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来酒吧，心想着绝不能让莫晴天知道，他向来管她管得严，要是让他知道她来酒吧喝酒一定没好果子吃。越怕的事越就始料未及的发生了，三个女生长得出众，喝的晕乎乎的时候，隔壁桌的两个男人过来搭讪，硬要拉着裴迦罗她们三个过去喝酒，男生们当然不让，就和那两个男人起了争执。场面失控起来，裴迦罗当时已经不清醒了，只记得同班的男生被人一酒瓶打破了头。等她清醒过来时，人已经在派出所了。这种事其他同学当然不敢惊动自己的父母，没办法，裴迦罗只能打电话给莫晴天，让他来派出所保释她和同学们。那时候的莫晴天可不像现在这么好脾气，他一到派出所看到裴迦罗，眼神就没离开过她，用薛琪后来的话说，就像是要吃掉她一样。“酒很好喝吗？”

送她那帮同学回学校后，莫晴天把裴迦罗带回公寓，才这一进门就这么问她。裴迦罗怯怯地回他：“还……还好。”

“嗯，看来你挺喜欢喝酒的，去那儿坐好。”

他指着沙发，对站在门口一动不动的裴迦罗说道。裴迦罗坐在沙发后，他就打开酒柜拿出他珍藏的红酒，五瓶红酒，再摆上十只高脚杯，每瓶倒两杯，不倒多，每杯一口那种，“喝吧，看看是我的酒好，还是酒吧里的酒好。”

他有病吗？这会儿应该骂她才是，怎么还教她品酒了？八二年的拉菲、罗曼尼康帝，另外三瓶她不认识，但每一瓶都价值不菲，给她喝，简直就是暴殄天物。“算了吧，我喝不出来。”

她只是觉得酒吧里鸡尾酒味道还不错，至于红酒，呵呵，在她口中比白开水还难喝。她忙低头认错：“小莫叔叔，我以后不敢。”

他脸色更难看了，她才想起他不准她叫他小莫叔叔的，她认为他是觉得自己这么叫他显得他年纪大，于是忙改口，“对不起，我不该叫你小莫叔叔的，你很……很年轻！”

她的头还晕，说话有点不着四六的。“喝。”

冷冰冰的就这一个字。裴迦罗咬着唇，端起杯子一口饮尽，嗯，八二年的拉菲，没什么感觉，就是红酒的味道，“好喝！”

她违心笑起。莫晴天也一口饮尽。第二杯，罗曼尼康帝，也是，“好喝！”

第三杯，不知道什么名的，“有点巧克力的味道。”

得，总算喝出点名堂了。第四杯，“嗯，不错。”

第五杯，“呃，头好晕。”

莫晴天还要倒，裴迦罗忙摆手，“不喝了，不喝了，再喝我就醉了。”

他这才作罢，语重心长，“以后要喝酒就回家来，外面的酒乱七八糟的，喝多了伤胃。”

他抽出纸巾帮她擦去嘴角残留的红酒。裴迦罗靠在沙发上，双眼澄明，“你不是应该骂我或是打我吗？”

这话说的真是冤枉，他何时打过她了？骂也没有过，顶多是严厉的吼几句。“我舍不得。”

莫晴天把酒盖好放回酒柜，转身看着她失落的样子，他走过来坐在她的身边，“怎么了，不开心吗？”

她从小到大都是乖乖女，不会无缘无故跑去酒吧的。裴迦罗双手捂住脸，嗡声哭了起来，很伤心的样子，连呼吸都不顺畅了。“严小冬欺负你了？”

那时候她和严小冬隔着太平洋在谈恋爱，他一直知道，反正是异地恋，就没多做反对。裴迦罗点了点头，可不对，严小冬没有欺负自己，又摇了摇头，她放下手，擦掉眼泪，“他让我去维也纳留学，我不去，他就和我吵。”

裴迦罗说的极为委屈。“你想去吗？想去的话我明天就给你找学校。”

莫晴天心里很舍不得她，可只要她想去，他宁可她出国留学，也不要她一直纠结着她爸爸的案子不放。“只是不是去维也纳，要留学就去更好的国家。”

他才不会称了严小冬的心意，把她送到维也纳呢。“我不去，我哪都不去！”

裴迦罗生气地看着他，“你还嫌我不够惨吗？要把送去那么一个无亲无故的地方！”

她看着莫晴天，眼泪漱漱落下，“再好的国家，没有你在我身边，我也不喜欢！”

莫晴天的心猛然一颤，没想到她不愿出国留学的原因竟然是舍不得自己，“你，是舍不得我吗？”

裴迦罗点了点头，因为酒精的原故，双颊通红。莫晴天惊喜万分，将她拥进怀里，“唉，总算不枉我疼你这么多年。”

裴迦罗觉得靠在他的怀里是那么安全，慢慢的停止了哭泣，“是啊，你那么疼我，我要是丢下你出国就太混蛋了。”

她真的很想报答他这些年来对她的悉心照顾，“我就想报答你，为你做点什么，我知道你什么都不缺，但我至少会煮饭啊，我要是走了，你老吃外面的东西怎么成。”

她能为他做的也就是这点了。“真想报答我？”

莫晴天苦笑了一下。“嗯。”

她还在抽噎着。过了好一会儿，裴迦罗感觉脸上热热的，他，好像在吻自己。她头很晕，以为这是错觉。事实不是她的错觉，他真的在吻她。太阳穴、耳朵，脸，越来越往下，嘴角，下额。酒一下子全醒了，从头凉到脚底，她全身僵硬，睁大着双眼惊恐万分。感觉到她的恐惧，他没有再继续，附在她耳边呢喃：“要想报答我的话，就和严小冬分手，做我的女人，我们永远不分开。”

裴迦罗猛然推开他，头也不回的逃走了。她都记不得当晚她是怎么回到学校的，一夜没睡，第二天一早她打电话给严小冬，和他约定，下次他回国她就跟他一起去维也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