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顶层的那间套房本来是没人住的。虽说希望挺渺茫吧,但万一真的谈判成功,牧首就要到罗马来跟教皇签订契约,所以东正教的祭司们提前为他预留出了这个房间。而现在,一男一女正对坐在房间的沙发上。和班尼特见面的事我只告诉了卓逸,索菲亚毕竟身份特殊,不想让她知道太多。对佟若卿也不是不信任,但她爷爷的身份多少有些尴尬,人是好人,可冥府阎王加昆仑前辈这俩身份让我弄不清楚他的立场,只能暂时瞒着。只可惜申公不在,如果他在的话我还能多几分底气。因为我很清楚自己几斤几两,以现在的能力,就算是一道先天之人的意识也不是我能对付的,但申公不一样,他身上有刑天大神的残魂,只要轩辕剑不现身劈他,真动起手来谁赢谁输还真不好说。人手一根烟,我跟卓逸面对面吧嗒着,屋子里安静的落针可闻,甚至连灯都没开,黑暗中只能看见两处微弱的火光。“哎呦真墨迹,怎么还不来呢?”
深吸一口烟,卓逸把烧到屁股的烟头随手扔到地摊上:“眼看就要四点,那个班尼特要是再不来我就回去睡觉了。”
说话语气牛逼轰轰,但从声音里我明显听出她有点哆嗦,心里依然很紧张。感觉她虚张声势的样挺逗的,我开始调侃她:“你都说了还没到四点,着什么急?再抽根烟呗,估计等你抽完人也就来了。”
然后我又特不正经的问她:“你要实在觉得无聊,不行咱俩做点有意思的呗?”
“什么有意思的?”
“比如……你看给牧首预留的这个房间多豪华,床也挺大……”她现在也皮了,反过来埋汰我:“弄了半天你才三分钟,也不行啊借助着窗外微弱的月光,我看见卓逸的表情都扭曲了:“你怎么这么恶心呢顾言,要点脸行吗,别啥话都往外说,你看你哪有老前辈的样儿。”
我嗤笑一声:“那怎么着?我还得跟孟瘸子似的成天把道家经典挂在嘴边?还是说跟段天似的,成天摆出一副仙风道骨、得到高人的样?不是不行,但没这个必要,以前我跟青鸾从来不觉得自己高人一等,和普通人相处的时候也从没显露过自己的能力,人啊,活的接地气才能快乐。”
“可问题你不是人啊?”
“我不是人,可这不代表我没有七情六欲啊。”
都习惯了,我说话时候又把手搭卓逸大腿上:“下回记得穿条丝袜,最好是肉色的,那种若隐若现的感觉我最喜欢。”
用无可奈何来形容现在的卓逸,那是再恰当不过了。他都懒得搭理我,翻着白眼儿往沙发上一靠,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德行。本来就是为了不想让她太紧张,活跃活跃气氛,看她这样我目的也算达到了,刚想问她还要不要再抽根烟。结果一个低沉的声音忽然从背后响起:“顾言,你的情人可真多啊,那个东正教的年轻圣女去哪了?”
我根本没察觉到房间内有东西出现,心里一惊,下意识回过头。可身后也是漆黑一片,哪怕用精神力扫过去都没有任何发现。倒是这动作让卓逸很纳闷:“看嘛呢你,伸头伸脑跟个小王八似的。”
“你没听见?”
“听见什么?我就听见你摩擦我大腿时候的动静了。”
卓逸的回答让我心里更疑惑了,皱着眉头起身:“少在这装神弄鬼,既然来了,为什么还不现身?”
“不是我不现身,而是我弄不清楚你身边这个女……男人的身份。”
声音这次是直接在我脑海中响起的:“支走她,我只和你一个人谈。”
“这是我的朋友,你可以完全信任他。”
“我不信任任何人,包括你在内。”
对方的态度很坚决:“让她离开,或者我离开,你自己选。”
我他吗当时就不乐意了。老子现在就算没啥能力,但也不是你能随便拿捏的,搁这儿跟谁俩装逼呢?“顾言你干嘛呢,发神经啊,跟谁说话呢?”
卓逸挺懵逼的,一边问一边往四周张望。我也没搭理她,用更加坚决的态度回应脑海里的那个声音:“那就别谈了,你当你的罗马教廷名誉祭司,我还当我的东正教廷使者。等明天我就去找教皇答应跟他合作,老子就算打不过你,牵制住你还是没啥问题的,没有你坐镇,我倒要看看你手下那些势力能不能扳倒根深蒂固的阿尔伯特。”
“你这种无赖一样的行事风格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我冷笑一声:“想想就行了,可千万别说出来,他老人家可脾气不好,如果知道我受欺负了,等你回去之后他万一在你家门口布下个诛仙剑阵,多犯不上点事儿。”
“好吧,既然你是那一位的弟子,那我选择信任你。”
听见我自报家门之后,班尼特体内的意识终于舍得现身了。一道璀璨的光影忽然出现,把整个房间映成乳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