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年，她生日时，纪修远送了她个天价广告邀约，让她赚了几百万。第二年她生日，他拐着弯借厂商名义送她跑车，她拒绝了，说因为开车技术太烂，怕被撞死了。第三年她生日，她嚷着要跟肖允在一起，气得纪修远没搭理她。第四年她生日，纪修远知道她对助学的事情看得非常重，还特意拐弯借了别人名义，开了个助学基金会，帮顾小可那蠢妹管理她那摊混乱的助学款，省得她被人骗。前四年纪修远都没有真正出现过。而今年他准备打破这传统了。昨晚喝得烂醉的顾小可，酒后吐露的真言让他触动了——或许，不应该对她这么冷漠。或许，他真的应该对她好一点。今天是周五，顾小可总有特殊的执拗，说要维持身材，周五就只能喝蔬菜汁，这日子倒是为难了纪修远。烛光晚餐若只给那蠢妹摆杯蔬菜汁，那算是个什么事儿？就为此，纪修远倒是费了些苦心。专门让营养师挑了些好吃低热量的东西，免得那傻女人吃光了还抱怨要长胖。纪修远等得有些焦躁，他下意识想看左腕手表，却突然记起跟顾小可闹出那件手表事情后，他就再也不戴手表了。于是他摁亮手机看时间，却正巧看到苏秘书发来的邮件。他原本拿着高脚杯，有一口没一口地抿着红酒，在看到邮件内容之后。“砰”一声，高脚杯生生被纪修远捏碎了！玻璃渣掉一地，他左掌心也被划出血痕。邮件内容不是别的，是个直播网址，而里面的内容不是别人，正是顾小可。不只有顾小可，还有那个乔乔。他俩站在个简陋的舞台上，紧紧拥抱在一起。这是用手机偷拍的直播，人气已经冲破千万，偷拍的人还在冲观众说：“我来西班牙玩，恰好遇到这对绯闻对象，从下午那会儿我一直在偷拍他俩，开始他俩还在录节目，收工以后的轨迹完全是约会的节奏，他俩现在还没发现我在跟拍。”
纪修远的脸色难看到底：从下午开始……顾小可一直跟他在一起？先前他俩的绯闻就炒得难看，纪修远在看留言之前，本以为弹幕会把顾小可骂得狗血淋头，但他居然猜错了。是，是有人咒骂顾小可。但出现了另外一拨人：“完了，我现在觉得他俩好配啊。”
“对啊，刚刚乔乔给顾小可伴奏的时候，顾小可的眼神瞒都瞒不住，你瞧她演电视剧什么时候会出现那种眼神？！”
虽然间或有什么：“我乔乔大帅比怎么可能跟顾小可一起，我不承认！”
但这股声音的队伍，却越来越庞大。“顾小可唱歌还挺好听的，我觉得刚刚乔乔看她的眼神好深情。”
“对对对，还有下午他俩一起吃冰淇淋的画面，好甜啊。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乔乔把自己手机摔了。”
纪修远的脸色难看到极点。不过一个下午的事情而已，顾小可到底跟别的男人发生了什么？！纪修远把直播往回播，他倒是要看看那蠢女人是怎么水性杨花的。但他看到的画面，却像是一把把刀子，全都扎在他心上。可以说，这五年来，纪修远从未见顾小可露出过这种眼神。晶亮，纯粹，闪闪发光，充满了灵性。若全都细细想来，顾小可看他都是些什么眼神？谄媚，阴阳怪气，假惺惺。顾小可嘴里老是说喜欢他，却把那种眼神投在别的男人身上。纪修远，忍不了。他紧闭着眼睛五秒，将呼吸平复下来，随即站起身拨通电话：“让人去检修飞机状态，我今晚要带人走。”
挂了电话，纪修远的眼前还浮出顾小可的脸。那样的眼神……他嫉妒。他甚至嫉妒乔乔获得了顾小可那样的眼神！看着眼前一桌子琳琅满目的菜，好不容易平复下的呼吸重新急躁，纪修远胸中燃起一团火，怒火。“砰！”
稀稀拉拉的声音碎裂一地，连这张据说是几百年的古董桌子，也活生生被他给踹瘸了。听到这里面动静，管家慌忙敲门说：“纪先生，你怎么了？”
这摔东西的声音……难道是自己这喜怒不形于色的老板，在大发雷霆？管家正犹豫要不要撞枪口，门却开了，布置精美的屋子内，饭菜盘子碎了一地，十分狼藉，连那几百万的古董桌都被老板给踹烂了。管家很震惊：纪先生这是生了多大的气……管家再去瞧纪修远的脸，虽说面色有些不好看，但只有面无表情，不见任何怒色。“收拾一下。”
纪修远淡淡吩咐，“在我回来之前，让飞机就位。”
……乔乔拉着顾小可走下舞台，他看着一个人手机直直对着自己，觉得怪怪的。他一蹙眉：难道是狗仔？旁边的顾小可却没丁点危机感，她兴奋地拽着乔乔胳膊：“走！我们去天文馆。我从小时候，就一直想在生日时候去天文馆……”她话还没说完，整个人都被拽住了：“诶？”
“跑。”
顾小可都没分清状况，就被乔乔扯着飞奔，她一边跑一边笑，像是撒欢的鸟儿。直到跑了五条街，乔乔总算松开她，顾小可轻轻喘了几口气，抱着肚子说：“哎呀，饿了。”
“今天星期五，你不是今天得喝蔬菜汁？”
乔乔半睁着眼。“哎？你也记得这茬啊？”
顾小可惊讶地瞪大眼睛，又傻傻摸摸肚子，“我好饿，我才不讲究那些，我要吃披萨！”
去快餐店买完披萨，乔乔托着大披萨盒子，顾小可左手拿着一块披萨，右手拿着可乐，腮帮子吃得全鼓起来了。“你嘴巴。”
乔乔说，“有油。”
“啊？”
顾小可舔舔嘴唇：“还有吗？”
“那下面。”
乔乔指了指。顾小可又抿抿嘴巴：“还有吗？”
“哎，你这人怎么那么笨，连油都抿不干净。”
乔乔皱着眉。顾小可傻傻笑了两声，索性不擦了，又啃口披萨。“我来帮你。”
乔乔猫眼一皱，扯住了顾小可的手腕。顾小可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有双暖暖的唇，印到了自己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