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秦奋这么一说，李大牛那黝黑的脸一下子就涨红了。他气呼呼的扫视了一眼四周还在狂笑不止的观众，然后大声的吼道：“都别笑了！”

李大牛的嗓门洪亮，再加上他这声大吼用上了丹田之气，所带来的震撼性也是很强大的。果然，在李大牛的大声呵斥下，那些观众果然都不在大笑了。李大牛将视线落在秦奋的脸上，怒声骂道：“敢耍老子，老子要是不让你脱层皮，我认你做爷爷！”

秦奋冷笑，说道：“可惜我却不想要你这样的孙子！”

愤怒。李大牛彻底的愤怒了。他的鼻孔涨大，呼吸开始浓重，就像是一头水田里刚刚耕地完毕的老水牛一样。“哇呀呀……气煞我也！你去死吧！”

大吼了一声之后，李大牛就狂奔着朝着秦奋冲撞过去。因为生气的原因，这次李大牛几乎将全身的力气都用上了。在他奔跑的过程中，木制的擂台被他踩的嘎吱嘎吱作响，就像是随时都要坍塌似的。同时站在擂台之上的秦奋最能够贴切的感受到这样的震撼。不过秦奋并不担心。秦奋的眼神如同鹰鹫一样盯着越来越近的李大牛，准备伺机而动。一个不能够控制自己的情绪的武者算不上真正的强者，一个没办法将自己的气运用到恰当的地方的武者算不上一个高明的武者。对于秦奋而言，李大牛只是一个低级的武者。吼——李大牛在冲到距离秦奋不到一米的位置的时候，就狠狠地朝着秦奋撞了过去。李大牛清楚自己的身体，他练习了十年的铁布衫的横练功夫，他相信自己的这冲撞之下，秦奋必定会被撞的骨头断裂。戏剧性的一幕再度发生。当李大牛那健壮如牛的身体即将撞击到秦奋的时候，秦奋像是脚下装了一个弹簧似的突然一跃而起。他的身体轻飘飘的落在了李大牛的脑袋上，呈现一个金鸡独立的形态。李大牛大怒，一拳砸向头顶的秦奋。秦奋翻身而下，李大牛的这一拳就砸在了自己的脑袋上。嘭——李大牛这一拳确实非常厉害，一声闷响之后，他的身体就开始晃晃悠悠的。最后前进了两步之后差点一头栽倒在地上。秦奋瞅准时机，趁着李大牛神志不清楚而又空门大开的空隙，一拳砸在他的后脊椎之上。随着一声惨烈的哀嚎声传来，李大牛的身体就像是炮弹一样的飞了起来，最后重重的砸在擂台之下的木地板上晕了过去。哗啦啦——秦奋这一拳太有范，也太帅气，沉默已久的观众爆发出来雷鸣般的轰响声。“我X！太太妈的帅了！”

“喂！躺在地上的那个大块头，快起来继续打啊！”

“别装死啊！快起来！”

可惜，李大牛听不到这些人的呼喊声了，他双眼紧闭的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就像是一个死人。秦奋瞟了一眼仍然没有爬起来的李大牛，然后翻身跳下了擂台，朝着大厅出口的位置走去。看到李大牛倒下，二楼包厢上面的那个白色唐装男人就坐不住了。他哗啦一声站起身来，看向身旁的灰布老者说道：“师叔！那小子欺人太甚，打伤了人就想一走了之？我带师兄弟们拦住他！”

灰布老者也站起身来，他的眼睛里精光四射，盯着下面一动不动的李大牛，沉声说道：“先让人把大牛抬下去医治！那个人也要留下！”

白色唐装男人应了一声，然后就大吼了一声你站住就从这二楼之上跳了下来。唐装男人跳了下来，那些或是坐在观众席上或是站在二楼包厢的师兄弟们也都纷纷跳了下来。这些人当中大部分穿着黑色唐装，有的是棕色唐装，只有两个人是白色的唐装。看起来那两个白色唐装的男人应该是这群人的师兄。“站住！”

一个白色唐装男人冲着还没走远的秦奋大声喊道。秦奋的脚步没有停顿，仍然朝前方走去。有两个性急的黑色唐装男人快步冲了上去，一人伸出一只手准备将秦奋的两只肩膀扣住。可惜他们的手还没有接触到秦奋的身体，秦奋就一个急转身连踹了这两人两脚。两个人猝不及防之下就踹飞了出去。“你居然还敢行凶伤人！”

那个白色唐装男人看了一眼那两个被踢飞的师弟，最后指着秦奋的鼻子大声骂道。秦奋的眉头皱了起来。他现在是看出来了，刚才在擂台上耀武扬威的李大牛应该是这群人的同门师兄弟。刚才李大牛欺负人的时候，这些人坐在一旁看好戏。现在李大牛被自己打伤了，这些人就跳出来要替自己的师兄弟报仇。“行凶伤人？”

秦奋瞟了一眼那两个还没从地上爬起来的黑色唐装男人，冷笑着说道：“如果说行凶伤人的话，也是他们先动手的！在场的人都可以作证！”

秦奋的话得到了大多人的同意，人们纷纷指责白衣男人偏袒同门。白衣男人被众人说的面红耳赤，却找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正在他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那个灰布老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白色唐装男人的背后。老者拍了拍白色唐装男人的后背，瓮声说道：“四两！你暂且退下！”

那个被称为四两的白色唐装男人看到是师叔来了，拱了拱手行礼之后就退让到了一旁。秦奋盯着这个缓步上前来的灰布老者，说道：“看起来你应该是这些人的师父，或者是长辈了！”

灰布老者点了点头，说道：“没错！”

“你想做什么？”

“讨一个说法！”

灰布老者说道。“讨说法？”

秦奋突然觉得这个门派的人都很搞笑。你们欺负人的时候我都没找你们讨说法，现在你们却倒打一耙找我讨说法。“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灰布老者捋了捋自己下巴上那一缕白色胡须，冷笑着说道：“你打伤了我形意门的人，还想一走了之？天底下有这样的道理吗？”

“那是他咎由自取！”

“你……”灰布老者被秦奋噎了一句，一时之间居然没找到任何反驳的话。“怎么？只允许你们以多欺少，就不允许我说句公道话吗？”

秦奋指了指擂台，这才继续说道：“刚才你们的同门在这里叫嚣要挑战我！我最开始是不答应的，可是他偏要打！无奈之下我只好应战，到最后他技不如人被我打败，然后你们就要找我讨说法！你们说说看，这不是欺负人是什么？”

被秦奋这么一说，灰布老者的脸上也挂不住了。原本就红润的脸色现在变得更加的红润了。他脸上的肌肉抽了抽，嘴硬的说道：“这只是习武者之间的切磋比试罢了！难道你的师父就没有教过你比武切磋要懂得分寸，不可下手太重吗？”

“我要跟你们讲道理的时候，你不讲道理却讲起了武德！那好，我就跟在你讲讲武德！”

秦奋再次跨前一步，扫视一眼在场众人，大声说道：“你们形意门也算是华炎国有头有脸的门派了！你们不在家里好好的习武，却成群结队的跑来这地下黑拳场打黑拳！这也就算了，输了以后你们还想聚众围殴，这就是你们的品德，这就是你们形意门的武德吗？一个害怕输，输不起的武者算什么？在我的眼里算狗屁！”

秦奋的话可谓句句诛心，每一个字都像是钉子一样钉在这些形意门的弟子的耳朵里，包括在场的观众的耳朵里。作为一个人，要讲究品德。而作为一个习武的人，要讲究武德。这些人不讲品德，也不讲武德，那他们就是一群莽夫，一群只知道暴力的狂徒。“你知道什么？”

一个棕色唐装的形意门弟子听不下去了，他跨前一步，瞪着秦奋大声吼道：“你知道我们现在形意门有多苦吗？武馆现在开不下去了，我们这些习武的人又不会其他的，除了在这里打拳赚钱之外，我们还能做什么？”

确实，现在的华炎国不比以前的乱世。以前这些习武者在天下动乱的时候，可以凭借自己的一身本领行军打仗，杀敌四方。可是现在呢？现在的华炎国正是经济高速发展的时代，他们这群靠着传统武术生存的人没有了继续存在下去的价值而渐渐的被社会淘汰。很多习武的人放弃了习武而去做其他的营生，更多的人则走上了街头卖艺甚至是打黑拳赚钱的路。灰布老者摆了摆手，示意那名弟子不要继续说下去了。那名弟子虽然憋得脸色通红，可是也不敢违逆师叔的意思，只好退了下去。“我形意门走上今天这条路并非我所愿意的！只是我们一介武夫，别无他长，只能靠此谋生！至于你刚才说的武德……恕老朽不能苟同！”

灰布老者扫视了一眼李大牛刚才倒下的位置，这才继续说道：“刚才你明明可以不中伤他人，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做？你的武德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