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哥!”
我一把抱住他,不管他现在是个啥状态。这血玉是说劈就劈的?几十万呐!把我卖了都赔不起啊!我力道用的大,一把将钟成宁扑在地上,他扭头目光冷冷的扫了我一眼,我顿觉后背发凉,但我仍旧按住了他。他这样的状态,我是很怕不错。但是在几十万面前,什么恐惧都得往后抛,这要是他劈中了,我拿什么赔?“小宁!”
鬼道士也被吓了一跳,上前将佛尘点在他眉心。钟成宁看着我的眼神,从冷漠慢慢的回过神:“别压着了,我醒了。”
我轻呼一声,往边上一瘫。“宁哥,你这太吓人了,你看清是什么东西,你就敢往上劈?”
钟成宁掀起眼皮看了眼血玉,闷闷的,说这玩意儿劈了,就没那么多事了。王传福惊的跳了起来,护在血玉面前:“不、不能劈。”
钟成宁从地上爬起来,不吭气了。“你见惯好东西,啥都敢劈?”
鬼道士有些生气:“事情还没完全查明白,真劈了,你是要拿你钟家传家宝赔?”
钟成宁更不吭气了。“现在咋办?”
我虚惊一场,只觉背上汗津津的,靠在椅子上,脑袋有些转不过来。鬼道士和王传福对视一眼,后者闷闷地道:“等晚上。”
啥意思?我扭头看向鬼道士,后者冲我使了个眼色。“今天我们估摸着得住你家,麻烦了。”
鬼道士道。王传福立刻说他晚上得去县里医院陪着,饭他一会儿准备好,这村子里要是有人问,麻烦只说是远亲。我们心里清楚,他这是怕旁人知道他找了道士,指定要往他身上想。王传福转身要收玉,被鬼道士拦住了。“玉就放这。”
他沉声道:“放心,没你的同意,指定不能损坏,坏了那小子赔。”
他一指钟成宁,说他家有钱,赔的起。王传福将信将疑的扫着我们,鬼道士无奈:“你不放这,真出什么事,我们怎么看的出来?”
王传福这才歇了将玉收了的心思。他拾掇了几样饭菜,冒着雨就出了门,说是要去路口赶去县里的班车。他一走,钟成宁就将鬼道士给堵住了:“道长,你这得给解释解释。”
“解释啥?”
鬼道士翻了给白眼。钟成宁冷笑:“少给我装,你叫我们来,到底是为什么?”
我有些奇怪,说不是因为要引出那东西么?钟成宁无语的扫我一眼,随后一指鬼道士,嗤笑道:“你以为他是谁?引个魂的事,需要我们?少开玩笑了。”
我沉默不语。钟成宁和鬼道士还在对峙,前者看起来吊儿郎当,话语间却将后者堵的不行。“小宁,你就当帮个忙,这忙帮了,我叫无垠将夺魄刀给你。”
鬼道士竟认了怂。???我转眼看向鬼道士,这怎么还牵扯到我身上来了?鬼道士看到我的眼神,没好气的道:“怎么,我护着你这两年,还不够夺魄刀的?”
我垂下头,不说话了。确实,鬼道士护我这两年,我确实也无以为报。只是那是师父的夺魄刀。还个人情,还得师父出马。“真的?”
钟成宁顿时来了劲:“你别是诓我?”
“我能诓你?”
鬼道士一巴掌拍过去,说他连钟家的老爷子都懒得诓,诓一个小辈,说出去是有多好听?钟成宁立刻上来揽住我的肩膀,说兄弟,对不住了哈。我深吸一口气:“吃饭。”
桌子上摆着血玉,我们只抽了两张凳子并一起,将饭菜一摆,就这么吃了起来。王传福的手艺很不错,简单的饭菜却烧的格外的香,不知不觉我就干了两碗饭。“我是饿着你了?”
鬼道士眉头一皱。我一摆手:“没饿着,也就没饿着了。”
我们这三个老爷们,没一个会做饭的,吃的都是外面的伙食。外面的东西偶尔吃一次好吃,天天吃就腻了很。鬼道士不搭理我,指使我将饭菜收了,就进了里屋,拿了几床被子出来,说晚上怕是只能这么囫囵一觉了。“要出事?”
我敏锐的察觉到画风不对。他眯着眼,说要是他所料不错,确实要出事,否则他也不能叫我们来。“道士、殓魂师,还有个阴差,真出了事,也来得及,这次牵扯的都是那么小的孩子,必须要慎重点。”
我理解的点点头。钟成宁全靠火气旺,扯了最薄的一床被子,歪在椅子里开始打游戏。代沟是不分职业的,鬼道士一听他打游戏,脑壳就开始痛,叫他声音开小点。钟成宁打起游戏来,是不管不顾的,只要能打,没声音也没事。只是他双手翻飞,在屏幕上按来按去,那声音在安静的环境中也特别的明显。我裹着被子,百无聊赖的刷着手机。屋外的雨还在下,无穷无尽的,叫人身上发冷。噼里啪啦的游戏声,混着滴滴答答的雨声,除了冷,还特别催眠。我歪着歪着,眼皮子就开始打架,索性收了手机,准备眯一会儿:“一会儿有情况,你们记得叫我。”
说完,我便歪了过去。歪过去前,只觉一股冷风从门缝里灌进来,冷的我一哆嗦。我抓了抓被子,在身上裹紧,随即慢慢的睡了过去。嘀嗒、嘀嗒……耳边全是雨声,我缩在被子里睡的迷迷糊糊的,陡然,我感觉到胳膊上一湿。有雨进来了?我反应慢半拍的想,随即意识到不对,我坐的地方离门口不近,门还关着,这得多大的雨,才能下到我身上来?难不成是漏雨了?我慢慢的睁开眼,不知道什么时候天已经黑了,白炽灯开着,钟成宁还在打游戏,似乎到了最紧要的时候,他双手翻飞,眉头紧皱。鬼道士歪在桌边,佛尘搭在身上。一切都很正常。我摇摇脑袋,想着可能真的只是漏雨了吧。这想法刚落,胳膊上又凉了一下。我扭头看向胳膊,确实是水,我再抬头看去,顿时整个人都清醒了:一光着屁股,脑袋比身体大的娃娃挂在房梁上,哈喇子从嘴角流下,砸在我的胳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