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黎俏在茶室给黎家的管家打了个电话,让他送一把车钥匙到公馆。 云厉在公爵府的时间越长,越容易有暴露的风险。 他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除非有绝对的自信不会被发现。 黎俏捏着额角,心头浮起淡淡的惆怅。 还真是个多事之秋。 …… 夜幕降临,靳戎和封毅留在公馆吃了顿家常便饭。 席间,黎俏话很少,低头吃饭的样子看上去格外认真。 没一会,落雨拿着一把车钥匙进来汇报,“夫人,黎家的管家送来的。”
黎俏放下筷子,接过车钥匙摩挲着上面的法拉利标志,抿了抿唇,随手递给了封毅。 这是当初云厉放在黎家的那辆湖蓝色法拉利的钥匙。 靳戎瞬间板起脸,“送他不送我?”
封毅也很惊讶,顶着商郁和靳戎幽幽的视线,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他深邃的棕眸眨了眨,笑道:“这怎么好意思?”
黎俏看他一眼,扯唇,“麻烦封二哥帮我交给尹沫。”
自作多情的封毅:“……” 靳戎挑着眉梢,满足地端起饭碗继续吃饭。 而商郁的薄唇泛起笑弧,拿着筷子给黎俏夹了两颗青菜。 封毅接过车钥匙,哼笑着把玩了两下,“你不给她回封信?”
“不用。”
黎俏看着他手中的钥匙,嗓音不温不火,“你让她把钥匙给云厉就行。”
这么默契? 封毅也没多问,顺手将钥匙塞进了裤兜。 …… 隔天上午,黎俏早早就出了门,而靳戎和封毅也准备启程回文溪岛。 时间刚过十点,三个身形挺拔高大的身影缓步走向公馆的停机坪。 靳戎侧首看着商郁,忖了忖,便直言道:“琛子还在帕玛,你派人盯着点,别让他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男人嗓音低沉地应声,“放心。”
封毅也面露担忧地皱起了剑眉,“琛子恨透了贺家,这次回去,说不定真的会动手。”
“不会,他心里有数。”
相比靳戎和封毅的担心,商郁倒是云淡风轻许多。 他比他们更了解贺琛,越是意难平,越不会轻举妄动。 贺琛如果真的要动贺家,必定一击致命。 稍顷,靳戎和封毅上了直升机,随着螺旋桨加速旋转,两人从地面收回视线,彼此目光交汇,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 靳戎叠着双腿,手指敲了敲膝盖,“你昨晚和少衍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你觉得呢?”
封毅目光难测地别开脸,幽幽地道:“我爸和老公爵交情匪浅,上次少衍和黎俏去伯爵府,萧叶辉看到了我和他们在一起。”
靳戎一怔,表情难看了几分,“所以你爸要派你去米兰?”
封毅紧抿着唇角,深眸凛冽,“故意支开我而已。”
…… 另一边,黎俏早早出门去了基因公司。 走进会议室,打开电脑就登陆了景意岚的股票账户。 当初商纵海说过,这个账户里面的钱,只是景意岚小小的一笔财富。 如果她真的掌握了能推翻柴尔曼家族的证据,会藏在哪里? 股市不可能,交给熟人也不太现实。 招来杀身之祸的东西,只能藏在所有人都想不到的地方。 黎俏翻来覆去地在账户里看了又看,半个小时过去了,依然徒劳。 难道是那本自传? 可原件在商纵海手里,而且上面的文字她也不认识。 黎俏思来想去,还是毫无头绪。 如果慕傲贤说的是真的,那么景意岚一定会留下线索…… 时间转眼走了两圈,黎俏还在沉思。 直到席萝来敲门,她才恍惚地回过神。 此时,席萝讶然地挑眉,“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招呼都不打,我还以为公司招贼了呢?”
黎俏搓了搓额头,盖上笔记本电脑,往椅背一靠,“昨天刚回。”
席萝踩着高跟鞋走进来,坐到她对面,昂了昂下巴,“那正好跟你说个事。”
“什么?”
席萝撸起西装袖子,靠着扶手别有深意地笑了一下,“还有十天,是英帝烟火节,举办地知道在哪儿么?”
黎俏敛眉,对上她笑吟吟的眸子,语出惊人,“你家。”
席萝:“……” 神他妈你家。 席萝佯怒地瞅着黎俏,“小孩,你不怕我揍你?”
黎俏撇嘴做了个邀请的手势,让她继续。 席萝摸了摸自己的手腕,笑得耐人寻味,“本年度的烟火节,首次在柴尔曼城举行。”
“哦。”
见黎俏反应平淡,席萝又放了一个大招,“不仅如此,公爵府也会对外开放,邀请了不少嘉宾去观看烟火表演。”
黎俏缓缓抬眸,唇角扬起似笑非笑的弧度。 这时,席萝双手环胸,翘起长腿,补充道:“别怀疑这消息的真实性,烟火节每年都会举办,各个主要城市都有自主的烟火表演。”
“这是柴尔曼城首次举办?”
黎俏语调低了几度。 席萝点点头,“没错,而且公爵府也开放了。”
黎俏和席萝目光交汇,淡淡地弯起唇,眼含讥诮,“倒是个请君入瓮的好方法。”
“还行,总算不傻。”
席萝笑意渐深,撑着扶手向前探身,“你既然能想到这一层,我希望你别去。”
黎俏悠然地反问,“我为什么要去?”
席萝舒展眉心,伸出食指晃了晃,“不是你,而是……劳伦斯侯爵。”
见黎俏久未说话,席萝正了正脸色,低声告诫,“席家在英帝只够得上贵族,但并没有授封爵位,这次连我家也接到了邀请,侯爵仅次于公爵,如果不参加,你们一定要想好对策。 别小看英帝的贵族体系,这种场合放眼其他贵族家庭,排除万难也要去,何况是侯爵。一旦劳伦斯没有出席公爵府的邀请,以后在英帝上流社会基本上寸步难行。 你要想好,去的话,可能是场鸿门宴。不去的话,劳伦斯的侯爵地位也就没什么大用处了。”
黎俏听完席萝的分析,轻描淡写地问了一句话,“柴尔曼为什么能在英帝立足?”
席萝托腮,认真地想了想,有些困惑地摇头,“不清楚细节,听说老公爵和皇室关系甚密,是如今最后一个能世袭公爵的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