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看到儿子和女孩子吃饭，她将叶潇潇上下打量一番，很是满意。叶潇潇看着笑容可掬的杨海路，礼貌的站起来，摊开右手说：“阿姨，请坐。”

杨海路在叶潇潇的旁边坐下，摸摸心心的头问叶潇潇：“小姑娘，这是你妹妹？”

“不是。”

叶潇潇笑着摇摇头。“你哥哥姐姐的孩子？”

杨海路又问。“不是。”

叶潇潇看向闷不吭声的齐振楠，他怎么不站出来解释一下，他的熟人，她又不认识。齐振楠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叶潇潇气不过，在桌下踢了他一脚。“食不言寝不语。”

被叶潇潇踢过之后齐振楠抬起头，给心心夹了一块糖醋排骨，又埋头继续吃饭。“小姑娘，你属什么的，”杨海路当齐振楠不存在，继续和叶潇潇套近乎。叶潇潇不懂杨海路的用意，尴尬的摸摸耳垂说：“我属龙。”

“家里人呢？”

叶潇潇不想说，摇了摇头。“对不起啊！”

杨海路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连忙道歉。“没关系，吃饭吧，凉了对胃不好。”

叶潇潇不甚在意的笑笑，对陌生人，她不想说太多自己的事。“好，吃饭吃饭。”

饭菜堵住嘴，免得再说废话伤人。许久没人说话，心心突然开口：“爸爸，我想吃冰激凌。”

心心看到玻璃窗外的行人拿着现烤的蛋卷冰激凌，立刻被吸引，不想吃饭，只想吃冰激凌。冰激凌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但她从未吃过，以前只能看着别的小朋友吃暗暗咽口水。心心喊的这一声“爸爸”让杨海路错愕，转头定定的看向儿子：“振楠，怎么回事，怎么叫你爸爸？”

“把饭吃完我们再去买。”

齐振楠安抚了心心才对一直盯着他的杨海路说：“她是我和芯柔的女儿。”

“什么？”

阿姨脸上的表情瞬息万变，喜怒哀乐统统上演了一遍。叶潇潇看着貌合神离的两人，暗暗猜测他们是不是母子关系？“这么大了！”

杨海路仔细端详了心心之后质问齐振楠：“你打算瞒我们到什么时候？”

“这段时间太忙，我准备周末带她们回去。”

齐振楠轻描淡写的说出自己的想法。“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么多年从没听你提过姜芯柔有孩子。”

越想越觉得事情蹊跷，杨海路急了，想弄清楚究竟：“做亲子鉴定了吗？”

“做了。”

齐振楠面色一沉：“有什么话回去再说。”

大庭广众，不是说家事的地方。“我不吃了，你们慢慢吃。”

杨海路急着打电话回去向老头子汇报这惊人的消息，匆匆忙忙离开餐厅。叶潇潇目送杨海路离开，问道：“她是你妈妈？”

“嗯。”

齐振楠本想找个合适的机会和家里人说姜芯柔和心心的事，现在看来，不用他说，自然有人替他说，他只需要等电话就行。预料中的电话很快打了过来，叶潇潇坐在后座也能听到电话那头的怒吼。“马上给我滚回来！”

叶潇潇听到那声怒吼心肝直颤，齐振楠却很淡然的回应：“知道了。”

他把叶潇潇和心心送到楼下，驱车赶往三个月不曾踏足的地方。刚进门，又是一声怒吼：“跪下！”

齐振楠未多言，径直走到供奉的菩萨前乖乖跪地。“我们齐家没你这孽子。”

坐在沙发上的齐中翰年过六旬，豁然起身，操起身旁的书朝齐振楠的头上砸去。齐振楠不躲不闪，挨了一下，书角砸在额角，他只微微的蹙了眉。“逆子，败坏家风，让我老脸往哪里搁？”

齐中翰气不过，打开柜子拿出很多年不曾使用过的藤条冲到齐振楠的面前，狠狠往他的身上抽。“啪啪啪……”清脆的声响惊得坐在沙发上的杨海路伸长脖子往那边瞧，一张保养得当的脸急得挤出了皱纹。“你是不是嫌我老头子命长，和有夫之妇胡搅蛮缠不够还要弄出个私生女才满意，想气死明年这个时候来给我上坟？”

齐中翰一边抽一边骂：“我一辈子兢兢业业，谨慎本份，唯恐行差踏错有辱门风，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个不孝子，往祖上摸黑。”

齐中翰越骂越生气，一张脸涨得通红，只有出的气，没了进的气。“别打了。”

杨海路怕出事，连忙上去扶住他，端水给他喝：“老头子，你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喝口水休息一下，振楠已经知道错了，没看他这几年勤勤恳恳，帮助了很多人，做了不少好事，我那几个麻友都夸咱们家振楠有本事。”

“这小子无法无天还不都是你惯出来的，早知道是这样，当年就不该听你的留他在身边，直接送部队，管出个人样来。”

齐中翰喝口水，喘匀了气，狠踢齐振楠一脚，回到沙发边坐下，继续看电视。“老头子，消消气，要不让齐振楠去把孩子接过来给你看看，很可爱的丫头，你一定会喜欢。”

杨海路挨着齐中翰坐下，一边给他捶腿一边打圆场。“不看，你还嫌脸丢得不够，我不会承认那个孩子，你就别白费唇舌了。”

齐中翰态度坚决，不管是姜芯柔还是心心，都别想得到他的认可。杨海路见齐中翰油盐不进，也来了气：“老头子，你是不是看着我们振楠一辈子单身就高兴了，俗话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振楠有孩子我们应该高兴才对。”

“不明不白的孩子我可高兴不起来。”

齐中翰瞪着杨海路厉声责备：“你这婆娘，怎么这么没原则，真是家门不幸。”

“是啊，我是没原则，娶我是你家门不幸，我不也是看振楠三十几岁的人了，还一直单身着急吗……”杨海路委屈得直掉眼泪：“我嫁给你四十年，你总算说了句实话，早看我不顺眼了吧……行，离婚，我也省得背个骂名，以后你们齐家的事我不管了！”

“心心，和叶阿姨在一起你开不开心？”

叶潇潇和心心一起洗了澡，窝在床上看动画片，心心坐在她的腿上，像小猫般蜷缩成一团，充分感受叶潇潇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