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脸背着昏黄的光,那么得接近,凌苏却看不清,只听得到他平稳的呼吸,只感受得到他一如往昔的心跳,他所有的一切都彰显着一种可能:他不在乎。“你这女人,就不能学学你姐姐,温柔一点儿吗?”
方景天扯开了凌苏的衣襟,以极其霸道的姿势贴了上来。凌苏觉得胸口一凉,却也只是皱了皱眉:“我姐姐吗?她就是个傻瓜,最后傻到连命都丢了,我学她做什么?”
她歪着头,带着一脸的娇媚与天真,她的表情跟她说出来的话那么的不协调,可是方景天知道,这才是凌苏,永远不甘臣服的凌苏。方景天难得玩味地冷笑了好几声,一手揪着她的发,一手抵着她的腰,直到她整个人都“s”到极致才松了松力道说:“果然有凌锦堂的风骨,不过我倒真想看看,你究竟能逞强多久。”
凌苏被他钳制着按到了墙角,她摸了摸身后冰冷的墙壁,她这才明白,在方景天的世界里,自己根本毫无退路。“方景天,你对那张桐,也舍得做这样的事吗?”
她躲避着他强势的吻,声音沙哑地带着轻蔑的味道。方景天的动作有几秒的迟疑,却终究没能改变他的心意,他的手更加地肆无忌惮,他扯掉了凌苏最后的一层衣物,他的炽热地让她喘不来气,墙面寒凉的气息隔着凌苏的皮肉传了过来,她陡然清醒了,她拼命地推搡着他的肩膀,可是她越是挣扎方景天的进攻便越是猛烈。凌苏这才想起来,这个男人的占有欲是那么强烈,越是反抗他越是想要征服,所以她缴械投降了,跟之前的三年一样,无助的盯着虚无的一角,等待着他汹涌的激情退去。可是她却错了,他以为方景天会像过去一样毫不留情地占有了自己的身子,可是他的动作却越来越慢,他也越来越轻柔,最后他离开了她生涩的唇,他的冰冷的大手抚上她梨花带雨的脸颊,他的大拇指粗粝地擦拭着她眼角的泪。方景天的声音很轻,轻得只有近在眼前的凌苏才能听得到:“你爱他吗?”
那个人的名字他不说,凌苏自然也能猜到,她摇了摇头,用同样只有方景天能够听懂的腔调:“我这样的女人,连朋友都不配有,有资格谈爱吗?”
他听得懂凌苏语气里的淡漠与决绝,这是那天在病房里他对她无情的讥讽,如今被她重提,才发觉这句话有多么伤人。方景天俯下头去咬在她的颈边,一字一句地沉声说:“知道就好,别忘了你自己是谁。”
忘?怎么会忘呢?怎么敢忘呢?凌家上下,加上来不及出生的孩子统共四条人命,她又怎么能忘?只是记住了又怎么样呢?她知道自己终究报不了仇,她恨自己竟然不恨方景天。“我当然不会忘了自己是谁,我更不会忘了,你是谁。”
凌苏反咬着他的耳垂,用他最敏感的力道。方景天眸光一黯,心却猛然一沉,一个反身直接搂着凌苏撞进绵软地沙发里,酒气上涌,更是被她的挑衅激地不管不顾。就在两人不可开交水乳交融的时候,包间的门却被人踢开了,洛奇的身影就那么十分讨厌得出现在门口。方景天依然腻在凌苏的身上,极度不耐地用眼角的余光看一眼呆在那里的洛奇:“有事说,没事滚。”
洛奇的神情有些呆滞,他抬了抬头看着沙发里滚在一起的方、凌两个人,眼睛里却没有任何的情绪:“我没事,可是张桐出事了。”
张桐?张桐会出什么事?方景天条件反射一样地跳了起来,一边捡着脚边散落的衣物一边走向了洛奇问:“怎么回事?”
洛奇还是呆呆的样子:“电话里也听不清楚,好像是医护人员用错了药。”
用错药?这么愚蠢的事情一般人可做不出来,方景天眯着眼睛冷哼了好几声,这才想起身后的凌苏来,转头看她的时候,她也已经整理好了凌乱不堪的衣服。“你不是一直惦记着医院吗?给你个机会,搭个顺风车。”
方景天的眸子里写满了冷漠,说话的语气也是淡淡的,已经听不出来任何情绪的波动。凌苏忍下了眼眶里就快要决堤的泪,咬了咬牙:“既然方太太出事,我这个做妹妹的自然要去看看,以后指不定还要方太太多多照应呢。”
方景天眸光一闪,一丝迫人的阴鸷稍瞬即逝,然而他却轻轻地转过身,只留给了凌苏一个背影,就好像刚刚发生的一幕只是一场游戏,曲终了,人散了,也不过剩了人走茶凉的结局。凌苏清浅地叹了口气,可是她还是抬起了头,追着方景天离开的方向大步而去。奢华的慕尚飞驰在凤城的车流之中,凌苏一直静静的坐在后座,看着后视镜里他宽宽的额头,只觉得他离得那么远,虽然一伸手就能摸得到他的脸。医院里从上到下全都被惊动了,就连负伤不久的宋哲也早就从病房赶了过来,一看见凌苏,宋哲一瘸一拐得跑了来,隔着老远便问:“天这么冷,你来干什么?”
方景天伸手拦在宋哲跟凌苏的中间,眼睛里蓄满了盛怒时候的肃杀之意,几个黑衣人围了上来将方景天等人护在中间,凌苏的步子慢了半拍,她回头看了看被拦在几步开外的宋哲,依旧转回了头,跟上了方景天的脚步。明明知道方景天已经对宋哲存了芥蒂,她又何忍再将他牵扯进来?陈江宁的脸色很不好看,见方景天冷肃的表情更加地难以镇定了,方景天的去势不停,一直朝着张桐的病房走去,陈江宁只好一路跟着说:“出事的时候我就在医院里,当时并没有一点反常,可是方太太却出现了药物排斥反应,好在发现的早,否则……”最后一句陈江宁没能说的下去,因为走在前面半步的方景天突然停了下来,陈江宁要是反应慢上一拍,可就要迎头撞上了。方景天微微侧了个身,凌厉的眸光朝着身后的众人一扫,黑白分明的一群人顿时个个噤若寒蝉、不寒而栗,只听方景天沉声冷笑:“在我的地界上,屡次三番被人做手脚,我养你们这些人还有什么用?”
说着独自上了电梯,就在电梯门即将闭合的那一个瞬间,他又伸出一只脚来,感应到的电梯门再一次开了,方景天朝着凌苏努了努嘴:“还不快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