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杯开始,一口一杯。大杯就仰起脖子一气喝下,小杯则是轻抿慢咽。少说也有三十几杯,各种酒混在一起。慕江着急的原地转了几圈,被他冷声喝止。慕江看他喝到第十杯的时候,提出分喝几杯,被红姐和他给拒绝了。“老子的女人,用不着你逞能。”
一句话让慕江气结在原地。十几分钟,最后一杯被冷夜含在嘴里。他看着红姐有些不可置信的样子,眉毛轻挑。喉节滚动,将那烈性十足的蓝色液体吞下。然后冷夜拿出手机,拔通罗修的号,报了一串数字。“把钱打到红老板帐上,现在马上。”
他静静的看着红姐,直到一分钟后她的手机传来提示音。冷夜抬手给了她一个请的手势,红姐打开手机看着那一长串的数字,有些蒙。“红老板,不要食言。”
冷夜的声音依旧清冷低沉。“好,我告诉你。”
红姐叹了口气,将倾国现在的住址给他写在一张纸上。冷夜看着那纸上的一行字,眼神暗沉。他起身对着红姐淡淡说了一句再会,便向门口走去。慕江敢紧抬脚追了上去,他在一旁想扶又不敢扶的看着他。虽然看起来很正常,可谁知道他能撑到什么时候。下到车库,慕江赶紧打开车门。冷夜早在电梯里就给罗修打了电话,让他去跟踪倾国住的地方。他看着慕江站在车旁,那晕眩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扶着车门,冷夜额头的汗不断涌出。“夜,上车。我带你去医院。”
慕江一句话没说完,冷夜高大的身躯顺着车门滑了下去,他的手紧紧的抓着那张纸条。靠,慕江低咒一声。立马将他抱扶在座位上,他拿出手机打出去。“准备好洗胃的东西,我马上到。”
看了眼副驾驶上的冷夜,慕江低吼着骂道。“你他玛敢喝死给老子看,老子就去睡了你女人。”
说完看着他毫无动静的样子,慕江又是一声低咒。油门踩到底,一路飙车到医院。慕家的私立医院,医生护士早就等在一旁。冷夜被推送着进了急救室。慕江靠在墙边大喘气,没死在北边,没死在哪个仇家手下。几杯酒,冷夜你他玛敢死一个试试。其实那些酒虽烈还不至于要命,顶多就是醉到不醒人事。但他们不知道的是在红姐未能察觉的情况下,有人给那酒里放了东西。所以冷夜的情况真是危险,如果晚一些,他真就挂了。急救足足用了四个多小时,慕江在焦急中突然想到。他急急叫来人,冷声说着。“想尽一切办法,给我查。那酒里到底放了什么?”
当医生告诉他冷夜有中毒迹像的时候,他就应该猜到了。红姐一看就是要杀杀冷夜的气势,不至于要闹出人命。冷夜是第二天晚上的时候醒来的,慕江正在外面打电话。听到护工说他醒了,立马挂掉电话走进病房。看着躺在床上虚弱的男人,慕江骂了一声。“还能认识人么?”
“罗修呢?”
冷夜费力的说出三个字,慕江扫了他一眼,冷冷的开口。“老子以为你会睡到明年,罗修不是被你派去办事了么?”
冷夜没说话,他虽然看起来苍白无力,但一双眼仍旧凌厉。慕江受不住他的眼神,摸了摸鼻子不自在的开口。“没找到。”
看着他瞪大的眼睛,慕江没办法又重复了一次。“没找到,罗修去的时候那个地方已经没人了。那女人不在。”
“电话。”
冷夜的眉宇间渐渐变得阴霾。“你打电话也没用,她确实是在那儿住过一阵子。但是就在罗修去的前一天搬走了。”
慕江气的双手撑在床上。“你差点喝死换来的消息没有用。”
一间昏暗的房间,奏梦被双手反绑的扔在地上。她的样子很狼狈,而且脸色也很苍白。慕江在手下的带领下走进房间,他看了看角落里的身影。哧笑一声,“把灯打开。”
瞬间刺眼的光亮将奏梦照得更加不适,她想用手挡却动不了。只能将头使劲靠在墙边,以躲避那刺眼的光。“把她给老子拖过来。”
立马有人上前拖着奏梦的头发将她提到慕江面前。“抬起头。”
慕江的声音一向清朗好听,而且总带些不正经的味道。今天却是意外的低沉,他使了个眼色。奏梦被人捏着下巴将头仰高,她姣好的容颜早已变得苍白憔悴。“你?”
慕江看着她,有些恍神。他伸手指了指奏梦,又看了看站在一边的保镖。立马有人会意的上前将奏梦的信息全部递上。慕江看着资料上她的生活照,有些狐疑。别说长得还真像,可是他在记忆里这个女人和他们根本没有交集啊。而且奏家虽然在夜城也是算个中企业,但是生意收并没有什么往来。她为什么要在冷夜的酒里下毒?昨天慕江亲自去了红馆,他从查到的资料里的找到是红馆的内部有人下的手。他没有绕弯子,直接向红姐要人,红姐知道事情严重了。二话不说立马调出监控,这才发现是奏梦做的。人他是带回来了,可是怎么想也不明白眼前这个长得算是漂亮的女人为什么那么恨冷夜。“他睡过你?”
慕江看着奏梦的脸,低笑一声又自言自语。“不太可能啊。”
“给她瓶水。”
看着她那可怜样,一向懂得怜香惜玉的慕江命令保镖给奏梦松了绑。“咕噜咕噜”奏梦抱着水瓶,也不管什么形象,直接大口喝了起来。她抹了把嘴角的水渍,看着慕江那帅气的脸庞,轻笑的开口。“慕少不会杀我的。”
“呵,你哪里来的自信,要知道你差点害死的人是谁。?”
慕江点着一根烟,慢慢的抽着。他将烟雾喷在奏梦的脸上,眼里净是不屑的笑意。“他死了不是更好,慕少我是在帮你。”
啪的一声,奏梦的话刚说完就被慕江一个耳光抽上去。她顿时歪倒在地,脸上红肿一片,嘴角有血渗出。“慕少。”
旁边有保镖上前请示。慕江伸手一挡。“给她清醒清醒,老子没时间陪她玩。”
“是。”
保镖提来一桶冰水,直接从头浇到奏梦身上。她抱着自己尖叫着,冰冷的水灌进她的口鼻,呛的她直咳嗽。看着她哆哆嗦嗦倒在地上的样子,慕江的眼里迸发出寒凉的光。“你们都出去。”
一众保镖全都听命的低头退了出去。慕江走到奏梦身旁,他慢慢的蹲下身子。将手中的烟摁灭在她的小腿上,那滋滋的声音让奏梦整个人想哭都哭不出声。“怎么样,疼么?”
“疼。”
奏梦看着他那阴沉的眼神,竟挤出一抹笑。“再疼也没有心里疼。”
她努力的坐了起来,一双眼目光直直的看着慕江。“慕少,不想知道我的故事么?”
“呵,你觉得呢?”
“你不想听我就不说了,不过你的故事,我知道。”
慕江瞬间伸手卡住她的咽喉,他冰冷的眼神让她心颤。“我看你是不想活着走出这间房子了。”
“你是觉得老子不会杀你。”
“慕少,我,我可以帮你。”
奏梦努力的挤出几个字。“帮我。”
慕江一把把她甩了出去。“凭你,也配。”
“我是不配,不过我有别人没有的。”
“什么?”
慕江看着从地上爬到他脚边的女人,嘲讽的开品。“你倒说说,你有什么别人没有的,值得我用你。”
“恨。”
女人艰难的吐出一个字。她紧紧的揪着慕江的裤腿,双目微微闭上。“我恨冷夜,恨不得他死。更恨叶倾国,只要我有口气在,就要他们死。”
“你不觉得你在我面前说这些会死的更快些么?”
慕江看着她陷入疯狂的状态,不禁有些好笑。他是不是应该一把掐死她省事些。“慕少想要的东西是不会有人给你的,你只能自己去争去抢,所以,你需要一个就算是死也要完成任务的人。”
奏梦一双手轻轻的攀上慕江的腰间,她的声音有低迷。“我长得好看,又愿意出卖美色。我有恨,就算是死也要杀了他们。我是你最好的人选,所以你不会杀我。”
“你总有需要我的一天,没有人比我更合适为你办事。”
……慕江再次回到医院的时候,罗修已经站在病床前了。才两天,冷夜就已经要闹着出院了。他看了眼罗修那低头不语的样子,有些恼火。“她反正是找不见,你早去两天迟去两天有什么差别?”
他将手中的外套扔在一旁。“冷夜,你他玛能像个男人一样有点出息么?”
“你那天说我要是喝死了,你要睡谁的女人?”
冷夜冰冷淡漠的话语瞬间让慕江怔在原地。他一阵阴寒。“老子给你办手续去,你等着。”
惹不起躲得起,慕江提起外套扭身就出了病房。靠,他那天说那句话的时候他不是已经醉的不醒人事了么。居然给听到了,他护着那女人的醋劲可是大着呢。冷夜出院后直乘坐飞往A国的飞机,罗修已经去过一次了。所以他们很快就到了倾国住过的地方。人的确是已经搬走了。找来了之前燕景给倾国雇的管家,问了一些情况。冷夜看着空空的房子,想象着她曾经在这间房里走来走去的身影。他看着卧室一角的吊椅,嘴角挂起苦涩的笑。叶倾国,你究竟去了哪里?另一处风景优美四季如春的小镇上,女子一头长发乌黑亮丽。她穿着长长的连衣裙,一双凉拖。行走在巷子间,沿路有好客的当地人。都非常好奇的看着她,好漂亮的姑娘。倾国来了这里已经一周多了。她没有告诉任何人,独自来到一个民风纯朴的小镇上。这里没有大城市的繁华拥挤,也没有小城市的喧嚣计较。这里有的是人们热情和纯真。初到的时候,她租了一间小客房,房间不大却是一应俱全。沙寨作为这几年连续开发的旅游景点,好多当地人把自家院子改成客房出租。所以东西什么的也都还不错,而且房主是一位很好的大姐。她每天会自己做饭,倾国只需要支付相应食材的钱就可以一起吃。房主的孩子们都在上小学,男人在镇上打工,每天一家几口坐在一起有说有笑的。倾国很喜欢这样的生活,有家的味道。倾国每天固定做的事情就是拿上画架坐在一个角落里。沙寨的特点就是,不管是街边还巷子里,更或河边和小院,都可以独树一帜的成为一个小风景。看着眼前的美景,来上一幅素描或是水彩画。生活惬意美好。她本身画画就不错,只不过后学设计给暂时搁下了。再后来因为叶氏的事情基本也就荒废了。现在重新拿起画笔,一是为了缓解最近紧张的心情,二是为了找些乐趣。比如说,她会坐在街头。为来往的人们画上一幅肖像画,然后收取很低的费用。如果是白送,估计会被人当成她另有所图,或是直接拒绝。所以一些低额的价格人们也比较好接受。或者她会去一些商铺门口为他们画一幅最近几天产品的宣传或是招商画,很有创意的卡画效果。所以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小镇上的人们都知道有个巷子里住着一个心灵手巧的女孩。而且女孩很美丽,她笑起来的时候像是从画里走出的人。倾国有时候在想,这里确实是个好地方。怪不得她妈妈当时能在这里认识她的爸爸面且相爱。她想着,是时候把爸爸妈妈的骨灰找一处安静祥和的地方安葬了。这边倾国边玩边想着事情,那边冷夜将A国几乎翻了个遍。所到之处,看着倾国的相片。几乎没有人见到过这样一个黑头发黑眼睛的漂亮女人出现过,这让冷夜很是苦恼。燕家老宅,燕父坐在椅子上。看着燕景那一幅平和的样子,气的牙都要咬碎了。“一声不响的就离婚,燕景,你忘了现在燕家是谁在做主么?”
燕父气的将茶杯直接摔在地上,浑厚的声音里全是愤怒。燕景看了眼碎在脚边的茶杯,嘴角微扯。“倾国的性子一向不讨喜,父亲不喜欢,离了不是更好么?”
燕景始终淡淡的,他的父亲他还是比较了解的,不管结果是什么?他早就准备好受着了。燕父真的恨不得一巴掌摔上他去。从前希望他和倾国离婚是因为那女人根本不爱他,而且,会给他带来很多麻烦。现在不同了,倾国的身份有了新的认识。她很有可能和林家有关系,林家的生意这几年已经做到北边好几个国家了。燕家虽然一直有往来,但近几年的事情风向很不对。燕家在这上面并不占优势,如果像慕家这样的对手出现。那么燕家很有可能失去林家这条货源。而燕景居然在这个时候和倾国离婚,他难道不知得他们这样的家族。婚姻都是拿来利用的么,只要倾国是他的妻子,林家就算再看不上,也不会断了燕家的货。真是越想气,燕父直接给燕景下了死命令。“把她找回来,就说离婚证是假的。你们重新在一起,以后的事我都不会再为难她。”
“父亲真会说笑,倾国现在在哪儿我都不知道,怎么找?”
燕景无精打采了回了一句。他是真不知道倾国在哪儿,她本来说的好好的去哪儿都会给他留一个电话。结果说走就走,估计她从出国的那一刻起就不打算再和这里的人有牵扯了吧。从放她离开起,燕景就知道迟早有一天。她和他将再无瓜葛。红馆,红姐坐在沙发上,面前站着小米和小灵,三人都是一脸的不爽。“你们说她去哪儿了,怎么会我们都联系不上呢?”
红姐其实对于倾国的失踪并没有多介意。因为不管她在哪,毕竟怎么说也是红馆训练多年的人,应该不会有什么人可以伤到她。所以安全上面放心了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可是现在的情况上,外面冷夜那尊大神,天天坐在这里给她添堵。说什么收了他的钱不给他提供准确的消息,要不么退钱,要不让他赢个够。这不是耍赖么,怎么就不办事了。消息是真的不能再真的,只不过是人家离开了而已。红姐真是有苦说不出,冷夜的另一个条件直接将她秒杀。因为冷少说了,他喝了她的酒差点就死掉了,所以这笔帐也要一起算。差点,那不是没死掉么,娇情什么?冷夜在红馆耗了一个星期,期间红姐各种招数使尽。始终联系不上倾国,冷夜也是看着实在是没什么希望了,他才不再天天堵在那儿了。夜里冷夜独自在房内喝酒,突然他将桌上的东西全部扫落在地上。叶倾国,你真就这样消失了,连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倾国偷偷回到夜城的时候是一个阴雨天,她本来想将父母的骨灰盒拿走的。倾国父母的骨灰盒一直是寄存在一座山上,因为她始终没有说服叶远国将他们葬回叶家凌园。结果她却意外的看到新闻说倾国出了车祸,人在医院。她手里拿着刚准备拧开的矿泉水,站在小小的报厅前。看着那报纸上赫大的字体,整个人都被冰冻了一样。倾城怎么会出车祸?那冷夜呢?他在哪里,怎么会让倾国出了事情。手指紧紧的攥紧瓶身,她左右看了又看,脚步虚浮的走向路边。身后是报刊老板拿着零钱喊她的声音。倾国看着面前来往的车辆,有些晕,她努力的控制自己的情绪。拿出手机拔出一个号码,响了一次,两次,为什么没人接?她只顾着打不通的电话,不知道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的时候走到了路中间。刺耳的喇叭声响起,倾国只觉得自己被一个结实的臂膀拦腰抱起。“不想活了,找死呢?”
司机摇下玻璃大声的骂着。倾国双脚落地,她脑袋晕晕的靠在一个坚硬的胸膛上。听到耳边的嗡嗡声,好像意识到自己差点惹了车祸。车祸。一想到这两个字,她瞬间摇了摇头,努力让自己清醒了些。“叶小姐,你怎么样。”
陆林生硬的话将倾国抬起头看了看他。“你,是谁?”
倾国看着眼前身材高大,相貌平平的男子。她记忆里没有这个人,可是他叫她叶小姐,显然应该认识她。“我叫陆林,远哥叫我来找你。”
陆林看了眼四周,将倾国抱起向一辆低调的越野车走去。坐在车上,他递给倾国一瓶水。看着拧开的瓶口,倾国微笑着点头接下,但是她并没有急着喝。“你是我哥哥的朋友?”
“准确的说是手下。”
陆林看着倾国那略白的脸色,低头应道。“你刚说你叫陆林?”
倾国看了眼车内的环境,她又看了看车外。“我手机好像丢了,你帮我拿一下,我找找。”
她将矿泉水递给陆林,在他伸手接的时候,倾国快速的出手。看着抵在自己喉咙口的刀片,陆林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他将双手慢慢举高。“很抱谦,请原谅我不能仅凭你的一面之词就相信你。”
倾国看到他的配合,淡淡的开口。她出现在这里怎么会这么巧被告哥哥的手下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