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宜接到电话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最重要的是,宪兵队大部分都下了各团各营,他现在并没有足够的兵力解决这个事情;不过好在这次的政训活动并不是他发起的,他也是为了配合军委会。 “师部警卫营一连给你,妥善处理。”
“我会给梅旅长打电话,让他配合你,怎么处理,你们两个人商量一下。”
叶佩高没想到刚刚政训活动的第二天,就闹出了这个幺蛾子,而且情况还出现在三十一旅的直属营。 “师长,围攻政训组,就是藐视统计调查局,藐视军委会,藐视法律,他们必须得到严惩,以正视听。”
听到叶佩高这么说,赵宜不爽了,军事统计调查局成立到现在,他还不知道什么叫妥善处理。 “如果你有证据,能够让全师的弟兄们闭嘴,按照你们的规矩来,但是如果你们拿不出东西,是什么后果我希望你能想明白,这是十一师,中央军嫡系,是在委员长心中挂号的部队。”
叶佩高皱着眉头,他实际上也想借这次政训好好的树立自己的威严,但是他真没想过拿冯锷开刀。 “叶师长,我当然清楚,要不然政训处也不会一直呆在十一师师部;告辞!”
赵宜敬礼之后走出了师部,在外面,一个连的士兵已经在等着他。 “冯锷的直属营,不好搞啊!”
叶佩高看着离开的赵宜,微微的叹了一口气。 冯锷在上一次战斗中的功绩军委会还没拿出奖赏意见,刚刚过去的全师大整训自己还欠他一个人情,这是中央军的嫡系部队,很多东西不像地方杂牌一样容易摆平,这里面错综复杂的关系实在是太多了。 “冯营长,你这是想干什么?”
直属营门口,上尉组长终于出来了,冷着一张脸看着门口的冯锷。 “干什么?我的人呢?”
冯锷问道。 “他们诋毁领袖,发布对政府不满的言论,正在接受调查。”
上尉军官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哦?调查的怎么样了?一个时辰了,总该有结果了吧!”
冯锷皱着眉头问道,对于这个上尉军官说的,冯锷还真不敢肯定没有,在闲暇之余,弟兄们发两句牢骚再正常不过,他没想到这帮人还真敢小题大做。 “有了处理意见,自然会通知你,至于具体的内容,职责在身,不方便对你透漏,冯营长,请自便吧!”
上尉军官手指着门外,让冯锷那来的回那,面对这么多人,他心里也有点突突。 “上午给你说过,我的弟兄接受调查,必须有营部军官陪同,王组长是不是忘了?”
冯锷皱着眉头问道。 “对不起,那只是你说的,我们执行的是长官的命令。”
上尉军官一点都不怕,在视线范围内,冯锷的人虽然荷枪实弹,但是枪都在肩上,反而宪兵队的弟兄已经做好了开枪的准备。 “王组长,你觉得我来了,我会不陪着我的弟兄吗?”
冯锷提醒着这个上尉军官,他并不打算这么离开。 “这样,你问你的,我在旁边看着,绝不说话,怎么样?”
冯锷问道。 “不行,你在旁边,不方便我们的问话,很多东西涉及到统计调查局的秘密情报。”
上尉军官摇着头,他当然不可能让冯锷在旁边,更别说里面的四个人现在已经被打的血淋淋了,让冯锷看到现场发飙怎么办?赵处长的人就算要来,至少也需要一个小时,这是晚上,部队行动速度没那么快,哪怕是有马匹。 “王组长,恐怕是不方便你们刑讯逼供吧!”
冯锷讥笑着,伸出左手在钢盔上敲了两下。 “既然你油盐不进,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冯锷点着头,他内心的怒火并不想他脸上看起来那么平静。 “咔嚓!”
“咔嚓!”
…… 随着冯锷话音落地,跟在冯锷旁边和身后的弟兄们快速的取下背上的步枪,拉动枪栓上趟,黑洞洞的枪口朝向上尉军官和那十多个宪兵。 “姓冯的,你想干嘛?你要造反吗?”
脸色大变的上尉军官没想到冯锷说翻脸就翻脸,惊恐的声音中大喊着,警告着冯锷。 “是你要造反,随意构陷革命军士兵,无论是军法还是国法,你都死有余辜。”
“没上趟。”
冯锷摇着头,伸出右手,张川递上一支快慢机,在冯锷的耳边轻声说着。 “放下武器!”
冯锷拉动枪栓,大喊着。 “姓冯的,劳资就不信你敢开枪;弟兄们,他们敢踏进院子一步,给我开火。”
上尉军官大喊着,声色俱厉。 “突突突……” 冯锷冷笑着,随意的扣动扳机。 “噗噗噗……” 一连串的子弹打在上尉军官和宪兵的脚前,激起一连串的尘土。 “不准动!”
“不准动!”
冯锷开枪了,可是他背后的士兵并没有开枪,因为没有命令,但是不妨碍他们瞄准并用语言警告这些宪兵。 “这次只是警告,你觉得我还是不敢开枪吗?放下武器!”
冯锷黑着脸,快慢机的枪口朝向那些脸色惨白的宪兵。 “姓冯的,你有种,希望你等下别下软蛋;放下武器,让他们进来。”
上尉军官大喊着,他非常笃定,冯锷不敢把他们所有人杀光,那样就构成了事实上的造反了。 “这就对了,你放心,你们继续问你们的;我不是给你说了吗?最近晚上不太平,我的人帮你警戒;你继续!” 冯锷把快慢机还给张川,大踏步走进院子里,在他的旁边,是被下了武器的宪兵和那几个政训军官。 “是这里吧!请!”
冯锷指着旁边简陋的审讯室,里面没有声音,他的心中还怀有一丝幻想,认为他的弟兄只是口被堵住了。 “那你就好好看!”
上尉军官被夹在士兵的中间,这个时候只能硬着头皮推开门。 “嗯?”
“我操你姥姥的!”
“王宁!”
…… 门推开的一瞬间,昏黄的火光中,绑在柱子上的四个弟兄映入所有人的眼帘,血淋淋的模样让所有人愤怒。 “砰!”
“都给劳资住手!”
冯锷拔出腰间的驳壳枪,朝天开枪,颤抖的嘴唇显示了他内心的愤怒。 “营长!”
闵飞大喊着,颤抖的手指着审讯室里面,他又想起了那个让他差点踏上奈何桥的刑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