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的事情，该断就断，该狠心就得狠心。这个道理，是上次许慎叫叶芝不要喜欢邵晨的时候，教会莫晓晓的。两端的空气仿佛都静止了，谁也没有说话。停了好些时间，邵晨才开口回答莫晓晓的问题，声音有些落寞，“拒绝得真干脆。”

莫晓晓有些发愣，毕竟这样的落寞，不适合邵晨。“邵晨。”

啪嗒一声，邵晨手中转动的铅笔，顿时变成了两节，“明明是我先遇到你的。”

“我……”莫晓晓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手机就已经从自己手上离开了。那双犀利的琥珀色眸子，让莫晓晓伸去抢手机的手，灰溜溜的收了回来。许慎看了莫晓晓一眼，才把目光看向手机。脸上没有丝毫异样的表情，只是抬手，轻点了点免提键。“莫晓晓，本少爷告诉你。本少爷说喜欢你，你就给我受着。”

也不知是不是洗手间里，空间的密闭性太好。被放大的邵晨的声音，显得更加大声了。莫晓晓觉得不只是她的心被提起来了，她整个人都有种被提起来的感觉，悬着悬着，不着实地。手机在许慎手中，莫晓晓盯着许慎，许慎盯着手机。她不敢说话，许慎不说话，电话那头的邵晨也沉默了。气氛有点诡异。终于，电话那头还不明所以的邵晨开口了，“晓晓，你怎么不说话了？”

莫晓晓想着，这样下去，左右也不是个办法。要不她冲上去，先挂了电话再说。心一横，莫晓晓定睛看了看许慎，一个前跃，就朝着许慎扑过去。许慎像是早就看穿了莫晓晓的动作，就在莫晓晓的手要碰到许慎拿着手机手的瞬间。许慎伸手把手抬了起来。倚上墙，整个人看起来都从容了几分。似乎察觉了电话这头的不对劲，邵晨紧张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晓晓，你怎么了？摔到了吗？”

邵晨关心的声音，成功的让许慎脸上的表情更淡了。莫晓晓咽了咽口水，她似乎嗅到了暴风雨的味道。“摔了，不过摔到我怀里了。”

许慎总归是开口了。不过这一开口，就让空气中弥漫起了火药味。“阿慎？晓晓呢，你把电话给晓晓。”

许慎的声音，一句话足够邵晨听出来了。“阿晨啊阿晨，当着我的面，送我女人花，你真的敢玩啊。”

“晓晓人呢？”

莫晓晓刚想开口说话，结果被许慎一个眼神瞪了回去。“她好着，只不过我现在不大好。”

许慎懒懒的声音，让邵晨质问的话，像是重砸在棉花上的拳头，无力极了。邵晨说话的声音，变小了些，语气也缓和了些，“你哪里不好了？”

“我心情不好。”

“……”“……”电话那头的邵晨沉默了，老老实实靠在许慎怀里的莫晓晓也是一阵满头黑线的沉默。“你心情不好，我还心情不爽呢。电话给晓晓，又不是打给你的，阿慎你……”“阿晨，我已经告诉她了，你找了这么多年的人就是她。”

许慎的话，成功的让邵晨安静了。可许慎的声音，却并没有因为邵晨的沉默而停止。“她应该拒绝你了吧，毫不犹豫的那种。所以，不要再扰乱她的生活，也不要一再的挑战我的底线。”

该怎么说呢，莫晓晓现在的心情，她有些不忍心了。可又觉得这份不忍心，有些嘲讽，刚刚她拒绝得不也是毫不犹豫。“够了！”

话不是从电话那头的邵晨嘴里说出来的，而是从依在许慎的莫晓晓嘴里说出来的。踮脚，抬手，一把从许慎的手机把手机抢过来，毫不犹豫的就挂断了电话。“滴”的声音传来之前，她仿佛听到了那头邵晨的一声轻喃，是在叫她的名字。莫晓晓的反应，有些让许慎诧异。隔了好久，他阿晨发出一个单音节的字，“嗯？”

“许先生，你是猪吗？说话委婉一点会死？”

抬手抓起莫晓晓的手腕，举了起来，“你在心疼他？”

啪嗒一声，手机掉到了地上。抬头迎上许慎的目光，“是你说话太过分了。”

“我说的不过是实话。”

“你就不会委婉一点，你和邵晨不是朋友？”

莫晓晓目光里的复杂，看得许慎心头一颤。手一点一点的松开来，缓缓指向了门口的方向。“你那么在意他的感受，就去找他。现在就去，立刻！马上！”

头一点一点的低下来，眼眸也慢慢敛了起来，“你希望我去找他？”

许慎修长的腿迈开来，莫晓晓低着头，只看得见许慎改变了方向的鞋尖，只听得到许慎的脚步声。嘭的一声，洗手间的门被关上。隔着厚重的雕花木质的门，许慎的声音传了过来。“女人就是麻烦。随你去哪，别烦我。”

就那样，一个人站在洗手间，定定的站了好久。听着滴答滴答的水声，努力的让自己平静下来。这几天，到底是怎么了。忽冷忽热的许慎，还有动不动就玻璃心的她自己。许慎坐在办公室里，眼睛却盯着洗手间的方向。直到听到开门的声音，他才慌忙收回目光，看向面前的文件。“我出去的。”

“去哪？”

“去找邵晨。”

“……”简单明了的对话，直到办公室彻底安静了，许慎才反应过来，莫晓晓已经出去了。原来，她也可以走路悄无声息，离开得让他没法察觉。琳达准备去许慎的办公室送文件，刚好撞上了低着头往外走的莫晓晓。“晓晓？”

听到有人叫自己，莫晓晓才把头抬起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撞你的。我下次小心。”

被莫晓晓一番十分有诚意的忏悔，说得摸不清头脑。琳达只得哈哈干笑了两声，摆手，“没事，而且我也没看路。”

“嗯。”

看着莫晓晓的状态，琳达有些忍不住的担心，“晓晓，你没事吧，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目光有些涣散的盯了琳达好一阵，莫晓晓才摇头。低头看了看手中的文件，又抬头看了看莫晓晓。琳达拍了拍莫晓晓的肩膀，“累了就休息会，我得先把这个送到总裁那里去。”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