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何纤茉随着车炫寒到了一间地道的法国餐厅。餐厅名字是法文，她不懂，也懒得问。餐厅虽然不算很大，但装修得非常精致，优雅的乐声，洋溢着浓厚的法国浪漫风情……可惜，和这样一个衣冠禽兽吃饭，她觉得这确实是一件“浪漫”到了极点的事！浪漫到还没用餐，就已经想吐！两人坐下后，服务生上前，将精美的菜单分别递给两人。何纤茉发现这里，连菜单都做得那么精致，想来这间餐厅的菜一定金玉其外，但不知是否和对座的车炫寒一样，拥有优雅高贵的外表，却败絮其中。“女士优先。”

车炫寒的目光移向何纤茉，示意她先点单。何纤茉低头看着菜单上的法文，一个字都不认识，虽然从小她成绩优异，尤其英语是她的强项，可对于法语，她一窍不通……手里抠着金箔镶边的菜单，何纤茉冷冷看了车炫寒一眼，发现他完美无俦的脸上，有一丝得意。他，是故意的！“需不需要我替你点？”

他极其绅士地发话了，微笑地看着她。“不用。”

她拒绝。何纤茉目光扫视了菜单上价目，之后随便叫服务生过来，随手指了几个，最后……在最贵的那个“菜”边上，重重地点了一下。服务生目光讶异，问道，“您确定？你要点的是……”“确定！”

服务生没有再说话，车炫寒注视着刚才的一切，微笑变得诡异……“你不会是点了最贵的吧？”

他似乎一眼就看透何纤茉的心思，问道。“难道车总连这点钱也付不起吗？”

“不，我是怕你……吃不饱。”

车炫寒身子稍稍向前倚，双手交叉，薄唇扬起优美的弧度，邪魅的笑永远的阴郁不明……难以捉摸。“放心，我胃口很小，不像车总您什么新鲜的都想尝一口，明明已经有了够多的食物，却仍不满足，你说……这是不是人类与生俱来的贪欲？”

何纤茉挂起淡而优美的笑，她的笑容柔美清甜，笑得愈美，愈不是真心的。车炫寒没有回答她。“黑松露浓汤，鹅肝一份，这里最出名的红酒牛排一份，开胃菜和甜点都不需要。”

他没有看菜单，点完单后直接将菜单交给服务生。“车总不点些喝的？”

何纤茉觉得车炫寒是个很奇怪的人，光点主食，没有开胃菜也没有甜点，是否就像他的性格，从来都是直接而激进的，做事根本不需要酝酿，也不需善后。“喝的？你已经替我点了够多的了。”

何纤茉一怔，一时间有些没有反应过来。直到——她的菜全部都上齐。“小姐，您点的鸡尾酒一杯，白兰地一杯，还有……82年的红酒一支。”

何纤茉的脸，有些难堪。因为不仅对座的男人用嘲谑的目光注视着她，就连餐厅内的客人也偷偷地盯着何纤茉，打量……呵，这个车炫寒，果然是故意的！明知自己拿错了酒水菜单，还任由己瞎点，他要的不就是一份对自己的羞辱吗？何纤茉微笑着抬头，对服务生道，“谢谢。”

漂亮的脸上，丝毫没有任何的难堪。“你的口味很与众不同。”

车炫寒道。“彼此彼此……”何纤茉伸手，将桌前的红酒一饮而尽！车炫寒黑眸中闪过一丝淡淡的讶异。这个女人喝酒连眉都不拧一下，动作干净又漂亮！“这杯酒就当我为昨晚的失礼向你道歉赔罪，希望车总大人不记小人过，纤茉刚出社会，不懂人情世故，希望车总和我之间的事能就此一笔购销。”

车炫寒的薄唇扯了扯，幽眸闪过一丝阴冷的光芒。一笔勾销……？没这么简单！车炫寒的眸光凝住，温度骤降到了极点……何纤茉目光直视，抿了抿漂亮的唇，道，“车总，似乎不满意我的道歉？”

慵懒地躺在椅子上的车炫寒，稍稍正了正身子。餐厅内柔和的灯光打在他英俊的侧脸上，幽黑眸子里闪过一道光芒，唇角一勾，扬起笑意。“这么漂亮的美女都喝酒赔罪了，我怎会不给面子？”

说罢，他独自斟了一杯红酒，仰脖，饮尽！邪魅一笑，反手将酒杯向下，没有一滴酒液流出……何纤茉正坐着，唇角依旧是标准的甜美笑容。“既然车总接受我的道歉，那……昨晚的事……”“一笔勾销！”

车炫寒沉声打断她。接着，他懒懒地伸出手，而一直跟随他身边的两名手下中其中一人，恭敬地将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交付到他的手中。盒子递到她面前。“打开看看。”

何纤茉一怔，目光在盒子前用丝带绑着的漂亮蝴蝶结前停留了片刻。手，迟疑地揭开……何纤茉将盒盖放在一边，对座的车炫寒缓缓道，“这是你昨晚留下的鞋，我让你修好了鞋跟，现在还给你。”

何纤茉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将盒盖盖上。“穿上它！”

声音变得阴冷，一丝的残酷从他的薄唇溢出，何纤茉抬眸，瞳仁骇然收缩……“穿上它，我们之间就一笔勾销！”

冷酷的沉吟声，完全不同于与方才慵懒的声音，阴鸷的目光里暗藏涌巨浪，散发着阵阵寒凛，让人不由生寒。何纤茉没有动，深深地低下头，海藻般的长发半掩住精致漂亮的脸蛋……车炫寒移开座椅，长腿迈出矫健的步伐，皮鞋与地面的摩擦声似乎溅出了火苗，滋滋声快要将空气里某种诡异燃烧……何纤茉感觉到脸颊一阵冰凉，一双骨节优美的手掌轻轻拨开她浓密的长发，然后……粗糙的手指勾起她的下巴。清澈的眸子，淡漠地对上他冷鸷的寒眸。“我命令你……穿上它！”

何纤茉眨了眨眼眸，佯装出一副可怜的模样，泪光在琉璃般的眼眸里打转，泪花闪烁着凄楚的无奈……倏然，下巴一阵剧痛！车炫寒虎钳般的手指夹住她的下巴，巨大的拧力使得她整张娇小的脸都跟着剧颤……痛得泪水在眼眶里差点沁出，眼眶泛红。“你不穿，我替你穿。”

狠狠地！脸被车炫寒甩开，发丝散乱……车炫寒取下一只鞋，冷冽的眸光里夹杂了残忍的味道，凝视着镶满水钻的高跟鞋，灯光打在鞋面上，四面折射着璀璨夺目的光芒……可映在何纤茉的眼里，却是格外的恐怖。他的动作极其轻，而且优雅，若没有盯着他那张冷酷的脸，或许你会以为……他就是童话故事里的王子，为遗失了水晶鞋的公主，穿上幸福的未来。褪去原本穿在她脚上的鞋子，一双美丽的玉足落在他的手心，双脚的弧形优美，白皙雪嫩，尤其是五颗饱满的脚趾，圆润秀美，指甲如五朵淡粉的花瓣，车炫寒眸光一沉，微低下头，仿佛能闻到一股幽淡的清香。多么美丽的一双脚，可惜——它们要被毁了！幽黑眸子，一黯，猛然加大了动作的力度，为她的双脚穿上了一对精美的水钻高跟鞋。白皙而修长的腿，在鞋的衬托下，美得不可方物。然而，愈是的美的东西，破碎的时候，愈是让人有一种说不出的快感！车炫寒，阴沉地笑了……“穿上它，离开这里，我们的事就一笔勾销！”

半蹲的车炫寒，倏然起身，高大完美的身形在何纤茉面前投下了灰暗的阴影……何纤茉暗暗咬了咬牙，双手撑在雕花的座椅扶手边，颤抖地慢慢起身。她有种预感，车炫寒一定不会就此放过她，这双鞋，一定有问题。坚强地深吸一口气，她的目光冷扫了笑意不明的男人，他正懒懒地取出一支烟，一脸的云淡清风……而目光，却狠得比杀人还残忍！何纤茉站立起身，慢慢地挪着步。起初的几步还没有异常，只是越走……脚底越痛！鞋垫下好像暗暗地埋了尖锐的钉子，每走一步，加重了压力，细细的针尖扎破皮垫，直接刺入她娇嫩的脚底！神经被锥心的刺痛麻木，一阵阵冷冷的抽搐，何纤茉的双脚开始痉挛……剧颤……车炫寒眯着幽眸，双脚分开，微侧着身，欣赏着何纤茉颤抖的身影。及膝的裙摆下，一双笔直纤细的美腿，颤抖得厉害，完全失了美感……每一步都仿佛蹉跎了半个世纪那么久。只是，令他意外的是，她走了数米远，居然还能坚持下去，虽然每一步都在剧颤中走过，但那双白嫩的小手紧紧攥着，又在隐忍吗？他倒要看看，一个人的脚，被针扎得鲜血淋漓，会有多坚强！然而，他看到的只是她坚强的背影……何纤茉苍白的脸上，早已溢满了豆大的冷汗，感官神经被刺骨的痛麻痹，每移动分毫，那痛就如虫蚁，狠狠地吞噬，啃咬着她的肌肤、她的骨髓！！当鲜血从血管里暴流而出，纯白的鞋底被漫成红色，粘稠而滚烫的血液将皮肉与钉子紧紧黏在一起，反复的……来回的……残忍地拉扯、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