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郁茉望着窗外已经光秃秃的银杏树直发愣,复而又叹息几声。在旁看着的吴妈,也是不由的忧虑,她这是怎么了。这天,郁茉又呆愣地站在窗边,望着外头发愣。忽然,她转头看向吴妈:“吴妈,我出去一趟。”
“外边儿天冷,天也阴沉沉的,我怕待会儿是要下雨,郁小姐有急事出门?那要不我陪你一起?”
吴妈忧心地看看窗外,阴郁的天已经愈发暗了下来。郁茉却是摇头:“不用,我只是觉得闷,想出去逛逛。我会看着时间,尽快回来。”
说完,郁茉就快步上了楼。在宛城时,郁茉就时常记挂奶奶,虽然疗养院一切都安排得很妥当,但天渐渐冷起来,郁茉不免担心起来。碍于如今她所打算的事,她并不方便时常去看望奶奶。可几十年都长在温暖的宛城,来到虞城没几年的沈宛是极为不适应这里的阴寒的空气和阴郁的天气。左思右想,郁茉再也按耐不住,如何也得去看望。匆忙地出了门,郁茉先是直奔商场。想着,天气寒冷,她得置办些衣物带去疗养院。衣物、鞋帽……郁茉每一件都挑得很仔细,保暖和样式她都要考虑。沈宛,出生旧时候宛城的大家族,一落地就是备受宠爱的小姐。出生于书香门第的沈宛,自幼就被严格管教,在生活上也富足精致,即便出嫁也是嫁给当时颇有才情的郁家老太爷。安乐地过了好几十年,谁也不曾想沈宛的晚年却是令人唏嘘不已。痛失爱子,流离失所,如今更是孤寂地一个人待在疗养院。郁茉每次想到这里就无比的痛心,沈宛于郁茉来说,是奶奶更如严师,五岁起就长在沈宛的身边,所有的一切都在沈宛的安排下,郁茉虽然仍是调皮爱玩闹,可与生俱来的傲骨和后来沈宛的教导,让她更是比别家的小女儿多了些矜贵。这几年,虽然郁茉的日子过得苦,她却是如何也舍不得让沈宛也吃苦。沈宛的一切,都是尽可能按原来那般。那年,郁家败了,所剩的钱,郁茉一点儿没为自己留,都拿出替沈宛安排。“小姐,你可真有眼光。这条围巾是羊绒面料,绣花也全是手工绣制。香槟色看来也华贵也大气,家里老人围着肯定好看又保暖。”
见郁茉举止优雅,店员顺着她的目光瞧了瞧,赶紧笑脸相迎。一进到店里,郁茉就首先被放置在高处的那条绣花围巾吸引。亦是很满意,郁茉点点头,柔声说道:”我家那位老太太最爱美了,这颜色她也喜欢,替我包起来吧!”
价值五位数的围巾,只是看了眼就开口买下,那店员见状,别提多高兴。脸上的笑更是灿烂,她迎着郁茉来到店里的软凳旁,又倒了茶:“小姐你稍等,我这就替你把围巾抱起来。店里也还有一些新品,你可以再看看。要不,我替你介绍介绍?”
来了个大手笔的客人,那店员自然不肯放过,她索性就站在郁茉身旁,目光一扫,就开口介绍:“这位小姐,其实那边那条围巾更好,也一样是纯羊绒,绣花却是宛城最精巧的绣工绣的。你看看,那光打下来,亮泽都不一样呢……”郁茉也觉得无事,顺便抬头瞥了眼那围巾。的确,看起来更华丽一些,但绣花的针脚却是蹩脚许多,通常这种也只能用来糊弄那些不懂行的。郁茉也原本不想生事,她以前在‘迷境’受过不少气,也懂得其中心酸,她便没想计较。可没想到那店员见郁茉不说话,嘴上更是起劲,且点到的围巾越来越次,价格倒时统一的令人瞠目的昂贵。一会儿,她再也受不了耳边的聒噪。随后,轻轻的拧起眉头,郁茉瞥了眼面前的茶,忍不住皱眉。“你去忙吧,不用管我。”
说着,郁茉嫌弃地将那杯茶挪到一旁。嘴还微张着,那店员脸上的笑一僵,愣了片刻后只得尴尬地走开。可等她没走几步远时,郁茉又说道:“虽然你觉得我是个不懂行的冤大头,可面上的功夫也得做足。就这种连用来漱口我都嫌味儿涩的茶,你居然也端来给我?”
那店员听着,脸上更是挂不住,她只得咬着牙,转过过来赔不是。倒也没再说什么,付款后,待那条围巾包好递来,郁茉淡漠地接过转身就走。但没想到,才等她一转身,就再次碰到了最不愿见的两人。俗话说得好,冤家路窄,真是应了这场景。“过几天就是宁妈妈的生日了,我想着要不选一条绣工好一点的围巾送她怎么样?宁妈妈平日里不太爱带珠宝首饰,而且这也不是大寿,平日里宁妈妈也不爱铺张浪费,送条围巾给她,你说她会不会喜欢?”
盛欢予挽着宁浔的手臂,笑得娇艳地迈进了店里。“你挑的,我妈一定喜欢。”
这话听着有些敷衍,但宁浔语气却是温柔,仍是让听到的人,心头暖融融的。脸上的笑更娇媚,盛欢予语气也愈加娇嗔:“浔哥哥,不管我说什么,你都说好。”
“是真好啊!”
旁人见了,皆是会觉得颜眼前的两人郎才女貌,一双璧人,般配得紧。可怕是谁也不会注意,宁浔眼底闪过的不耐烦。忽而,等他们走进店的刹那,映入眼帘的人儿顿时就让两人呆愣住。不曾想,在这里居然会碰上郁茉。倒是郁茉,显得就从容了许多,她看着诧异万分的他们,嘴角一勾,清冷的笑扬起:“多日不见,两位越来越甜蜜了。”
宁浔好像还没从震惊里反应过来,一双眼紧紧的盯着郁茉。而下意识的,盛欢予早就偏过头,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