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推到一半的时候，门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又推不动了。“怎么回事？”

宁莞自言自语，探出脑袋朝里面看，里面竟然满房间摆满了衣服架子，上面挂满了衣服，都是套在防尘袋里，一整排一整排的，全是崭新的衣服。“这么多衣服？”

难怪门也推不开，门后就是衣服架子，全堵在一块了。她粗略看了下，那些似乎都是女式的衣服，陆一唯搞什么，弄这么多衣服在这边。门推不开，宁莞又站了会，转身便离开了。刚走回办公室，秘书就告诉她，总裁会议结束了，人在办公室等她。话音刚落，陆一唯已经从办公室走出来，一身沉稳的气质，看到她时脸上不觉勾出笑，“怎么想到过来？”

“随便过来看看。”

两人进了办公室，宁莞往沙发坐，揉了揉发涨的头，看着陆一唯忙前忙后给她准备饮料，她心里软软的，脸上有种平静，突然却似想到什么，脸色变了变。一缕烦躁在脸上浮现。当陆一唯拿着鲜榨的橙汁过来，宁莞开口，“陈成辰说顾以枫活不了多久。”

陆一唯正打算把杯子放下，手一抖，几滴橙汁洒了出来，溅在他骨节分明的手上。他眯了眯眼，抽了旁边的面纸擦干净手，“没有办法治了吗？”

“嗯。”

宁莞做了个深呼吸，觉得心里憋闷的厉害。陆一唯把脏掉的面纸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他垂下的眼帘极好的掩饰掉了他内心深藏的情绪，在宁莞身边坐下，揽了她靠在自己肩头。他知道宁莞肯把这个话告诉他，就是对他绝对的信任，可站在宁莞的角度去考虑，她心里肯定会难受，也难怪她会在这个时候过来。“有什么我能做的？”

宁莞吃惊的抬头看了看他，会心一笑，就冲陆一唯对她的这份信任，她也觉得这一趟没白来，脑袋在他怀里蹭了蹭。“我也不知道，看吧，或许他还有什么心愿的话，能帮的就帮一下。”

其实来公司之前，她心里是很难受的，现在靠在陆一唯怀里，汲取着他身上的温暖，让她觉得舒服了不少。陆一唯目光若有所思的望着前面，努力克制心里的那份焦急。换了别人，他都不会慌。偏偏是顾以枫，偏偏他命不久矣。他不能对一个将死之人做什么，那会有损他的风度，他也不让阻止宁莞做什么，那会显得他不近人情，所谓人之将死，如果顾以枫知道了自己身体的情况，难保他不会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譬如让宁莞陪他走完人生之类的……他的眼底有寒光涌出，五指下意识收紧。宁莞感觉到他的紧绷，抬头看了看他，男人下颌线条绷紧，也不知想到了什么严肃的事，脸上半点笑容也没有。“就按照你说的办，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好！”

在临近新年的时候，因为这个消息让即将到来的这个新年蒙上了一层阴翳。顾以枫有权知道自己的病情，所以他很快就知道了，孙凤菊那边也知道了，老人哭的晕过去好几次，再来是秦云那边，还有林姗姗，大家都知道了。听说林姗姗知道顾以枫的病情之后也不闹腾了，每天都去病房报道，孙凤菊不让她进病房，她也不争不吵，就在外面站着，一站就是一天。医院建议顾以枫住院观察，孙凤菊想让顾以枫回北城，反正都是没救了，在哪边还不都一样，可顾以枫不愿意。秦云不时也过去，他父亲那边的情况也不稳定，处在手术之后的恢复期，医生的建议还是要尽快进行心脏移植，秦云同意了，现在正在寻找适配的心脏。手术费用大概在15万左右，主要是后期要长期服用抗排异药物还有定期的检查，保守估计少说也要十几万，这么加在一起至少准备30万。秦云这些年没存下什么钱，从江城回来之后也一直在家调整。她的父母倒是有退休金，只不过她妈妈的身体一向不好，每个月都要吃不少药，后来因为秦云的事伤了心也伤了身，一个月药费都要不少，还时不时进医院。所以说，他们手里没存下什么钱。“宁莞，之前向你借的二十万缴了手术费和住院费什么的，只剩了十万，如果……到时候我爸爸要做心脏移植手术的话，我可能还要向你借一些钱。”

“没问题。”

借钱从来不是问题，甚至这些钱她根本不需要通过陆一唯，自己就可以借给她。她在意的是秦云之前对她的态度。秦云的声音变了低了一些，“之前的事……我很抱歉，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好像是心里出了问题，扭曲了，就想着我也一把年纪了，凭什么一事无成，用尽全力爱了一个男人，却落地这样的下场，我就想着顾以枫条件还不错，我们能在一起也不错，互相舔伤也好，没想到也是自取其辱。”

“别这么说。”

宁莞就知道之前秦云的心态不对，也是她疏忽了，秦云发生了那么大的事，她应该关注一下她心里的变化。秦云说：“你没生我的气就好，想想之前对你说的那些话，我还真是混蛋，现在还要舔着脸来找你借钱，也亏得你大度不生我的气。”

“谁说我没生你的气？我生气了好不好，可生气归生气，有难的时候还不得帮着一把，谁让咱们是好朋友。”

气氛太沉闷，宁莞故意说了些轻松的话调节一下。秦云果然也笑了，“嗯，你说的对，咱们是一辈子的朋友，今后我要是在犯浑，你就一巴掌把我打醒。”

“我可真的会打啊！”

宁莞笑着，两人又说了会话，算是冰释前嫌了，有了秦云的解释，宁莞心里舒服了不少，顾以枫注定要失去，至少还有秦云陪着，她也不算太孤单！晚些时候，宁莞把和秦云之间的事和陆一唯讲了，完了以后她突然一愣，抓着陆一唯就问，“那你呢，你有好朋友吗，我怎么好像从来没见过？”

这么一想，宁莞越发好奇了，似乎从认识以来，他还真的没见过陆一唯有什么特别好的朋友，身边接触最多的也就是一个曹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