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辰默默退了几步，然后借助老天师修为，不露痕迹解开了结界。然后。和秦炫岚肩并肩看好戏咯。砰！李柳林并没有再给李树倾诉的机会，直接一掌劈下。李树歪倒在一边，用尽最后的力气喊出一个音节。“妈！”

在他阖上眼睛的瞬间，李柳林的眼神忽然变得柔情万种。“孩子，忘记这一切吧，你将会开始新的生活。”

“但愿下辈子还能有母子情缘吧，到时我一定努力做一个好妈妈。”

随即李柳林从怀里摸出一个玩意儿。巴掌大的小船。用五种树叶编造而成。轻轻放在李树额头。下一秒。河面掀起滔天巨浪。密密麻麻竖尸蠕动，看得人头皮发麻。悲意。恨意。铺天盖地袭来。随即叶辰动了。一个箭步冲向岸边。双手迅速结了一个手势。手心燃起一簇蓝光渐渐滑至河中心。滋！犹如一滴水掉进滚烫的油锅，滋滋声不绝于耳。秦炫岚猛地瞪大了眼睛，眸底是深深的惊恐和不可思议。那，那些竖尸瞬间从面目模糊变得清晰可辨。甚至连装束，五官斗看得一清二楚。红衣，扎着朝天辫，稚气未脱的神情。笑靥如花。没有一丝怨气和戾气，眉宇间全是清纯。那分明是生命中最美好的模样。“这，这些都是当年的祭祀品吧，未经人事最纯洁的女童，今儿终于被你还原了最初的模样。”

秦炫岚刚说完，身后响起李柳林桀桀的怪笑声。“哈哈，果然，果然你是渡水劫之人，真正的捞尸人。这么多残魂居然被你不费吹灰之力就捞上来了，真是后生可畏，佩服佩服啊。”

李柳林停顿片刻又接着说道，“好了，现在该轮到你们出场了，金童玉女，请开始你们的表演吧。”

一只青筋斑驳的手，猛地蹿到秦炫岚身后，正蓄势待发准备把她推下去时……叶辰忽然嘿嘿一笑，目光投向远处意味深长。不远处的轩辕台。一个红色的小身影面朝怀河，随风微微起伏着。李柳林发出一声惊呼，目光深处似乎要喷出火来。最后从嗓子眼撕心裂肺挤出两个字。“不要！”

红色身影看上去有点模糊，依稀能看出对方在做着膜拜的动作。阴体，巨大的阴体，脱离了布娃娃的束缚，还原了最真实的模样。“小妮，不要这样啊，只差一步就成功了。你忍心看这一切功亏一篑吗，这两个家伙不过就是跳梁小丑，压根不足为患啊。”

“相信我，我一定有能力救赎你的，你为什么要轻言放弃呢。”

“小妮，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啊，为什么啊。”

李柳林跌跌撞撞往轩辕台的方向跑去，嘴里喃喃自语着。神情似疯似癫。叶辰小手一摊。看来要不战而胜了。呀呀呀。挺没意思的呢。人家老天师的顶级修为，还没来得及出手呢。对手就逃跑了，真是忒没成就感啊。秦炫岚完全懵逼了。“这，这么回事儿啊，她女儿甘愿放弃重生的机会吗？”

叶辰刚要点头，忽然狠狠瞪了她一眼。“错，大错特错，那不是她的女儿……”还没说完。那道红色的身影猛地跳入河里。顿时。河面波澜起伏。漫天红光。连天边似乎也染上了红晕。山摇地动。秦炫岚：“……”心里狂呼好家伙啊。卧槽。这特么堪比电影特技啊，不不不，简直比欧美科幻大片还要刺激呢。叶辰一把按住她的小脑袋，逼迫她匍匐在地。“快，快趴下啊。”

秦炫岚感觉有片刻的晕眩，脑子里一片空白。好半晌。耳边传来阵阵嬉笑声，如银铃般悦耳。思绪一点点回归。秦炫岚抬起头。红光消失了。河面风平浪静。李柳林，李树，还有那巨大的阴体统统不见了。渐渐两个小女孩出现在岸边，赤足追逐着，嬉戏着。“来啊，来追我啊，输了的就是小狗。”

“好，你等着，等着瞧好了。”

秦炫岚死死盯着，忽然发现眼前的景物似乎隔着一层水蒸气。有一种雾里看花的虚幻感。“结界？她们身处在结界里对不对？”

“这，这是多年前的情景再现，这两个小女孩代表着怀河祭祀品的夙愿吧，渴望回归无忧无虑的童年。”

叶辰嘿嘿一笑，“准确说不是结界，而是海市蜃楼。小妮强大的执念，挣脱布娃娃禁锢，重归死亡之地后得到了释放。她渴望重温那年那月的美好，即使只是昙花一现，也足以此生无憾。”

秦炫岚皱了皱眉头，脑海里灵光一闪。“小妮？她是小妮，那另外是谁，和她长得一模一样？”

“啊，她们是孪生姐妹吧，小妮和李柳林？”

叶辰点点头。随即四周响起欢声笑语，一波又一波，怀河边挤满了前来玩耍的孩童。估计那时怀河岸边就是这些孩子的天堂吧。很快画面一转。欢快气氛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浓得化不开的悲伤气息，在空气中蠢蠢欲动。高高的轩辕台下是黑压压的人群。看装束打扮应该是附近的村民。个个脸色凝重。紧张地盯着轩辕台上训话的人。“乡亲们，我们世代依靠怀河吃饭，河神一发怒绝对生灵涂炭啊。”

“所以为了讨得河神开心，为了来年的风调雨顺，抽中签的那家就献出一个10岁以下未经人事的女童吧。”

“若是没有女童的家庭，可以用纯洁的男童替代，男扮女装一下。”

“好，大家没有异议，就开始抽签，七个，只需要七个女童即可。七是阴间的轮回数字，一次性献祭七个新娘才能彰显我们对河神的至高敬意啊。”

二十分钟后。有人欢天喜地，不胜庆幸。有人哭天抢地，哭声震天。李家夫妇瘫坐在地上，神情呆滞。两个孪生姐妹，花一般的年纪，只可惜马上就要被丢进怀河了。“你们俩，谁去做河神的新娘？”

男人和女人咬紧牙关，一字一顿地说道。小妮连忙拍起小手，“姆妈，我去，我喜欢当新娘子，好漂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