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迅速接通,姜芯柔哭着说:“振楠,快到XX医院,心心出事了。”
齐振楠大脑嗡嗡作响,起身就往外走,一边走一边问:“怎么会出事?”
“心心爬到飘窗上……她……呜呜……”话未说完,姜芯柔已经泣不成声。“现在情况怎么样?”
齐振楠心急如焚,不停的按电梯下行键,额上迅速被冷汗布满。“不知道……医生正在抢救……”姜芯柔哭着喊着:“振楠,你快过来,我好害怕……”“我马上就到,在几楼?”
“三楼……手术室……”齐振楠一路飚车,到达医院,姜芯柔已经哭得晕过去好几次,医生给她输了葡萄糖,才勉强让她保持清醒。看着憔悴不堪的姜芯柔,想到手术室内的心心,齐振楠自责不已。他抱着头,使劲抓自己的头发,喉咙发酸发堵发闷,喘不过气。“振楠,心心不会有事对不对?”
姜芯柔靠着齐振楠的肩头,眼泪很快将他的衣服浸湿一大片。“嗯,一定不会有事。”
齐振楠转身揽姜芯柔入怀,微微仰头,将眼眶中打转的热泪逼回去。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肝肠断。心心,他的女儿……牵动他的整颗心。手术室的门突然打开,齐振楠和姜芯柔着急的冲上去,拉着护士问:“我女儿怎么样?”
“孩子没有大碍,只是手臂被玻璃划伤流了很多血,现在需要输血,血库里没有AB型血了,你们谁是AB型?”
姜芯柔下意识的看向齐振楠,才发现齐振楠也正看着她。她心口一紧,连忙对护士说:“我贫血很严重,恐怕不能抽多少血,你们能想想别的办法吗?”
护士看着瘦巴巴的姜芯柔,眉头紧蹙:“你女儿现在急需用血,晚了就后果不堪设想。”
“我……”姜芯柔一着急,又晕了过去,齐振楠七手八脚把她抱上病床。“需要多少血,抽我的吧,我是AB型。”
值班实习医生目睹了事情经过,挽起袖子,主动为心心献血。半个小时后护士将心心推出手术室,她已经在麻药的作用下昏睡了过去,小小的手臂缠满了纱布,有大片猩红的血渗出。心心的小脸苍白如纸,嘴唇也没有血色,乌得发黑。才十几个小时不见,心心就成了这个样子。齐振楠难过得鼻子发酸,眼眶发红,握着心心的小手,轻声呼唤:“心心,心心,睁开眼睛,爸爸在这里……”孩子那么可怜,连医生也看不下去了,斥责道:“我说你们这些当父母的也太不小心了,家里有孩子窗户阳台都应该装护栏,还好你们孩子命大,落在树上没伤到要害。”
齐振楠被医生训得抬不起头,更加的难过。他将心心冰冷的小手贴在脸上,不停的说:“对不起,对不起……”齐振楠守在病床边一夜未阖眼,为人父的责任感越来越强烈,越来越清晰。他是心心的爸爸,就应该为心心健康成长负责,否则怎么对得起心心那一声声甜甜的呼唤。心心熟睡的小脸已经印在了齐振楠的心上,他悔不当初,这些日子,他给予心心的关爱太少太少,甚至从未为她考虑过,就连姜芯柔提议去德国给心心治病,他也抱着无所谓的态度。愧疚如潮水漫过齐振楠,他几近窒息。如果心心……他不敢再想,上天总算没有太残忍,给了他补救的机会,他必须加倍的爱心心,才不枉此生的相遇。天蒙蒙亮,心心在睡梦中哭喊:“妈妈不要打我,妈妈……我害怕……好黑……我怕……”小手乱舞,小脚胡蹬。齐振楠连忙抱住心心,轻拍她的背,在她的耳畔柔声细语:“心心不哭,不哭,爸爸在这里……”“爸爸……”心心嘟囔了一声,停止了哭闹,缩在齐振楠的怀中低低的喊:“叶阿姨……”姜芯柔在另一张病床上惊醒,揉着眼睛坐起来:“心心在哭什么?”
“没什么,快睡吧。”
齐振楠摇摇头,看着怀中的女儿,温柔的说:“也许是做恶梦了。”
“哦。”
姜芯柔睡意正浓,躺下去翻了个身,很快进入了梦乡。房间里静得只有空调送风的声音,齐振楠的心情却久久不能平静。他轻轻擦去心心脸上的泪花,突然想起前日心心对他说的话。“爸爸,我可以要叶阿姨当我的妈妈吗?”
齐振楠记得自己当时是这样回答:“当然不可以,你从谁的肚子里出来,谁就是你的妈妈,你的妈妈只有一个,不是任何人都可以做你的妈妈。”
心心失望的表情他历历在目:“哦,可是我喜欢叶阿姨,如果她能当我的妈妈该多好。”
童言无忌,齐振楠当时并未放在心上,但此时想起却让他不得不重视,也许他该找姜芯柔谈一谈,对孩子不要太严厉,否则孩子会对她产生排斥心理。天边的乌云渐渐散去,太阳慢慢爬上山头。齐振楠洗了把脸,将疲惫隐藏在努力打起的精神之后。他买了早餐回去,姜芯柔已经在认真仔细的替心心擦脸擦身子。看姜芯柔动作细致温柔,齐振楠相信她和自己一样,经过这件事,对心心定会更加爱护。“怎么不多睡会儿?”
齐振楠把手中的袋子放床头的小桌上,洗了手接过姜芯柔手中的毛巾:“你去吃早餐,我来给心心擦澡。”
“没胃口,还是我来吧!”
姜芯柔拿回毛巾,抬头的一瞬间眼泪滚落:“振楠,都怪我不好,看心心这个样子,比杀了我还难受。”
“唉……”齐振楠无声的叹气将姜芯柔揽入怀中:“我们欠心心的太多,以后一定要好好补偿她。”
“振楠,我们赶快去德国吧,治好心心的病,以后我们一家人快快乐乐的在一起,再也不分开。”
叶潇潇醒来已经不见齐振楠的人,给他打电话,没人接。应该是和姜芯柔在一起吧!昨晚她任性,不让齐振楠接姜芯柔的电话,也许姜芯柔如法炮制,不让齐振楠接她的电话。叶潇潇看着手机,唯有苦笑。她对于齐振楠来说,什么也不是。还奢望什么呢?凉爽的晨风吹在叶潇潇的脸上,不断的告诉她,今天,又是新的一天,不应该纠缠过去,走不出痛苦的枷锁。既然不害怕死亡,又何许害怕活着,人死了什么也没有,活着还有希望。叶潇潇沐浴更衣之后化了淡妆,好些日子不曾化妆,手艺并未退化,就外表而言,她依然美丽。她的婚姻已经结束,意味着新生活的开始,她不能再混吃等死,必须去找个工作,不求挣很多钱,只求能养活自己并打发百无聊赖的时间。走在街上,叶潇潇不断的告诉自己,抬起头来,不要被过去打倒。她自信美丽的笑容吸引了不少艳羡的目光。由于没有工作经验也没有学历,叶潇潇的求职过程并不顺利,别人都抱着厚厚的简历去应聘,而她的简历只有一张纸,轻得捞不出一点可用的地方。接二连三的打击让叶潇潇放弃了对办公室职员的向往,最终决定去商场试试。凭借这么多年对护肤品的使用心得,她最终在一家化妆品专柜谋得了职位,底薪不高,但提成还不错。叶潇潇很快进入工作状态,开始正式上班。“欢迎光临法国兰蔻,女士,请问您需要什么?”
工作时间,叶潇潇化着精致的妆,展露温柔婉约的微笑,将每一名顾客当上帝般看待,热心细心的为她们介绍适合她们皮肤的产品。也许是时间抹平了心底的伤口,叶潇潇看到杜可蔚与沈东明手拉手从她的面前走过,依然可以保持微笑,谦卑的站在柜台后,为迎接下一位顾客做准备。“东明,你看,那不是叶潇潇吗?”
杜可蔚拉着沈东明,不再前进。顺着杜可蔚视线的方向看过去,沈东明也看到了叶潇潇,心口一紧,面不改色的“嗯”了一声。“走,过去看看有没有需要的东西。”
杜可蔚的梳妆台上护肤品一大堆,她根本不需要买新的,但叶潇潇的买卖,她不能不去照顾一下。“欢迎光临法国兰蔻,女士,请问您需要什么?”
叶潇潇眼角的余光看到杜可蔚和沈东明越走越近,她交握的手颤抖起来,眼眶有些发热,但脸上的微笑并不曾改变。“其实我什么也不需要,但是我就喜欢买很多放家里,给我讲解一下吧,也许我一高兴每种系列买一套。”
杜可蔚傲慢的微扬下巴,等着看叶潇潇出丑。叶潇潇迅速抬眼,看了看杜可蔚的皮肤,认真的说:“女士的皮肤底子很好,但是比较缺水,所以眼角有很多小细纹,如果不加以控制,随着年龄的增长,小细纹会越来越明显,眼角也会跟着下垂。”
“你敢说我年纪大?”
杜可蔚何其敏感,在叶潇潇说的话里挑刺。“女士,你太多心了,我没有说你的年纪大,只是说你的皮肤缺水,需要补水,可以用我们这款时空修复组合,在睡眠中补水,今晚使用,明天早上皮肤便会像喝饱水一样有弹性。”
叶潇潇不气也不恼,耐性的给杜可蔚讲解产品的功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