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信回到宾馆后一直辗转难眠。 他虽然好奇这个苗苗会不会是自己以前见过的那个人,却没有丝毫要去求证的念头。 若是以往的性子,自然会带着好奇去求证,这好奇肯定是猎艳的成分占多数。 能就成一段好姻缘是求之不得,如果没这缘分,能一亲芳泽也是不错的。 但是现在,这样想法居然没有了,或许是因为陆婉的缘故,或许是章若初的缘故,孟信对待女人的态度有了很大的转变! 想来自己原本就是无心的推脱之言,却没想到因为一个人名勾起了以前的过往,许多人事一一在脑海里清晰的翻腾。 偏偏这个人和自己并没有多少交集,甚至都算不上熟悉! 而这次触发的念头如泉涌不止,让他感怀,让他感慨! 人只有对比之后,才会真正明白可怜的人自然有可怜之处,成功的人自然有成功的理由! 想想自己以前的荒唐和颓丧,想想现在所要面临的压力和不得不去硬着头皮进取,才发现自己有多少的不足和无知! 好在自己的运气不错!不然鬼知道会是什么样子! 如果——孟信没有去假设这样的没意义,但他知道自己回不去了! 以前的自己就像一个井底之蛙,还是无比夜郎自大的那种,在老马的关照下,自以为见惯了风浪,领略了井口大的世界后就以为天下不过如此的狂妄! 其实他自己也想过要达到一个高度,但是那高度也就是暴发户的嘴脸,顶多没有那么多明目张胆的可憎而已,但是心底了隐藏的诸多丑陋,要比柏杨比喻的染缸还要让人恶心。 像这样的自省,孟信以前也有过,却顶多算是自命不凡的深刻而已。现在同样的自省,却让他没了以往的得意,而是有了很多惭愧! 惭愧之后,他又有了阿Q似的安慰——这也是算是一种进步! 人只有了进步,才会看到自己的不足! 有了这样的认识后,孟信有了一种松懈,而后才渐渐有了睡意。偏偏就在这时候,咚咚传来了敲门声! 周勇先他一步起身,敏捷地几步窜到了门口,朝猫眼看了看后,压低了声音朝孟信道:“是赵学贵!”
孟信一愣,看了看时间,都快一点了! 这时候他来找自己做什么? 但一定是有事! 孟信心里不免有些疑惑,压着心里的起伏,轻声道:“让他进来!”
赵学贵身上的酒气还重,他一进来就朝孟信道:“庆少!出事了——” 孟信抬手示意,压制赵学贵就要急不可待的说下去! 他转而朝周勇瞪了一眼,周勇一怔之后识趣的退了出去,将门轻掩,而自己则在走廊上来回走动。 孟信起身为赵学贵倒了一杯水,波澜不惊道:“慢慢说!”
赵学贵有些受宠若惊的接过杯子,一口气喝完里面的水后,这才有些心虚似的朝门外瞟了一下,压低声音道:“田家要用下三滥的手段对付你!”
孟信笑了笑,异常平静道:“你是怎么知道消息的?”
赵学贵看到孟信的态度,还以为孟信不信任他,不禁有些激动起来,涨红了脸,扭捏的神情一现即逝,马上决绝的样子道:“我的相好,就是田耀堂的弟弟田耀庭的老婆!这些,这些天来,我,我,我们又旧情复燃了!本来——” 赵学贵有些羞涩的一笑,接着道“今晚他们都在田耀庭的家里商议买断鱼饵配方的事情!那田千鱼和他的老板联系了,这老板答复是不会出钱买这个配方!”
“听说田千鱼挂了电话后就破口大骂,说那老板居然怀疑是田千鱼在背地里搞鬼!他以后只收七星金线银鱼,他才不管这什么破配方的事情!田千鱼挂完电话后就咬牙切齿的以后每天的鱼价都涨,涨到一万元一斤都不解气!”
“他们后来就商量怎么才能将你的配方先骗到手!他们召集了不少族亲,一晚上大约筹到了几百万的样子!这远远不够一亿的数!这时候,田耀堂就想到了一个办法,他先挪用公款筹齐五千万的资金,先和你将合同签订了再说!余下的钱,他们决定走银行关系做一个项目贷款!”
听到这里,孟信没听出来有什么不妥啊,就算有问题,又不是自己挪用公款! 就算他们的贷款以后有问题,也不自己贷款! 自己只要和他们签订的买卖协议合法就行了啊! 他忍住了心里的疑惑,极有耐心的问道:“然后呢?”
“他们根本不可能贷到一亿的贷款!所以,他们压根也就没打算付余下的钱,而是一直拖下去,直到他们赚到钱之后再说!而为了这拖延,田乐文就说要让你无话可说的留下来,只有用仙人跳来设个坑让你跳进去!最好拖个几个月,很多事情他们就能从容面对!”
“仙人跳?”
孟信呆了呆,老马说的没错,很多人为了利益确实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啊!也不知道他们会挖一个什么坑呢?想到这,孟信不由问道:“你知道他们的计划了?”
赵学贵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道:“这婆娘来的时候只听到了这么多,看他们一直在嘀嘀咕咕的,她就想着和我,和我来幽会!这些,这些,还是,还是在那啥后当笑话一样说给我听的!我一听就急了,吓得酒全醒了,这才火急火燎的赶来告诉你啊!你可得小心了!”
孟信一听,不免对他心存感激,起身走了几步后缓缓道:“行!你这份人情我记下了!你先回去吧,我来想想要怎么应对!”
赵学贵听到孟信记下了这报信的功劳,心里自然无比窃喜,起身表忠心道:“我等下再去问问那婆娘,一旦有消息,我会马上来告诉你!”
孟信朝他一笑,道:“没有的话——也不要去强求,免得让他们有所察觉就不好了!”
赵学贵连忙点头说知道分寸,这才如释重负的样子走了。 赵学贵一走,孟信睡意全无,掀开窗帘望着夜色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