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和迷茫地在九里走着。 凯多不再选择囚禁她,而是任意她行走。 现在的凯多对于大和已经不加束缚。之前要约束住大和,主要的原因是凯多希望大和可以成为和之国未来的将军,而后为百兽海贼团夺取更多利益。 而现在,凯多打算毁灭和之国。而既然如此,自然也就没有必要再约束大和了。 说来也是巧合,虽然大和自己不清楚这一点,但是凯多想要毁掉和之国正是因为她。 凯多的海贼团遭遇重创,三灾全员阵亡,看板死伤殆尽,就连精英海贼都几乎灭绝。现在的百兽,已经很难称得上是四皇了。 虽然说,现在貌似也没有几个海贼团扛得起四皇的名号了。 力量被如此削弱后,凯多自然要想办法补充新的力量。哪怕占据了和之国,没有足够的力量去守住和之国也是白瞎。而现在,自己手里能抓住的最大的力量就是女儿大和。 但是,大和却被和之国束缚,与他这个父亲反目成仇。 从凯多的简单粗暴的思维去想,他只觉得是和之国那群不长眼的武士给大和带来了不切实际的幻想。当凯多毁灭和之国,带着大和离开后,要不了多久,再也没有了羁绊大和就会理所应当地服从自己。 和之国对他来说唯二的价值就是历史正文和武器工厂。历史正文不会被毁灭,武器工厂制造的武器对于现在几乎毁灭的百兽海贼团而言也没有了作用。因此,在凯多看来,毁掉和之国换回大和是一笔非常不错的买卖。 可惜,大和不理解凯多为何要毁灭和之国。 凯多也不知道,大和小时候被武士救走的经历。 我到底应该做什么呢…… 御田前辈想让和之国开国,我也想,可是现在凯多想毁了和之国。 我虽然想驱逐凯多,但是不管怎么说,他终究也是我的父亲。而且,现在的我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我到底该做什么…… 大和在离开了鬼岛后,就在和之国的国土上有点失魂落魄地行走着,大脑一片混乱。 不知不觉间,就走到了九里。 这个时候,眼尖的大和看到了污水河边,有个小女孩正在浣洗自己的衣服。 那身衣服在散发着刺鼻恶臭的污水中来回浣洗,明面上的污渍倒是洗去了,里面不知道吸收了多少毒物。 大和心下一惊,连忙快步上前,拍了拍那个小女孩的肩膀。 “喂……小妹妹……这边的水不能用来洗衣服的。”
大和好心地提醒道。 小女孩愣了一下,抬头看向大和。 显然,小女孩是被大和的般若面具吓了一跳,险些就翻到了身后的污水中。大和眼疾手快,连忙拉住了小女孩。 缓了一会后,小女孩也意识到眼前这个高大的【鬼】不是坏人,于是继续浣洗衣服了。 大和见状有点恼火,又一次说道: “小妹妹,这里的水是不干净的,不能拿来洗衣服……” “可是到处的水都是这样啊。”
小女孩的回话让大和怔了一下,随后,小女孩接着说道: “而且这里已经是比较干净的河流了。”
大和看着远处冒着滚滚黑烟的武器工厂,半晌没有说出话来。 许久后,看着依旧低头专心做事的小女孩,大和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小妹妹,你叫什么?”
“我叫大木爱子。”
“爱子啊,好名字。对了,我叫大和哦。”
“嗯,好的,大和……姐姐?”
爱子试探着问道。 “叫我哥哥,大和哥哥。”
崇拜御田的大和对于自己的性别还是很在意的。 “嗯,好,大和哥哥。”
这句话说完后,又是一阵沉默。 只有爱子的手在污水中进出溅起的水声。 终于,还是本身就比较外向的大和憋不住了,她好奇地看着爱子,问道: “爱子,为什么是你来洗衣服?你还这么小。你的母亲呢?”
“妈妈不在。”
“啊?你妈妈去哪了?”
“我妈妈喝水死了。”
“……” 大和哽住了。 爱子好像说了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一样,云淡风轻地说出如此沉重的事情。 她好像已经习惯了这种事情一样,不带任何感情地说道。 大和看着爱子,咽了一口唾沫。 “……爱子,你,不难过吗?”
“我妈妈死之前和我说过了,我很快就能见到她的,让我不用伤心。”
“……” “那……你就这么相信你妈妈的话吗?你家里其他人……也不伤心吗?”
“我家里没有其他人了,妈妈是最后死的,爸爸、叔叔他们很早就都死了。妈妈就是去找他们了,我很快也会去找他们了。”
“……” 不知道过了多久,爱子已经走了。 洗完衣服后的爱子,看了一眼如同雕塑一样站着的大和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从爱子的眼中,大和看不到生活的期望,也看不见对未来的向往。直到这个时候,大和才明白了,麻木和空洞的眼神到底是什么样的。 “我到底该做什么……我到底是谁……” 许久之后,大和站在污水河边,捏紧了拳头。 她想起了凯多曾经和他说过的事情:将生来就是“贵族”,沉溺于安乐的掌权者拉到战场上来才是平等和自由,唯有战争能够决定人类的价值。为此,他要成为海贼王,这便是他奴役和之国的目的。 她看向远处漂浮着的鬼岛,压抑着自己的怒气,低声吼道: “肆意地践踏别人的生命……这算是什么自由!?”
隐隐地,天空中的巨大龙影若隐若现,仿佛随时都有可能向下扑来一样。 凯多已经下定决心,他正在思考应该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摧毁这个国家。 “咔嚓……” “凯多……” 大和攥紧了拳头,转过身,缓缓向着花之都走去。 她清楚凯多的暴虐性格,他要是想摧毁和之国,恐怕大概率会直接在人口最为繁密的花之都动手。 而现在,她就要去花之都。 她去花之都,做什么呢? 她的手上戴着海楼石手铐,果实能力无法发挥,自己也无法挣脱。不但能力用不出来,就连打斗都会受到严重的干扰。 她是打不过凯多的。 但是……她还是要去花之都。 她要去试图阻止凯多。 不管是用说的方式,还是用打的方式。哪怕凯多让大和彻底放弃和之国,和她离开,只要能保住和之国,她也愿意去做。 凭借着自己的力量一心地向着解放和之国的目标前进,已经无法达成了。在看到了爱子后,她明白了,要解放和之国,达到这个目标的前提是,自己和和之国的人都必须要活着。活着,才会有希望。 而既然她还活着,那就应该去做一点力所能及的事情。 现在的她,不是要去做自己能做到的事情,而是要去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 …… 海军本部,一夜过去了。 玛丽和斯摩格的交谈早已结束,那场单方面情报压制的交谈最后以斯摩格被震惊后语无伦次地离开收尾。 玛丽看得出来,她说的话有点太过震撼人心了,斯摩格显然还需要一定的接受时间。 由于门坏掉了,虽然这个晚上也就只有玛丽闲的没事窝在宿舍里,但躺在床上,玛丽还是感觉有点不适。 最后,她还是选择了通宵把日记写完,然后再润色一遍。 太阳刚刚升起,玛丽刚写完没多久,正在阳台上百无聊赖地看着底下的重建工作和搬运工作的时候,楼梯和走廊的交接口处传来了摩尔冈斯的声音。 “玛丽小姐,早上好。”
摩尔冈斯礼貌地说道: “我们是现在就出发,还是要等战国元帅批示呢?”
“依我看来,现在的战国元帅可是相当忙碌,您怎么看?”
摩尔冈斯慢条斯理地问道。 但是其实,现在心里最着急的就是摩尔冈斯了。 和玛丽不一样,对玛丽来说找凯多的麻烦无所谓什么时间,但是摩尔冈斯可是希望尽快解决这件事情的。 纵使他的新闻再重量级,顶上战争这个顶流的风口一旦过去了,它的新闻效益也会大跌。这不是摩尔冈斯愿意看到的,所以对他而言兵贵神速。 他早就准备好了另一套方案,万一玛丽拖得时间太久的话,他就会直接动一方案临时发已有新闻。但即使如此,他还是愿意信一次玛丽,相信她可以给他再整一次大活。 凯多和和之国,摩尔冈斯已经感觉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大新闻在朝自己招手了。 “嗯,既然你已经来了,我们就立刻出发吧。”
玛丽没有多少犹豫,回房间中把自己的笔记本拿出来藏好,便走了出来。 伸出一道血手,对着摩尔冈斯握过去。 “因为速度考虑,所以我要飞过去。我记得摩尔冈斯,你应该不会飞吧?来,我带你走。”
“等等等等……” 玛丽这么果断反而把摩尔冈斯弄愣住了,他下意识地问道: “你就这么直接走了?……不去问一下战国吗?”
“我手里有和之国的指针,为什么要去问他?”
玛丽掂了掂自己手里的和之国指针,疑惑地看向摩尔冈斯。 这个指针是她很早就向鹤要来的,在实训前就已经要来了。 她当时把四皇的根据地的永久指针都拿了一份,也算是未雨绸缪。 “不是……”摩尔冈斯有点绷不住,“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不需要向战国请示一下吗?”
“比如多带些人之类的……” “当然不用。”
玛丽理所应当地说道,“你以为战国元帅为什么会把你找过来见我?我昨天就和他说过我会去搞事情了。”
“至于我要搞什么事情,要去什么地方,他现在也已经不管我了。”
“还有……带人干什么?”
玛丽咧嘴笑了笑。 “摩尔冈斯,活了这么久你应该也明白吧,我这种人就不能有人和我并肩作战。”
“否则,惹祸成性的我会给他们带去灾难的。”
玛丽说这话,一来是想到了目前海军里也没人能扛得住凯多一棒子,百兽海贼团现在也没有什么中坚力量了,带海军过去充数大可不必。 另外一点,就是库尔曼的死还是让玛丽微微警醒。 他是因为守护推进城而死的,追根溯源,这件事情还是会追回到香波地玛丽的所作所为上。 也许说到底错的是BIGMOM海贼团,但是玛丽也明白了,以自己的性格,和她牵扯上的人都不会遇上什么好事。 库尔曼是这样,阿拉巴斯坦的百姓是这样。 所以,现在她可以减少和别人的牵扯就减少和别人的牵扯。 尤其是,现在她还顶着一个天弃之子的BUFF,就更不应该去祸害别人了。 “……好吧,你说的也是。”
摩尔冈斯耸了耸肩,表示理解。 而后,他搭上了玛丽的血手。 玛丽身后血翼张开,血手包住了摩尔冈斯后,带着他纵身飞起。 “芜~”摩尔冈斯发出一声惊呼,“这还真是新奇的体验。”
“啧啧,也不知道为什么你一个信天翁果实能力者不会飞。”
玛丽开玩笑道:“是因为你太胖了吗?”
“喂,你这是人身攻击!不会飞这不能怪我,我哪里知道原因是什么?”
底下的海军们看到天空中一道血色的身影划过。 “……这家伙还是这么心急。”
战国抬头看了一眼后,就又低下头做自己的工作了。 “哈哈,有点活力是好事。”
鹤有点疲惫的说道,看了一眼摆在桌面上的布包,又叹了一口气。 “就是不知道她又要去做什么事了。”
“不用多管,要不了多久我们就能在报纸上看到那小鬼的消息了。”
战国抹了一把汗,“反正她鬼精灵,也不会做些自不量力的事情。放心吧。”
“说起来,泽法现在的伤是什么情况?”
“听医院那边的消息,由于船上的临时处理还可以,所以没什么大碍。”
鹤挠了挠头,“据说是那个叫保罗的小子,这次出去实训也断了一次手臂,最后接好了,对于断臂重接有一定经验。泽法真是幸运,这次他的手臂应该是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唉,大海动荡啊,一次实训居然也会闹出那么多事情!”
战国头疼地说道。 眼见得两个大佬都没管玛丽的擅自离开,海军们对视了一眼,也都没有自讨没趣地去询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