追风表示不服,但又觉得好有道理的样子。  ……  客厅,商郁缓缓睁开双眸,眼底复杂的情绪已经消失殆尽,他掌心摸着黎俏的后脑,沉声开腔,“有什么想问的?”

黎俏从他怀里抬头,直视着他的眉眼,以陈述的语气说道:“那个孩子,和你无关。”

就算萧夫人口口声声指责商郁弄死了他的弟弟,她仍旧不相信。  商郁再残忍,也不至于对一个孩子下手。  没有理由,更没有道理。  比如他对商陆虽然严厉苛责,可关心和照顾一点都不少。  然而,商郁接下来的一番话,却让黎俏颇为震诧。  “与我有关。”

男人松开她的肩膀,俯身从桌上拿起烟盒,沉吟了许久,才说出了当年的事实。  十一年前的夏天,商郁遭人伏击受伤,怀孕六个月的萧夫人得知消息,特意从英帝飞回了帕玛探望。  那是她和柴尔曼公爵的第二个孩子,虽然已经四十岁的高龄,但萧夫人的身体素质一向很好,出行又有多名公爵府的骑士队跟随,安全无虞。  天下没有不爱自己孩子的母亲,即便恨,也事出有因。  在那场变故之前,萧夫人虽二嫁公爵府,对商郁和商陆依然关怀备至。  父母离异,并不会影响她爱护自己的孩子。  可就是那一次她回去探望商郁,因为一碗‘保胎药’,她被迫终止妊娠,继而引发大出血,不但摘除了子宫,还险些死在老宅。  萧夫人口中几个月的孩子,确切来讲,是六个月的胎儿。  那一夜的帕玛老宅,兵荒马乱。  萧夫人醒后更是悲痛欲绝。  因为——  “那碗保胎药,确实是我给她的。”

商郁紧绷的声线一字一顿,重新掀开那一段弥漫着血色的过往,连呼吸都是沉重的。  黎俏想过无数种可能,但他所言的每一字每一句,都不属于她所猜想的任何一种。  那年,商郁十六岁。  重伤未愈,却仍拖着病体给萧夫人配了保胎药。  他们曾经确实母慈子孝,但一切都终止在萧夫人痛失孩子的深夜里。  商郁始料未及,萧夫人同样肝肠寸断。  被流掉的孩子,是个男孩。  萧夫人没说谎,那个胎儿从腹中取出时,手断了,脚断了,血淋淋的一滩,变成了他们母子反目的开端。  众人皆知萧夫人心肠歹毒,爱继子胜过亲生儿子。  可直到现在,她对弟弟商陆,依旧疼爱有加,唯独对商郁恨不得除之后快。  因为有多爱,就有多恨。  她为了商郁带着身孕回国探望,却被他亲手送上的汤药,掉了孩子,摘了子宫。  这件事,后来成了商氏的禁忌。  也就是从那年开始,原本已经有所缓和的柴尔曼家族和帕玛商氏,关系再次降至了冰点。  商郁也自此离家,从原本的中医世家少主,变成了如今的南洋霸主。  倘若没有那些变故,他应该会一直留在帕玛,按照既定的人生轨迹,继承商纵海的医术,成为当家药堂的掌权人。  回忆到这里画上了句点。  此时,黎俏眯眸看着商郁,冷静的分析道:“你没有理由去弄掉那个孩子,如果你想这么做,那她和柴尔曼公爵的女儿不会活到现在。”

男人偏头睨着她,晦暗的目光中泛起一丝波澜,“这么相信我?”

“当然。”

黎俏挑眉,莞尔一笑,“你也说了那碗是保胎药,而不是堕胎药。”

商郁从小接受商氏中医的熏陶,他如果真的想伤害萧夫人的孩子,何必要在自家动手?  中医本就可以杀人于无形。  他不会这么蠢,更没有那么坏。  商郁薄唇微微勾起,深邃地目光落在了茶杯上,“那孩子,确实没了。”

黎俏若有所思地摩挲着下颚,“药是你配的,那有没有经手他人?”

男人缓缓舒展眉心,掌心落在她头顶抚了抚,“没有。”

配药、熬药、以及亲手奉上药碗,全都是他亲力亲为。  也因此,他百口莫辩。  萧夫人恨他,更是无可厚非。  黎俏看着商郁,良久都没有说话。  一碗药造成了无法弥补的损失,站在萧夫人的立场,她确实是受害者。  但这件事经不起推敲,黎俏边思忖边低喃道:“她那么疼你,也应该了解你的为人,有时候眼见不一定为实。”

半晌沉默,商郁垂下眼睑,抚着她的脸颊,喟然叹息,“都过去了。”

十一年前的变故,对与错无从考究,也早已埋入了时间的尘埃。  萧夫人一念生恨,或许再难回头。  ……  是夜,黎俏来到了地下酒廊。  贺琛坐在吧台前举杯浅酌,余光一扫,“他睡了?”

“嗯。”

黎俏踩着高脚椅入座,给自己到了半杯酒一饮而尽,“萧夫人这次是为了萧叶岩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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