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自然。”
宗湛仰头吐烟,嗓音低沉了许多,“有我在,宗家不会有事。除非哪天我被她气死了,那就另说。”
“她没你想的那么坏,顶多是鬼点子多了些。”
商郁随手放下毛巾,抬眸睨向宗湛,“如果实在难办,你可以随时收手。”
宗湛目光一顿,后脑枕着椅背低眸戏谑,“商小五,别告诉我你想插手。”
男人唇边掀起微不可觉的弧度,“她是俏俏看重的人。”
“弟妹这眼光也真够不怎么样的。”
宗湛伸长手臂弹了弹烟灰,“看重谁不好,看重那么个满肚子坏水的东西。”
商郁深眸如炬地扫了他一眼,意味深长地说道:“既然这么看不上,何必追来南洋?”
宗湛面色微沉,“商小五,你是不是跟贺小四学坏了?”
男人撑着膝盖站起来,嗓音浑厚地说了四个字,“事实如此。”
宗湛不说话了。 神他妈事实如此! …… 另一边,客厅里的席萝若有所思地盯着那只小白虎,半晌后偏头看向黎俏,“那虎是不是白炎送的?”
“嗯。”
黎俏支着脑门,睨着她淡笑:“怎么看出来的?”
席萝舔了舔嘴角,尔后朝着小白虎吹了声口哨,“之前我听炎盟的人说过,白炎不知道从哪儿捡来一只小白虎,本来打算养在菜园子里看家护院,后来又被他送人了,估计就是它了。”
“捡来的?”
席萝耸肩:“也没准是偷的。”
黎俏习以为常地扯了下嘴角,并话锋一转,“最近南洋没什么动静,还不打算回来?”
“暂时不回。”
席萝俯身拿起苹果,翘着二郎腿咬了一口,“反正在哪儿都一样,帝京比南洋更加盘根错节,那些人不敢乱来。”
“宗三哥已经知道了?”
席萝点头,“那傻逼不好糊弄。”
说话间,那傻逼恰好走进客厅,闻言就朝着席萝飞眼刀子。 黎俏垂眸暗笑,愈发觉得这俩人就是当代的冤家典范。 下午过半,席萝借了黎俏的大G车钥匙,准备回一趟自己在南洋的公寓。 她刚钻进车厢,副驾驶的门就开了,宗湛带着满身凛冽的气势堂而皇之地上了车。 席萝早就默许了他这狗皮膏药的属性,轰了一脚油门就急速驶离了环岛公馆。 客厅落地窗前,黎俏端着咖啡杯,背靠在商郁的怀里,细声道:“宗三哥似乎对她意见很大。”
“正常。”
男人单手插兜,另一手环着黎俏的肩膀,“他常年在军部发号施令,但席萝不按常理出牌。”
黎俏回眸看向商郁,眼底浮现笑意,“倒是挺般配的。”
男人瞥了眼大G车远走的方向,勾唇道:“至少老三不讨厌她。”
帝京宗三爷,呼风唤雨的一把好手。 若是真的讨厌席萝,哪怕她的身份再敏感,他也不会耗时耗力的护她周全。 把兄弟五个人,重情重义不假,但也绝非没有原则。 宗湛为了她延迟了军部的退伍时间,足以说明很多事没有看起来的那么简单。 …… 南洋街头,一辆奔驰大G炫技似的不断超车并线,吓得不少同行的车辆匆忙避让,生怕被剐蹭到。 此时,宗湛双手垫在脑后,斜睨着开车的女人,“没开过车?减速带是让你减速,不是让你起飞。”
席萝扶着方向盘,哼了两声,“你在军部废话也这么多?”
“这么想知道?”
宗湛惬意地往后仰了仰,“放心,三哥会让你见识到的。”
席萝一个急刹车停在了斑马线的前方,睨着宗湛惯性往前冲的身影,笑得格外狡黠,“不好意思,,没撞坏脑袋吧?”
他在军部那点破事,她才不感兴趣。 这会儿的席萝根本想不到,宗湛那番话分明是意有所指。 可她光想着怎么给他添堵了,压根没在意。 公寓楼下,席萝无视跟在她身后的宗湛,扭着腰就走进了电梯。 她没按楼层,故意刁难似的看向身侧的男人,“单身女人的公寓你也好意思跟着进去?”
宗湛姿态挺拔地扬了下唇角,边说边按下了十八层,“席女士难道忘了咱俩还同床共枕过?”
席萝瞅着被点亮的十八层电梯按键,非常不客气地讽刺,“也对,不足为惧。”
宗湛的俊脸霎时间阴云密布,“住在十八层,难怪这么尖酸刻薄。”
“十八层招你了?”
两人互呛的过程中,电梯恰好抵达了对应的楼层。 宗湛踱步而出,唇中也飘来一句嘲笑,“十八层地狱,没听说过?”
席萝想了想,二话不说就准备按电梯回一楼。 她和这个狗逼没法和平共处了。 这时,走廊里的脚步声未停,伴随着男人一口标准的京腔传了过来,“席女士,你要是真觉得那扇防盗门能拦得住我,那你就继续傻站着。”
席萝闭了闭眼,面无表情地晃出了电梯。 呵呵,他是真的狗呢。 大平层公寓,放眼望去约莫超过了两百平。 许是久无人居,房间各处都布满了灰尘的味道。 席萝打开落地窗的阳台,一阵春风拂过,细小的灰尘颗粒肉眼可见地飘在阳光之中。 她转身拿起茶几上的女士烟盒,走到阳台随意掸了掸休息椅便径自入座。 那背影,颇有几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清和漠然。 宗湛在近百平的客厅里走了一圈,顺手拿起一个相框,照片里是一家四口的全家福。 男人抬眸看了眼阳台,视野中的女人懒散地抽着烟,怎么看都带了股风尘气。 于是,席萝刚抽了一口的女士香烟,三秒后就被宗湛夺到手里直接掐灭了,“放了一年多的烟,你也不怕抽中毒!”
席萝长长地叹气,“那给我一根你的。”
“没带。”
宗湛本想坐在另一张休息椅上,瞧见上面的灰尘,又嫌弃地凝眉,“不是要拿东西,赶紧拿,拿完走。”
席萝晃动着脚尖,故意唱反调,“突然不想走了,我打算在家里睡两晚,这位先生您自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