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了生所知,整个无尽禅院,也就只有这位师叔将‘静虚罗刹’修炼到可以随心所欲的境界。不过,一旦这位师叔动起手来,那才是谁的面子也不给,打的那叫一个痛快。就连了生其实都有些怕这位师叔。 就像现在这样,其实刑堂堂主已经算留手了,大概是因为有其他人在这里的原因吧。就算这样,了生也觉得自己的耳朵这会儿嗡嗡嗡的响。 不仅是了生这么想,朱茯几个也是如此。不过她看了一眼那位高高胖胖的佛修,本能上觉得,这是一个不能得罪的对象,所以朱茯十分乖觉的缩在人群后面,她不确定这位刑堂堂主会不会看出来她的血脉有异。 不过,这位大师真的好生厉害。在他出现之后,解决敌人,真的只需要一招就好。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敌人真的不堪一击。 这时候,刑堂堂主看了一眼那些不属于无尽禅院的修士们,眼神在凌君千等人身上扫了一眼,倒是没看出来别的,就是觉得这些年轻修士的实力真不错。若是能招揽到自家宗门就好了。不过,看人家的术法多多少少出自同源,刑堂堂主也就算了。 这世上的天才,本就不是必须得在无尽禅院,各人有各人的缘法,强求不得。 此时的刑堂堂主才更像一个宽宏大量的佛修,只见他收起禅杖,微笑的看着了生等人。 “不是说不要乱动吗?怎么不听话?”
了生不情不愿的解释。 “不是我主动挑事儿,是这些人来找我的麻烦,师叔你可以问问师弟们,他们都亲眼目睹。”
“当我不知道他们怕你揍?”
刑堂堂主笑眯眯的看一圈儿那些跟小鸡崽子似的噤若寒蝉的弟子们,将眼神放在了凌君千等人身上。 “几位小施主,我这几个不成器的弟子没有给你们添麻烦吧?”
凌君千看一眼看起来没什么异样的了生,再看看那位笑眯眯的似乎没什么威胁的刑堂堂主,露出了一个温和的表情。虽然能看出来善意,但是大家能看出来,凌君千的笑容假假的。 了生看一眼凌君千,看起来似乎并不在意。凌君千也没有说什么坏话,反而直接开口,进行了强烈的表扬。 “回前辈话,了生大师十分宽和,这些零梧州无辜的城民里,有一大部分都是了生大师救助的。还有我们几个,都是多亏了诸位无尽禅院道友才能顺利出零梧州。还有那位抓捕童男童女的齐天散人,也是诸位大师一起抓住杀死的,此举不知道救了多少个无辜孩童。以前只是听说过无尽禅院威名赫赫,未曾亲眼见过,果然名不虚传。”
凌君千这话说的完全发自内心,自然也情真意切,就连刑堂堂主听了,眼神也更加柔和些。 此时,了生神情微动,然后将诸嬴与其母亲都放了出来。可以看出来诸老夫人情况不太好,大概是被吊在城墙上的时间太长了,所以脸色有些苍白。 不过诸嬴应该已经给她吃过药了,所以这会儿看起来好了许多,但是他们的重点都不在自己身上。这对母子死死地盯着凌君千,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周围人都看出了不对劲,这会儿不太理解的看着略显僵硬的凌君千和那对母子,这是怎么了? 这时候,刑堂堂主很是善解人意的带着了生等人走了。毕竟那些想要杀无尽禅院的修士虽然已死,但零梧州中一定还隐藏着同伙。院主师兄派他来处理这件事,总得处理好吧?不然的话,岂不是对不住院主师兄的看重? 那些无尽禅院众人离开之后,现场就剩下了无极宗众人和雪七以及诸嬴母子两个。林慧茹则是眼神复杂的看一眼那三人,然后跟在人群里一起离开了。 那位老夫人此时满是皱纹的脸上似乎蕴含着十足痛苦。她颤颤巍巍的看了一眼仲轲琏,不太确定的喊了一声。 “琏琏?”
“!”
朱茯立即低下了脑袋,顺便掐了一把震惊的六师姐,生怕她忍不住笑出来。大师兄一定会揍六师姐的! 仲轲琏此时看一眼对面的母子,神情有些无奈,又夹杂着数倍的激动欣喜与不可置信。 “祖母,怎么还叫我小名?我都已经长大了……” 诸老夫人顿时热泪盈眶!甚至她顾不上自己颤颤巍巍的身体,此时踉踉跄跄的冲过来就要抱住仲轲琏。仲轲琏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祖母如此伤怀?他紧走几步,将诸老夫人轻轻拥进怀里。 “我的孙儿啊!我的孙儿啊啊啊……” 这悲怆的大哭似乎已经隐忍了十几年,直到现在才有机会抒发出来,带着满满的担忧惊喜与释怀,令人闻之落泪。 这一声恸哭,似乎哭出了点老太太这半生的苦痛,声音的余波都带了点点血痕。 看着这样的祖母,仲轲琏也终于忍不住,眼中淌下泪来。 “祖母,是孙儿不孝,现在才回来。孙儿不孝……” 两人抱头痛哭。 看着大师兄泪流满面的模样,朱茯心中觉得热热的,她也在为自己的大师兄感到高兴。没有家人护持疼爱的感觉对普通人来说或许真的是无法言喻的痛,大师兄现在有亲人了,真为大师兄感到高兴。 “孩子你没死,真是太好了。这十几年,我没有一天不在想着你。没有一天不在想着我们一家团聚的场景。”
诸嬴此时也双目泛红潮湿,重重的揽住了自己的儿子和母亲。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的儿子果然没死,他这么多年的等待是有用的。阿玫,若是你能够看见这一幕,该有多好? 感受到诸嬴握住自己的手,仲轲琏抬头看了会儿自己的父亲,然后露出一个笑容。 “我回来了,父亲。”
一家人久别重逢,此刻彼此心里眼里就只剩下对方,朱茯等人簇拥着仲轲琏三位来到城中,找了一间客栈住下。 听着耳边时不时传来的喧哗声,以及无尽禅院弟子的安抚声,朱茯独自躺在自己屋里的床上,看着屋外明亮的日光,轻轻的,轻轻的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