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位。顾安好首先想到的是傅子宸,如果不是他,谁还可以接走她的森森?再一次来到傅子宸的别墅,顾安好并不像上一次那样铁口直断,认定森森就在这里。她对门内通过荧屏跟她对话的管家,不冷不热地说:“麻烦让傅子宸出来跟我对话,我知道他一定有事情要跟我商谈!”
不出她所料地,铁门打开,顾安好怀着壮士断腕般的心情,进入了里面。来到大厅里,见到二楼上高高在上的傅子宸,正饱含兴味和嘲弄地看着她,似乎她是她脚下的蚂蚁,他一踏脚就可以碾压取走她的性命。见到傅子宸,顾安好努力克制着自己,冷冷地说:“傅先生,这次我会冷静地听你讲,告诉我,你到底有没有带走森森?”
傅子宸嘴角扬起愈发嘲弄的弧度,“好好,森森也是我的儿子,难道我不可以带他回来我们自己的家吗?”
果然是他!顾安好登时气血上涌,再也无法伪装成平和镇定的模样,婉转的眉目凌厉如一把尖刀,朝着傅子宸刺去,“傅子宸,你明明知道,森森不是你的儿子!如果你不想让他的亲生父亲来找你算账的话,你就识相把森森交出来,我保证不会让别人为难你!”
提到傅瑾寒,傅子宸登时红了双眼,睚眦欲裂,从牙缝里吐出来的话泛着丝丝冷意,“顾安好,你现在有了一个大的靠山,气焰也跟着涨了不少。可是我偏偏不惧怕那个男人!如果你将这件事情告诉给他,他永远也别想再见到森森一面!”
顾安好最后的一点心理防线终于崩溃坍塌,脸上的凌厉也消失不见,转变成泫然欲涕的祈求,“傅子宸,我求求你放过森森好不好?你究竟要我怎么做,你才肯放过一个无辜的孩子?”
对于顾安好的软言相求,傅子宸很满意。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弧度,傅子宸开始款款走下楼来,悠悠的声音如同地狱里发出:令呆若木鸡的顾安好不寒而栗,“好好,你尽管放心好了,我一定会像亲生父亲一样对待森森,我不是一直在这样做吗?如今森森对我有着莫大的用处,最重要的,我还可以借用他来令你做我希望的事情,这岂不是一石二鸟,一举双得的好事?如果你们母子两个为我做成了这件事情,以后的好处我也绝对不会亏欠你们。”
此时,傅子宸已经伫立在顾安好的对面,阴冷和温柔混合在一张脸上,让顾安好倍感迷惑。“你究竟要我和森森做什么事?如果是杀人放火,我想我还没有那种本事。”
面对着这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为了森森在他的魔掌下得以安然无恙地归来,顾安好只有俯首就擒的选择。傅子宸满意此时顾安好柔弱无助的模样,不禁走过来,用骨节分明恍若骷髅的手——此时此刻顾安好正觉得如此,在顾安好姣好如玉的面庞上,由上至下地滑落,“好好——”魔鬼的温柔背后,顾安好却看到了嗜血的残忍,忍不住打了个机灵,退后了两步,苦笑出声,“傅先生,我想你做出这一切,不会又是为了得到我这么简单?”
傅子宸嘴角的笑意更甚,眼角同样露出笑纹,在顾安好的眼里却俨然一只凶残的笑面老虎,“你很聪明,明白不可能这么简单。”
顾安好继续苦笑,“因为我已经看清楚了自己在你心目中的地位,不,没有任何地位,只是可以拿来利用的价值而已。”
傅子宸点点头,不再同她继续伪装,上演一幕幕虚情假意的剧目。“你说得有一半对,也有一半不对。我曾经爱上过你,可是我的爱被你的绝情一点点消磨殆尽,你以为我傅子宸会一直等待一个女人,等到天荒地老?未免太过可笑!”
顿了一顿,他继续说:“我只是气不过,你竟然始终无法忘记我那个哥哥,我想要征服你,让那个痴情的傻瓜彻底绝望!可是看来——”扭转身来看向顾安好,“你们的爱情比我想象中要牢固得多,这真是件不可思议的事。”
顾安好深深吸了一口气,直视向傅子宸的眸子,“傅先生,像您这种人不会理解这样的痴情,是很正常不过的事。所以,我们既然在这种问题上无话可谈,那么能不能讲出您要我做的正事?”
“你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去会见你的情郎,让他来协助你了吗?”
傅子宸见顾安好并不想同他继续纠缠,嗤笑一声,继续说:“我想你大概已经知道,我和大哥的父亲脑溢血突发,正在医院里进行医治,处在黄泉路上徘徊不去?”
听傅子宸的口气,顾安好便知道他并不想要傅父康复出院。“我知道。”
她淡淡地回答。“那么,”傅子宸直直望着她,不容置疑的语气,“作为我的妻子,森森作为我的儿子,我们一家三口去见我的奄奄一息的父亲,要千方百计让他认为,我们才是他真正的香火继承者,要他把所有的遗产如数统统继承给我!”
恍然间,顾安好明白了一切。冷笑了一声,顾安好望向郑重其事的傅子宸,不可置信地问:“傅先生,夺取我顾氏的所有,难道你还不肯知足吗?你父亲一半的家产已经可以让你吃到下辈子、下下辈子,难道你还妄想把全天下都要归到你的名下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