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她这么无助落魄。”

荣昊啧啧嘴，鄙夷地看着病床上面无表情的延灏远。荣昊顿了顿，继续说道：“还有，那天我可是在外面站了一宿哦。腿都站麻了，一动都不敢动。延灏远你出院后可得好好安慰安慰我。”

荣昊最后说的话，延灏远并没有仔细听，当他听到荣昊说洛善儿瘫坐在地上一夜时，他心生愧疚与懊恼。该死，因为自己住院让善儿在冰冷的地上坐了一夜。延灏远撇了撇嘴角，对着荣昊说：“嗯，辛苦你们了。回去重重有赏！”

荣昊一听，这是什么话啊，他延灏远真把自己当王爷了啊，倒。诸葛笑笑看见延灏远已无大碍，身体状态恢复的也不错，很替洛善儿开心，毕竟她这个姐妹，虽然嘴上说要分手，不爱了，但心里是非常在乎这个人的。不过诸葛笑笑想到出国前洛善儿说的莫雪的事情，不禁对延灏远产生了一些不满。她决定，要好好刺激一下延灏远，谁让他欺负善儿了呢，亏善儿跟失了魂一样守了一夜。诸葛笑笑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对着荣昊说道：“荣昊，那天可不只你一个人陪着延灏远哦，我和宋俊杰也在呢，我们可是一直在安慰善儿。”

荣昊听见自己的老婆如此说，一下子明白了，原来笑笑醉翁之意不在酒，她是想刺激延灏远。作为延灏远的兄弟，这个时候他怎么都该维护下延灏远。“笑笑，别乱说。”

荣昊瞥了一下诸葛笑笑。诸葛笑笑心里暗喜，连自己这么呆笨的老公都听出来了，那么延灏远肯定也听明白了。诸葛笑笑双手交叉抱臂，正等着看延灏远如何接话。良久，只听到延灏远缓缓地开了口：“是吗？”

如果语气也分固态、液态和气态的话，那么延灏远这句话就是零下十八度的冰块，坚硬得让人无法撼动。荣昊认识延灏远多年，对这个霸道狂拽的总裁多少是了解的。可没想到，面对曾经情敌的“入侵”，延灏远此刻竟选择了沉默，太不正常了。原本热闹的病房顿时安静下来，直到洛善儿和小乐拎着打包的盒饭归来，荣昊仿佛找到了一根救命稻草，打破了此时的宁静。“善儿，你回来啦！”

洛善儿一惊，没想到荣昊如此激动，不对劲。再看看病床上一张冰山脸，大概明白了些。一旁的小乐看见荣昊和诸葛笑笑，开心的叫道：“叔叔、阿姨好！”

惹得诸葛笑笑和荣昊一阵夸赞。洛善儿放下盒饭，转头问起诸葛笑笑，“笑笑，灵儿怎么样了？”

诸葛笑笑的脸色暗淡下来，她轻轻摇了摇头。洛善儿明白，灵儿这次是真的要离开了。真那样，到时宋洋该怎么办呢？自打洛善儿进了病房后，她一直在和诸葛笑笑和荣昊两人互动，从头至尾都没有正眼瞧过延灏远。延灏远心里很不爽！洛善儿，还敢不理我，真没想到宋俊杰也陪了你一夜，看来我生病倒成全你们俩了。“这么慢，我都饿了。”

延灏远很不耐烦地说道。听着延灏远话里一股浓浓的不满，洛善儿拎起盒饭，“砰”地一下，放到延灏远的病床桌上，没好气地说了句“自己吃！”

一旁的荣昊见到延灏远一副吃瘪的模样，忍不住笑出了声，打趣道：“我说延大总裁，你想吃饭，一个招呼，延津能把全巴黎最顶级的米其林餐厅的食物端送到你的面前，你又何必在这里吃瘪呢？”

说完了，还不忘向延灏远挑挑眉。延灏远一听，本想怒斥荣昊一番。但是想到洛善儿还没同自己合好，暂且忍住，免得让善儿多想。他笑嘻嘻地说道：“我老婆亲自打来的饭，不比米其林餐厅的厨师强吗？”

说完还故意眨巴着眼睛看向洛善儿。“善儿，你说对吗？”

洛善儿瞪了一眼延灏远，“快吃吧，吃完我去看看灵儿。”

话音未落，洛善儿就接到了宋俊杰的电话，洛善儿没有多想，按了接听，声音温柔，“喂，俊杰，有事吗？”

荣昊心里一怔，天呐，刚刚提到宋俊杰就遇上了延灏远的冰山脸。这下洛善儿和宋俊杰当着延灏远的面如此温柔的通话，后果实在不敢想不敢想啊！除了洛善儿外，其余几个人，荣昊、诸葛笑笑，就连小乐都是看着延灏远，似乎冰山化成火焰山就在一瞬之间。正当大家把注意力集中在延灏远身上时，突然就听到洛善儿惊呼一声：“什么！”

洛善儿拿着手机的手也开始颤抖起来。诸葛笑笑眼明手快，她赶紧走到洛善儿身边，扶着洛善儿的肩膀，问道：“善儿，发生什么了？”

洛善儿眼中噙着泪，看得诸葛笑笑心里直发慌。“笑笑，灵儿走了。”

洛善儿说着趴在了诸葛笑笑的肩头。“太快了，这两天我一直想找机会再去看看灵儿，没想到还未见上她最后一面，她就……”洛善儿抑制不住眼泪，痛哭了起来。灵儿，对洛善儿来说，如天使般纯净美好。她善良，乐观，开朗，看见她的笑容，仿佛就看到了世界的芬芳。“善儿，不哭，在来巴黎的路上我们就该做好这样的准备，现在最难过的应该是宋洋，我们还是赶紧过去吧。”

诸葛笑笑踩了踩洛善儿眼角的泪水，劝慰道。小乐不知道妈咪为什么突然哭了，突然也哇哇大哭起来。洛善儿抱住小乐，贴着小乐的脸颊，轻轻说道：“小乐，乖，妈咪没事。妈咪马上要去疗养院找宋洋叔叔，小乐好好在这里陪爹地，好吗？”

好不容易，小乐停止了哭泣。扑棱棱的大眼睛还闪烁着泪花。洛善儿回头看了眼延灏远，延灏远知道，自己这个样子没有办法陪同洛善儿一起。“善儿，你去疗养院吧，小乐我陪他。”

延灏远当即说道。洛善儿、诸葛笑笑和荣昊随后三人迅速赶往卫灵所在的疗养院。如果洛善儿多年后记忆准确的话，她记得那一天，天空飘着小雨，疗养院里花草繁茂，一切都如初生般新鲜欲滴。只是进入院内大厅，一切又是另一番模样。所有人低沉着脸，保洁阿姨、门口警卫、匆匆走过的护士还有主治医生宋俊杰。“善儿，你们来了。”

宋俊杰声音嘶哑，哽咽道。作为卫灵的主治医生，宋俊杰一直以来和卫灵有着革命般的友情。在宋俊杰的精心照料和加油鼓劲下，卫灵也顽强地撑过了一个又一个危急关头。但这次，卫灵没有撑住。洛善儿向宋俊杰鞠了一躬，说道：“宋医生，谢谢你，你也辛苦了。”

宋俊杰没想到此刻洛善儿对他如此客气，转念一想，他也释然了。毕竟，留不住的东西是怎么都不会回来了。宋俊杰礼貌性地拍了拍洛善儿的背，说道：“灵儿在里面。”

洛善儿走进病房。宋洋趴在灵儿冰冷的身体旁，双手还紧紧握着灵儿的手。他紧闭着双眼，一言未发，泪水已经浸湿了手臂。卫哲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眼前已经没有生命体征的女儿。没有喧闹，没有大声的哭泣声，可洛善儿觉得这样的安静比疯狂的发泄和痛苦更让人难过。她走到宋洋身边，轻抚着宋洋的背，缓缓地说道：“哥，节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