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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镜中花系列之上海晚山茶 > 第十四章 失去的东西是什么

第十四章 失去的东西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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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吃饭不规律,你多照看着她。”

冉江雪将锅里的粥盛出来放到桌子上,一边做一边念叨。“好。”

冉江雪开始洗锅了。“我以前从没做过这些家务,因为不喜欢,这些年,回想起来,我只会给她找麻烦,把她的衣柜搞得一团糟,留下一堆垃圾,等着她收拾。”

“嗯。”

“大约我天生就是这样的性格吧,你知道的。”

“嗯。”

“说了这么多,我也不想这么啰嗦,像……她一样啰嗦,可是,我总想在临走时为她多做些什么,哪怕这些事情没有什么意义。”

冉江雪认真的洗着锅碗。“不会的。”

冉江雪回头望了他一眼,穆然靠在门框上看着她,她忽然就笑了:“其实我以前对你有过憧憬,虽然我好想总是和你作对,其实在我,在我们所有知道你的人心里,你都是神一样的存在。”

冉江雪洗好了锅,开始细致的擦着灶台。穆然看着她忙碌的背影,又想起了江承瑜之前说过的话,冉江雪每年总会来这里陪着她。穆然看了许久,才低声回了句“谢谢。”

冉江雪洗了手,将湿掉的手在毛巾上擦干净:“我还有个东西,想让你转交给她,可以吗?”

“可以。”

——江承瑜到达茶馆时,茶馆内外一个人都没有,街道上也一个人都没有。空荡荡的街道上只有何霄一个人站在街角,突兀得有些不真实。“什么事?”

江承瑜走近,和他坐到最近的茶桌上,两个人面对面。“穆然最近还好吗?”

“挺好的啊!”

江承瑜有些疑惑,想知道他的境况干嘛不亲自去看看去问问,还不让她把人带来。何霄皱着眉,他长相本身是比较温柔挂的,但是此刻皱着眉,平白还添了些刚毅,但那身警服,让他的气质还是那么正派:“现在有个情况。”

“什么?”

“你先看看。”

江承瑜接过何霄递过来的密封档案袋,上面写着绝密二字,江承瑜有些困惑,这个东西不是机密吗?可以随便带出来?“验尸报告。”

江承瑜拆线的手顿了一顿,将拆开的地方捏住了:“这个东西给我看合适吗?我现在在休假,我俩还不是同一个警察署,不符合规定吧?”

“没有什么不合适的,你先看,看了再说。”

江承瑜犹豫了一会儿,想着毕竟和穆然有关,还是打开了档案袋。——另一边,穆然接过了冉江雪递来的信封:“这是什么?”

“怎么样,这个信封选的好看吧?你不许私自拆啊!”

穆然将信封压好,露出了无语的表情。“昨晚仔细想了想,遗憾还是很多,但这件事,我还是想说出来,你放心,我不会告诉她真相,这件事,只是我自己的心意而已。”

穆然继续颠了颠手里的信封,等待着冉江雪后面的话。冉江雪难得耳朵绯红,满脸说不清的表情:“你不懂,反正不许偷看!”

“表白?你不怕我给你烧了?”

“……你用不着这样吧?又不是要你现在给,你找准时机,最后给也行,也许会有些作用呢?”

“……”穆然低头看着手上的信封,默默点了点头。“你要向我保证,承瑜,一定是最后那个!”

“好。”

“我说完了,动手吧。”

——“你到底什么意思?”江承瑜将档案袋扔回给何霄,语气生硬冷漠。何霄接过,纳闷的挠了挠头:“你看不懂吗?不至于吧?你好歹是警察。”

“我问你给我看这个,把我叫出来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我想让你做个决定,是我现在把他带回警局,还是你继续帮忙看管着他!”

“我从来不是看管他。”

何霄表情有一秒的凝固:“好,以前不是看管,那以后是,可以吧?别忘了你的身份,江—警—官。”

“那你今天把我一把叫出来,不怕他跑了?”

“跑了更好!那不就证明是他了?”

“…….”江承瑜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愤怒,她向来习惯听从何霄的安排,和他在一起多年也从未和他有过半分不愉快的争吵,这会儿确实压抑不住了,连声音都变得有些尖锐:“你这个报告,就没有其他人看嘛?谁给你的权利做这些决定?”

何霄抬头看了一下四周,茶馆没有其他人,只有一个老板坐在茶摊前快要睡着了:“你小声点,我能拿出来自然有我的原因,那个犯人基本定了,能结案谁想多此一举?这份是补充报告,鉴定局那边联系我去拿,所以暂时也只有我知道。”

“所以呢?你到底想说什么?”

“所以?所以之前所有的死者都是死后被画上记号的,我想说什么?你也是做警察的?你能骗过你自己吗?说明穆然背后的伤不寻常,他凭什么是例外?凭他好看?所有死者,哪个不好看?”

“那我现在给你买把刀,你自己在你背后划个那样的口子给我看看!看看你做得到不?”

何霄靠回椅子上,吐出一口气:“你在生气什么?”

江承瑜翘起二郎腿,抱着手臂:“那个凶手抓到后,不是说在申请精神鉴定吗?一个有精神病人的行为,有偏差不也很正常?”

“他没有精神病,结果出来了,只是有些抑郁症而已……”“何霄,我知道你为什么把这个给我看!”

“……”“以你们局长的性格,他肯定不愿意在定案后还节外生枝,这种不足为证的细节,他压根不会当回事,你想自己调查,还想我帮你是吧?”

何霄的表情一下子严肃了下来,好像被人戳穿了自己的伪装和意图,他看了江承瑜几眼,忽然端起桌上的茶杯就一饮而尽了。江承瑜看着何霄古怪的动作,歪着脑袋盯着他:“是不是?”

何霄放下茶杯,吐了一口气:“是,所以你愿意帮我吗?”

“对不起,我不愿意!”

江承瑜站起身来,“如果你今天叫我来是为了这件事,恕我不能做到!”

说完,转身就向外面走去。“等一下,”何霄忽然叫住了她,“承瑜,你还记得你为什么会休假吗?”

江承瑜的脚步顿了顿,没有回答甚至没有回头,头也不回的走出了茶馆。——怀疑的种子,只要种下,总会生根发芽的。“我回来了!”

江承瑜进门换鞋,老半天也不见有人发出回应,纳闷娥四处张望找人,却看到穆然一个人蜷缩在沙发上,没有回应和动静,估计是睡着了。江承瑜不由得放轻脚步,小心翼翼抓起买的食材,进了厨房。将食物放好,江承瑜又出来转了一圈,客厅厨房洗衣房都不见冉江雪的身影,难道回房间睡觉了?想着她睡着了也不好去打扰,便先去看了看穆然。穆然整个人缩在沙发上,面朝里睡着了。未关好的窗户漏进缕缕春风,春风微凉,江承瑜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少年人也随着风动了一动,将自己团得更圆润了。江承瑜走过去关了窗,又从椅子上拿来自己常用的毯子,抖落开毯子给少年盖上。然后她默默看着少年的睡颜。这样一个干净纯粹的少年能有什么问题?何霄是疯了才会怀疑他吧?还是想升职立功想疯了?江承瑜俯身想把少年掉落在脸上的头发捡起来,手指一触碰,却发现少年人脸烫的有些吓人,发烧了?江承瑜顿时有些慌,连忙用手再摸了摸少年的额头,果然烫的吓人。她不安的推了推少年:“穆然,穆然。”

少年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着她:“你回来了?怎么啦?”

“你发烧了!我们去医院好不好?”

“我……不想去医院,不喜欢,不想去。”

少年人迷迷糊糊的回了一句,却没有说下去,闭着眼睛,呼吸都是断断续续的。江承瑜不知道他为什么不想去医院,却能感受到他明显的排斥和厌恶,一时间竟犹豫了,思虑后有些吃力的将少年人扶回了卧室床上。紧接着江承瑜又翻箱倒柜找出了家里的退烧药,喂他吃了。怎么平白无故发烧了?明明出门前还好好的?江承瑜查看了一下少年人背后的伤口,没有撕裂,愈合得也很好啊,平日里也不见他咳嗽,没道理啊?怎么会发烧呢?“穆然,还有没有哪里难受?”

“没……没事,有点......累,我睡......睡一会儿就好了。”

江承瑜摸了摸他的额头,依旧非常烫,但是后颈有没有滴汗,感觉也不是那么像发烧。“那你先休息。”

江承瑜退出卧室,小声关上了门,路过冉江雪的房间,想了想还是敲了敲门:“江雪?江雪?”

没有任何回应。江承瑜又试着敲门叫了几声,依旧没有任何回应。她打开门,入目的是干净整洁空无一人的房间,被子叠的方方正正,莫名的违和感扑面而来,明明她最不喜欢叠被子了。江承瑜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就打开了房间的柜子,这次里面再没有掉出来的乱糟糟的衣服,所有东西都被叠得整整齐齐,江承瑜心里涌出奇怪的感觉,莫名的压抑和窒息感扑面而来。她关上了柜门,飞快的跑出了房间。站在空荡荡的客厅,她看向了餐桌的方向,那里还摆着一碗粥,还带着余热,她坐下来,拿起勺子挖了一大勺放进嘴里,然后一滴眼泪就忽然落了下来,滴落在粥碗里,然后是更多不受控制掉落的眼泪。江承瑜分不清是否陪伴了自己很久很久的双眸东西失去了?还是自己失去了很久很久的东西突然回来了?她只知道自己的一滴眼泪,好像已经压抑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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