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八点,尹沫睡到了自然醒。 她踢了下身上的被子,睡眼朦胧地望着天花板,半晌没回过神。 这不是北城壹号。 尹沫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定睛一看,惊讶地咦了一声。 她怎么睡在了紫云府的主卧? 尹沫再次低头,就发现自己身上穿着纯黑色的衬衫,衬衫下面,不着寸缕。 床畔,无人,且触之微凉。 尹沫静坐了一会,掀开被子准备去衣帽间换衣服。 然后,门开了。 尹沫一动不动地站在床边,下意识夹紧了双腿。 贺琛正在看手机,抬眸一瞥,目光滞住了。 男人极具侵略性的眼神盯着尹沫那双又长又直的大白腿,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好几下。 女人身上的衬衫很宽松,几缕调皮的碎发挡在胸前,半遮半掩,完美诠释了风情万种这几个字。 贺琛回手甩上房门,迈着镇定的步伐逼近尹沫。 随着男人靠近,空气中仿佛都沾染了荷尔蒙的味道。 她衬衫里面……空无一物。 尹沫脑海中清晰地划过这个认知,想重新钻回到被子里,可她不敢动。 因为衬衫下摆不够长,动作太大会走光。 主卧的气氛莫名有些燥热,尹沫腿窝顶着床沿退无可退,许是为了缓解尴尬,她没话找话,道:“是你给我换的衣服?”
贺琛单手入袋,邪笑着扬起唇角,“不然?尹队长希望谁给你换?”
他又恢复了以前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尹沫觑他一眼,“我就问问。”
转眼,男人近在咫尺。 尹沫屏住呼吸,浑身发烫,膝盖互相摩擦了两下,“我、我去……唔。”
话音犹在嘴畔,贺琛已经圈着她的腰,欺身而上。 下一秒,两人跌进了柔软的大床里。 贺琛吻得很凶,不管他平日里表现的多么温柔,可他的吻还是充满了令尹沫颤栗的霸道和强势。 男人的手不老实地在她身上穿梭,薄薄的衬衫形同虚设。 不一会,他的手来到了女人的小腹之下。 尹沫陡地睁开眼,瞳孔紧缩,罕见的陌生感觉让她下意识并拢了双膝,“贺琛,你别……嗯……” 青天白日,而且刚刚找回来的容曼芳还在紫云府,尹沫无法由着他随心所欲,却又阻止不了男人放浪的举止。 当然,这也是第一次,贺琛的行为超过了过往所有的亲密。 尹沫脸颊通红地推着他,贺琛则埋头在她的耳边,笑着揶揄:“尹队长,抖什么?”
“咚咚咚——” 房门,不合时宜地传来了敲门声。 尹沫更紧张了,“你快起来。”
尹沫一脸娇嗔地瞪着他,“你再胡说我就告诉阿姨。”
贺琛唇边的笑弧拉大,“我帮你开门请她进来?”
“你!”
尹沫的脸越来越红。 见状,贺琛撤回了手,将人从床上拽起来,示意她去换衣服。 尹沫腿软的不行,按着衬衫的下摆刚走了两步,男人又蹭了过来,并在她耳后说了句骚话。 尹沫第一反应就是抬手捶他,“流氓。”
贺琛从肩膀截住她的小拳头,送到嘴边亲了两下,“嗯,就对你流氓。”
尹沫又羞又气,偏偏治不了他。 贺琛顺势搂着她的腰,腻歪了好一会才哑声说:“去洗漱,一会带你见婆婆。”
浴室里,尹沫浑身着了火似的难受。 她背靠着墙壁,气喘吁吁,眉眼含着春情。 这一切,全都因为贺琛对她说的那句骚话。 …… 八点半,尹沫穿了件得体的过膝裙来到了客厅。 可能是刚刚洗了澡的缘故,她的脸蛋还泛着潮红,半干的长发披在身后,美艳不可方物。 客厅里拉着窗帘,头顶的吊灯散发着柔和的暖光。 沙发上,容曼芳正在翻看着那本颇有些年头的语言启蒙绘本,听到脚步声便侧目看了过去。 她站起身,面带微笑地唤道:“尹小姐。”
大概是暖光灯总会让人感到温暖,此时在容曼芳的眼里,尹沫就是个绝美且柔情似水的姑娘。 尹沫没注意到斜后方的动静,匆匆来到容曼芳的面前,托着她的臂弯说道:“阿姨,您叫我尹沫就行。”
两人并肩坐下,容曼芳很细致地打量着她,越看越喜欢,“沫沫,昨晚辛苦你了。”
“不会。”
尹沫拿起桌上的水杯递给她,“您身体感觉怎么样?”
容曼芳接过水杯笑了笑,“没什么事,年纪大了,难免经不起折腾,让你们跟着担心了。”
尹沫压着心底的好奇,礼貌地和她说了几句客套话。 容曼芳与世隔绝很多年,说话的嗓音虽温柔却也夹着喑哑。 她端详着尹沫,试探着拉住了她的手,“沫沫,小琛的事我都知道了。”
“阿姨?”
容曼芳轻拍着她的手背,别开脸哽咽地说道:“他才不是贺家的私生子,他是贺家名正言顺的大少爷。这些年他有家不能回,只能在外面颠沛流离,太苦了。 沫沫,阿姨谢谢你陪着他不离不弃,如果有可能,我希望……你不要嫌弃他,他的出身比任何人都干净,是贺家堂堂正正的嫡出长子。”
尹沫满脸怔忪,难以置信,“阿姨,您是说……” 容曼芳的情绪很激动,单手捂着脸不断摇头呢喃,“小琛不是私生子,她生的孩子才是。”
她们是双胞胎,从身形到长相几乎一模一样。 就算是父母亲人,也很难分辨出她们到底谁是姐姐谁是妹妹。 都说双胞胎心有灵犀,可容曼芳也想不到,这种心有灵犀也会体现在感情上。 三十年前,容曼丽这个名字,的确是贺琛父亲贺华堂明媒正娶的妻子。 而此时的容曼芳,泪流满面地说道:“原本,我才叫容曼丽,可她夺走了我所有的一切……” 她的名字,她的爱人,她的青春,乃至她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