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隐?”
K和锡森博士对视一眼,满脸惊讶。 “对,”李凉犹豫道,“她穿着一件粉色的裙子。”
“老大,”K认真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很正常,要不我和她换一下,我去第一大街189号。”
“去你的。”
K笑了,用手肘推了推锡森博士:“哎,博士,你觉得尊主和老大怎么样?”
锡森博士点头:“般配。”
“……” 李凉苦笑。 刚刚醒来后,他发现这一次使用卡吕普索薄纱,竟然没有唤醒“恢复记忆的李凉”,而是和之前睡觉时一样,做了个梦,梦中依然是从未经历过的人生。 他以为“自己”可能会拒绝透露秘密,却没想到会“唤醒失败”。 这算什么,耍赖? 塔姆推测,即便再试一次,估计还是做梦。 这种结果让他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然而,今天就是剧终日,时间紧迫,容不得他继续纠结于此。 让塔姆抓紧时间休息,他召来K和锡森博士,将塔姆的猜测以及刚才发生的事情和盘托出,只是隐去了复杂的魔法理论,集团和天灵的秘密。 此刻,内心最大的疑惑解开,K神情轻松,想了想说道:“我觉得你没必要着急,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解决‘新世界’,这个事情一定和‘你’的计划有关系。”
K在“你”字上读了重音。 “嗯,”李凉看了一眼表,将近九点,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这时,锡森博士挠了挠乱糟糟的白头发说道:“嗯……我不懂魔法,从生理学的角度……其实讲不通。”
“什么讲不通?”
李凉问道。 “长时记忆储存在皮层结构中,mRNA和CREB调节蛋白结合后,会在突触末梢不断合成新的蛋白,强化的神经元突触长出新的突触,固定在结构路径上,而且CREB蛋白存在一个可量化的阈值,这个值……” “咳,博士,”李凉打断兴致勃勃的锡森博士,“那个…简单点。”
“噢,就是从生理学来说,记忆不可能快速地恢复又失去,失去又恢复,”锡森博士疑惑道,“下次你再恢复记忆的时候,最好躺在诊疗仪上,方便我实时监测。”
李凉拍了拍锡森博士的肩膀:“下次一定。”
接着对K说道:“消息来了吗?”
“收到了,目前是这样,”K掏出一张现代版的中京地图,铺在书桌上,“水野的人已经移动到秩序局地铁出口,尊主带的人还在189号,佐尔格那边核实过了,‘备用飞船基地’,也就是东疆港65号码头,是一个还在正常运营的码头,而且大部分停靠在那里的潜艇都来自墨西哥城。”
“墨西哥?”李凉想到了一个糟糕的可能,“军火生意?”
“是,很麻烦,”K摇头,“墨西哥城很乱,大大小小的帮派管理着好几百个小作坊,即使悄悄话出面也很难短时间搞定他们。”
李凉思索片刻:“我估计飞船不可能直接从东疆港起飞,说不定下面还有通道,通往别的地方。”
“老大,还是太冒险,”K指了指落地窗,“你看看就知道了。”
李凉愣了下,走到落地窗前。 天幕模拟着晴朗的上午,瞬间,他看出了不寻常之处。 半空中几乎看不到飞艇的影子,目光继续向下,街道上竟然一辆车都没有,清净得像凌晨四点半。 眼前这一幕再次刷新了他对《汉斯和他的朋友们》的认知,待在这里三年,他第一次注意到,原来每年最后一集播放的时候,街上竟然一个人都没有。 “最后一集从十一点开始播,一直播到两点。”
K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怎么现在就没人了?”
“前面还有节目……” “噢,对,”经K这么一提,李凉才想起,确实,每年最后一集前面还有预热节目,播放一些录制好的访谈,花絮,精彩剪辑之类的东西。 往年这个时候,梅赛都会闭门歇业,而他趁机一觉睡到中午。 眼下这空荡荡的街道,除了动视的飞艇和秩序局的巡逻艇,任何车辆和行人出现都会非常显眼。 “下一波消息什么时候到?”
K走近,和他并肩站在落地窗前:“豪斯,水野和尊主那边暂时不联系,佐尔格的消息会通过动视的飞艇送来,大概十点左右,主要关于辎重运输的情况。”
“可以。”
李凉点头。 这次带来的辎重主要包括四轮越野摩托,单人摩托,汽车,都经过了武装改造,火力不俗,更重要的是通通烧柴油,完全不受城市电源和交通网络限制。 不出意料的话,大战一起,所有飞艇和机动车都得被迫返回指定停泊地,甚至可能直接瘫痪。 没有这些“老古董”,到时候该隐只能步行,等她一路腿儿到涅槃大厦,四公主连宵夜都快吃完了。 不过,运输辎重很麻烦,必须有备用计划,不能听天由命。 想到这里,李凉转身问道:“锡森博士,我想见一下安德里亚。”
“好嘞,”锡森博士领了任务,径直离开。 —————————— 下午。 14:30. 随着《汉斯与他的朋友》最后一集结束,市民走出家门,涌上街头。 剧终日盛大的庆祝活动,正式开始。 在所有活动中,最为隆重的是由动视亲自主办的“剧终狂欢”,最受期待的,则是紧跟在狂欢后举行的新一季《汉斯和他的朋友们》预热宣传。 每年的“剧终狂欢”都会在晚上六点整,于新秩序联席会议总部大厦的裙楼前举行,持续一个小时。 虽然还有三个半小时才开始,但所有市民都已经向联席会议总部聚集,只为抢到一个靠前的位置。 飞艇像归巢的蜂群,机动车川流汇聚。 整座城市的目光都落在了新秩序联席会议总部大厦。 距离大厦尚有五个街区的地方,街道已经彻底堵成了停车场,所有人都在徒步前进,像迁徙的蚁群。 一个女人穿着卫衣,牛仔裤,背着背包,脚步轻快,轻声哼哼着小调。 走过十字路口时,天幕模拟的阳光从旁边一座大厦的边缘照在了她的脸上,她仰起头,兜帽中是一张精致的面孔,眼角有一颗小小的泪痣。 “尊主,”老唐从后面赶上来,气喘吁吁地低声道:“你走得慢点儿,人太多,大伙儿都跟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