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她就被关起来了。宫御臣那家伙还真是乌鸦嘴!只是不知道他现在脱离危险了吗……沈复君那个女人,真是越来越肆无惧惮了!不知道又过了多长时间,江俏耳只觉得自己真的体味到了什么叫度日如年!这样的感觉还不如一死了之,至少不用再这样痛苦,江俏耳在心里自嘲的想。只是,不知道自己死后养母他们要怎么办……呵呵!自己恐怕是宫家娶进来的这么多新娘里死的最狼狈的那一个了吧!“江俏耳啊江俏耳……你上一辈子,到底做了什么坏事,这一辈子这么辛苦的活着!”
江俏耳努力撑起身子,半靠在地下室的门上,自嘲的叹息。“丫头,谁活着都不容易。”
听见声音,江俏耳艰难的转过脖子,从门缝里隐隐约约看见白恬的半张脸,再没有初见时候那样少女一样的荣光,反而带着末路的沧桑。毕竟人之将老,经历一些过不去的大事,那么往日那些被放在角落里的沧桑就会全数反扑,吞掉所有荣光。“不一定的。有一些人,纵然作恶多端,也能轻易的活得光鲜亮丽。”
江俏耳笑,笑意却未达眼底。这个时候,她也不想去分析什么亏欠与否,或者喜欢与否。那些人情关系,最伤人心。“丫头,似乎有什么委屈?”
白恬让身后的佣人端来圆凳,颤颤巍巍的坐在凳子上,然后挥手让身后的人离开。“没有。嫁入宫家,是我自己应承的,不管发生什么都不算是委屈。”
江俏耳苦笑。这一辈子,要是能离开宫家,就一定再也不回来!“只是,不管宫御臣发生什么,都不是我害的。我从来没想过要加害他,我只是希望能离开宫家。”
提到这一点,江俏耳有些激动,急速的喘息扯得喉咙生疼。江俏耳艰难的咽了一口唾沫,既然要死了,自己知道的还是告诉白恬吧,至于她信不信就是他们宫家的事了,和自己再毫无半点关系了。“你们宫家要防备的从来都不应该是我。奶奶,有些事不能只听别人说,任何事情发生的原因,都要亲眼见亲耳听才可以,听别人的话,就定我的罪,这一点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害了宫御臣的。”
说完这些话,江俏耳认命的闭上了眼睛,她的身体虚弱已经不允许她再消耗体力了。江俏耳在心里苦笑,这难道就是所谓的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吗?好累啊……“你是说,有人用御臣的病情害你?”
白恬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激动的从圆凳上站了起来。等了几秒,见江俏耳不说话,白恬又上前了几步,眼睛贴在地下室的门缝上往里看,隐隐约约只能看见江俏耳脸色苍白的倒在地上。没有得到江俏耳的最终答案,白恬又重新琢磨了一下她说的话,她说的话是在暗指沈复君吗?白恬在心里暗暗思量,昨天晚上,她把江俏耳带进地下室抽血的时候,沈复君就和江俏耳说过一些奇奇怪怪的话……难道,真的是沈复君在暗中动的手脚?白恬越想越害怕,一个人颤颤巍巍的离开地下室,往宫涵霜的书房去,这些话一定要告诉老头子,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就在白恬刚刚走进宫天裕门楼的时候,管家就急急忙忙的大步朝她走过去:“老爷昏倒了。”
宫欧说完,一双眼睛平静的看向白恬。这个女人,从她嫁入宫家,自己就一直看着她。她一辈子都被宫涵霜照顾的稳稳妥妥仔仔细细的,现在突然发生这么多事不知道她能不能挺得过去。“老头子,怎么了?”
白恬一把抓住管家宫欧的手臂,身体不可抑制的失去重心。“沈医生只说是昏迷,应该没有什么大碍。”
宫欧一手扶着白恬,一手招呼佣人搬来椅子让她缓缓。“不用了,扶我去疗养室吧,我去看看他。”
白恬微微摆手,让宫欧扶着自己去疗养室。宫天裕主殿原本没有疗养室,只是宫御臣觉得爷爷奶奶年迈,所以为他们建了专用的疗养室,里面的医疗界一流的器材都是宁顾亲自挑选的。所以,只要是沈复君能控制的病情,疗养一般都在宫家自己的疗养室里,A市的医疗设备还不如宫家的先进。“好。”
宫欧点头,扶着白恬往疗养室去。到了疗养室,不等白恬吩咐,宫欧自己已经离开了。他原本已经不太打理宫家的内部的事了,平日里除了安排安排佣人的调度,替宫少和老爷挡一些不必要见的人之外,就一直待在自己的公寓里。像他这样年龄的宫家的老人,宫御臣都专门建造了不同的公寓让他们安养晚年。这也是一定程度上宫家如此家大业大,却没有一个人泄露其中的秘密的原因。每个人都从宫家得到了别人手里得不到东西,所以每个人都自觉地维护宫家。只是这一次,宫家主事的接二连三的倒下,他不得不出来。但愿老太太能挺的过去才好。疗养室里,白恬满眼泪水的握着宫涵霜满是皱褶的大手,覆在他的床上不断啜泣。“老头子,你照顾我了一辈子,怎么临老临老的时候,却把这么一大堆子事扔给我了!”
白恬哭诉。见宫涵霜没有反应,哭的更厉害了。“老头子,你要快点好起来啊!这么大个家,我怎么撑得起来啊!”
门外的沈复君,冷笑着牵起嘴角。好不好的起来,可是不他自己能说的算了的,要看她的心情了!昨天抓那个女人的时候,她们之间的对话,不知道有没有被宫涵霜听到,如果被他听到了那自己的计划岂不是要泄露了!关键是,那个老家伙总是喜欢深藏不露,就算他听到了也不会立即采取措施对付自己,而是等到一个能把自己置之死地的机会才会出手。所以,虽然那会儿宫涵霜并没有对自己采取措施,但是这并不能代表那个老家伙没有听到,所以为了保住自己,就只好对宫涵霜下手了!要怪就只能怪他出现的太不是时候了!“老夫人,您不用太担心了。”
沈复君在门外整理了一下脸上的笑容,才一脸沉静的进去对白恬道。“复君啊,你说说老头子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就倒下了?”
白恬抬起脸,眼含泪水的看着沈复君。宫家一下子发生这么多事,白恬顿时心神都乱了,看见沈复君仿佛看见希望了一样。江俏耳在地下室和她说的那些话,也都被她忘在一边了。“人老就会生病的。”
沈复君声音冷清,面无表情的看了白恬一眼,然后几不可闻的晲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宫涵霜。要怪就只能怪宫涵霜出现的太不是时候了!为了保住自己在宫家的地位,和将来的计划,她必须让宫涵霜沉睡。“老夫人出去吧。我给老爷换药了。”
沈复君俯身扶起趴在宫涵霜床边的白恬,一边安慰,一边将她带离疗养室交给佣人。“老夫人好好注意身体,宫家还要靠你打理。”
看着沈复君的眼睛,白恬无力的点了点头,现在她确实不能也倒下。所以只好任由佣人带她离开。白日里发生的一切,已经让她耗尽了心神,被佣人躺在床上没多久就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第二天天刚一亮,白恬就早早起来,宫欧一大早就在宫天裕大门候着了,白恬先去医院看了宫御臣,他已经度过危险期了,只是还在深度昏迷中,医生说,也不知道会什么时候醒。白恬回到家,佣人说沈复君刚刚去疗养室给宫御臣换药,白恬就赶紧跟进去,想要看看宫涵霜今天有没有起色。宫御臣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醒,但愿老头子会早一点醒来。“我为什么那么做?如果不是宫涵霜听见我和那个女人的对话,我也不至于向他下手!”
沈复君靠在疗养室阳台背后,情绪激动的不知道在和谁打电话。刚准备推门进去的白恬听见里面沈复君的话,当下愣在原地。难道老头子是沈复君害的?“我现在就只需要等宫御臣醒来之后,让他知道我想让他知道的真相,然后把那个女人赶出宫家!”
沈复君促狭的轻笑几声,鲜红的嘴唇里吐出的话,带着粘稠的阴狠,她的语气自信,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中。原来她的目的在于把那个丫头赶出去?难道她觊觎的不仅仅是钱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