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想傅瑾寒冷哼一声,“你随意跟别人离开也就罢了,竟然出来之后也不安分,跑到黑黢黢的小树林里。像你这样不安分的女人,活该被人拉去野外凌辱!”
这满含怒气的冷嘲热讽,让顾安好适才已经被融化的心,登时如坠冰窟。她咬了咬嘴唇,深呼吸了一口气,“既然我活该被人凌辱,你又何必深夜里来救我?”
沉默了一会儿,低沉而坚定的声音传来,“我说过,我不会允许任何男人染指我的女人。”
顾安好心里说不出是甜是苦,可是坐在这个男人的身旁,的确给了她莫大的安全感。自始至终,傅瑾寒没有告诉给顾安好,他是怎样寻找到她的。还是季末,见到顾安好平安归来,脸上登时露出欣慰的表情,迎上来关切地说:“安好小姐,你没事就好!傅少派我去找你,我找到程涛,他却说你们去找厕所,大半天没有回去。我又到了公共厕所外面,打听到你和吴雅芝去了小树林,小树林那么大天又那么黑,我便回来禀报给了傅少。傅少逼问回来的吴雅芝,才知道你还在小树林里面,他马不停蹄赶了过去!还好你没事,不然真不知道,傅少会怎样担心你!”
“瑾寒哥担心她作什么?”
身后传来顾晓彤满含醋意的声音,“他不过是因为顾安好是我的姐姐,才会赶过去把她救了回来!”
季末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连忙转身垂首点头地答应,“是是,我说错话了,请晓彤小姐不要见怪。”
顾晓彤冷哼一声,别转脸颊,不再搭理他。但转眼,便瞥眼顾安好身下扎着的傅瑾寒的衣服,心里的嫉恨愈发浓重,火气蹭地冒到了头顶,语气也不知不觉间愈发尖刻,“姐姐,跟你出来总是不得安宁,你几时才能敛敛你水性杨花的性子?看你连衣服都是男人的,你还知不知道廉耻是什么!”
顾安好被无端羞辱,不免也有些恼了,“我穿男人的衣服,比某些女人主动爬上男人的床要强!我这叫做不知廉耻,不知道那种女人应当称作什么才对?”
听得出来顾安好是在羞辱她夜里千方百计同傅瑾寒共处一室,顾晓彤想要反驳,可是一时间想不出更好的话来,急得龇牙咧嘴,跺着脚看向傅瑾寒求助,“瑾寒哥,你看姐姐这张嘴!”
如果不是因为今晚的一句话,傅瑾寒势必要帮着顾晓彤羞辱一番牙尖嘴利的顾安好,可是现在,他只是冷眼旁观,听到顾晓彤求助,也只是说了一句,“天色已经不早,我们回去休息吧,明天打道回府。”
之后,便掠过顾晓彤,向着旅馆内大踏步走去。顾晓彤惊愕地望着傅瑾寒冷硬疏离的背影,蓦地觉得哪里不一样了,可是也说不清楚。呆若木鸡了许久,她才回头狠狠抠了一眼顾安好,将尖利如刀的话语冷血无情地抛向了她,“顾安好,你给我听着!瑾寒哥是我的男人,他绝对不会喜欢你,他只是拿你当玩偶玩玩而已,随时都可以丢弃!你趁早死了和瑾寒哥在一起的心思,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哼都是因为你,我们的一大段美好的行程,这么早就要宣告结束!早知道的话,就不跟你一起来了!”
留下这些无比狠厉而绝情的话,顾晓彤立即小跑进旅馆中,一边娇声呼叫着:“瑾寒哥,你等等人家嘛!”
剩下顾安好独自矗立在暗夜里,嘴角勾勒着仿佛固定住的笑意。她对她不客气?应当是她对她不客气才对!如果不是自己的隐忍,如果不是自己有意帮助她隐瞒,她能够同傅瑾寒走得如此相近,能够拥有如此之多的旁人羡煞的地位和礼遇?这样的付出,不仅换不回对方的一丝半点的感激,反而处处返回来针对她,凌辱她,甚至恨不得置她于死地!有一些这样的亲人,还不如一个孤家寡人。再一次,顾安好好想离开他们,选择到一个没有这么许多针对和算计,侮辱和反目的地方,自己一个人开开心心,度过余生也不错!恹恹地走回旅馆,程涛迎了上来,满脸焦切之色。“安好,你没事真是太好了!我在那边等了很久也不见你回来,直到季末哥去那边找你,我才隐隐觉得你出事了。之后我回来只见到吴雅芝独自回来,听她说你们一起去了小树林,你却失踪不见了,她找了半天才回来呢,想看看你有没有回到旅馆,一看你不在她也是吓坏了!”
准备回去自己的房间的顾安好,这才想起来,自己入住的房间里还有另外一个房客。她确定,吴雅芝必定是协助陆爵对自己不利的帮凶,昨夜竟同这样的一个表里不一,做戏逼真的女人在一起住了一晚,已经让她忍不住寒毛皆竖,今夜如果再同吴雅芝在一起,她指定会整晚睡不着觉的。同程涛莞尔一笑,顾安好简单说了自己的遭遇,神情淡然仿佛在谈论着别人的事,却让程涛忍不住一阵阵错愕和惊悸。“看来,吴雅芝也是帮凶喽?”
程涛不可置信地问,侧头想了一想,恍然有悟,“怪不得前一晚她莫名失踪,脖子上还凭空多出一个牙印,看来是被人收买,良心被狗吃了才会这么见利忘义!”
顾安好不置可否地摇摇头,撩了撩头发,流露出她特有的散漫多姿,“管她呢,多行不义必自毙,接了这些不义之财,即使不将她绳之于法,我想今后冥冥之中也会有数不清的事情让她扫兴!”
能够说出这样话来的女人肯定会是好女人,程涛对于她的好感不由再次加深了几分。准备回去房间取出行李,程涛追上她,“我和你一起去,省得你又遭受那个女人什么欺负!”
感激地看了他一眼,两个人并肩来到客房门前。打开房门,却见到房间内献血淋漓,两个人都是蓦地一惊,毛骨悚然。血迹直直延伸到床前,床铺上也是血迹斑斑,而床铺上的女人衣服上也是,滴答着血迹的却是她的只剩下半截的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