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里,纪书晚每天做的事便是早早地来医院陪温珣。在严景初的强烈要求下,温珣只好乖乖的住院观察。对温珣来说,理由只要是与严羡有关,那便好办多了。而纪书晚没有了洛桀的线索,也无事可做,只有一天到晚的都陪在温珣的身边。直到温珣都看出一点不太对劲。“晚晚,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事情,不开心了?”
温珣伸手按住纪书晚正在拿着水果刀削苹果皮的手。“没啊,老师,我能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
纪书晚看着温珣,有些奇怪的问道。温珣摇了摇头,若不是刚刚她眯着眼休息,抬头看了眼纪书晚在做什么。不看还好,一看吓一跳。“你看看你的手,都这么大的口子了,你还一点感觉都没有。你让我怎么相信,你没事儿啊!”
温珣探过身子,要坐起来,帮忙给纪书晚止血。纪书晚将水果刀放在一旁,伸出血淋淋的手想帮忙扶住温珣。被温珣喝住,“你手都伤了还想来扶我,看把你给糊涂的,手不痛啊?!”
纪书晚看着自己的左手,发愣,回想着自己是什么时候弄伤的,她怎么没什么感觉。当时在想什么来着。手腕蓦地被人握住,纪书晚慢半拍的抬起头,想看到的是男人坚毅挺拔的侧脸。随后是一脸怒容,“你脑子被猪吃了吗?”
“阿翎,赶紧带她去包扎一下。”
伤口怪吓人的,流了那么多血。温珣躺了回去,“我没事,不用担心我。赶紧去。”
在走往医生办公室的路上,男人脸色铁青,吓得平时总喜欢对顾之翎暗送秋波的小护士,此时都不敢靠近。抱着自己手上的东西,有些吓傻了一般看着被男人握住手腕的一个娇小女子。“这是怎么了?你们知道吗?”
待二人走远,八卦心爆发的小护士们便凑在一起热火朝天的讨论起来。医生办公室的门被顾之翎冷着一张脸,粗鲁的踹开,心中的怒意若是可看可摸的话,纪书晚都要被他的怒火给点燃了。烧的渣都不剩。医生被这突如其来的踹门声吓得身子震了震,开口就要大骂,“有门儿是不……”会好好开吗,踹什么踹。话还没说完,便自动缩回肚子里头去了。这位爷,又是咋的了。等医生看到顾之翎身后满手血的女人后,心中自是了然。领着这两位来到边上的房间,纪书晚抬起不断有痛意一阵阵的传来的手,低头盯着自己的牛仔裤。不敢看自己的伤口,也不敢抬头看脸上布满阴沉的如暴风雨将至的男人。思绪飘远间,手上传来的刺痛感惹得她“嘶”的一声,迅速的抽回手。带着水意的眸子有些委屈的看向医生,医生拿着蘸着酒精的棉签,继续消毒吧,看着这姑娘一脸委屈的样子。不消毒吧,这边上这位脸都能比得上包公了。一犹豫,医生拿着棉签的手顿在半空,不知道下一步到底该怎么做。忧郁的眼神在纪书晚和顾之翎之间徘徊。顾之翎铁青着脸,用脚勾过一张椅子,挨着纪书晚坐下。伸出长臂将纪书晚圈在自己的怀里,娇小的身子轻轻松松的就被他笼罩住,同时修长的节骨分明的大手将她没有受伤的右手握住,放至她受伤的左手下面垫着。顾之翎扬了扬下巴,示意医生开始。医生醒悟过来般,趁着面前这个女人发愣的间隙,又将棉签重新沾满了酒精,涂在纪书晚的伤口处。纪书晚的心思全被顾之翎突如其来的拥抱,突如其来的对她来说破天荒的温柔给震住了。她以为,之前的那件事,他便已经不会在和自己有任何瓜葛了。尽管洛桀的事情让她很是犹豫,有点儿似是而非,不太敢确定顾之翎的心思到底是怎么样的。背后带有热意的胸膛传来阵阵暖意,都要灼得她融化,发烫。手上再一次传来刺痛的感觉,纪书晚皱着眉就要躲。身后是退无可退的坚实的胸膛,手上又被顾之翎牢牢地握住,只能吃痛的低呼出声。“疼,医生。嘶,好痛。”
巴掌大的脸蛋此刻尽是痛苦之色,方才切到手的时候一点感觉都没有,这会倒是痛意十足了!医生接收着男人传过来的警告的视线,心中叫苦连天,无奈,只好手上放缓了动作。顾之翎感受着怀中的人儿身子轻轻的颤抖,心里更是气得不行,现在是知道痛了。真是……他也真是犯贱,才会一次次忍不住她吃痛的样子,也正因为如此,他才更生气。心思一动,修长的大手,拢上她的小手,十指相扣。纪书晚身子僵了僵,还不等她多想,手上传来的痛意,让她忍不住握紧了如今唯一可以借助的东西。受伤什么的,最难受了,尤其是消毒这个环节!等到医生终于过完消毒这个环节,纪书晚松了一口气,右手上的力道松了松,刚想抽开手。那双节骨分明的大手握紧了自己欲要抽离的手,心头微微一怔,当做没看到一般。抬头,将视线放到医生身上,跟随着医生的身影。医生拿了药,坐下,看着二人,叹了口气,“这个伤口有点深,要多注意一下,不要碰水,不要吃辛辣的东西。总而言之,最近这几天不要去用到这只手。”
最后的几句话,几乎都是看着顾之翎说道的。纪书晚头低低的,竖着耳朵听着医生的叮嘱。这算不算一事不顺,诸事不顺。顾之翎低声“嗯”了一声,纪书晚身子觉得她能感受到顾之翎应着一声时,喉结上下动了动。低低的嗓子,竟是让她有些微微的沉沦。医生唠唠叨叨的一直在叮嘱着注意事项,总算缓解了此时的尴尬的氛围。医生在纪书晚的手上打了一个完美的结,松了口气,暗中开心,终于弄好了,“行了,自己多注意一下。过两天记得过来换药。”
纪书晚直起身子,感受着身后的那堵墙还未起身,突然,感受到顾之翎要起身的动作。纪书晚顺势向前探了探身子,谁知道,坐久了,脚有些麻,用没麻掉的一只脚撑住身子,另一只脚轻轻的甩了甩,这麻麻的,够酸爽。不过,更酸爽的还在后面。没麻的那只脚一个踉跄,没站稳,直冲冲的就要面朝下摔去。惊恐之余的纪书晚,伸出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