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聚宝斋少东家康吉安。凶杀案发生以后,家里乱成一团,以往有父亲在,他啥事也不敢,这次突然大树倒了,他六神无主。康家啥不多,就钱多,他结交的自然也是达官贵人。跟谢显的大公子,是一起吃喝玩乐好朋友。父亲被杀了,凶手逍遥法外,不为父报仇,面子何在?自然求到了谢大人门下。“唉,如今朝局不稳,我等老臣,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瞅着桌子上摆的一百万两银票,谢大人叹口气,“谢伯父!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还仰仗您帮忙,给指出一条路子!不能放过沈不归!”
一脸憔悴的康吉安说着红了眼圈儿。“历朝历代都会出现这种把持朝政的人,你这案子,牵扯人物太大,当朝几日敢接手这个案子。这事儿最后怎么办,怕是还要看皇上的意思……”谢吉安心里一沉,皇上的态度,那皇上和沈不归施发小啊!谢大人也没把话说死,让谢吉安回去等消息,他明日去宰相府,给探探口风。谢吉安千恩万谢地走了,留下一百万两,买了个模棱两可。这天一大早,艳阳高照,沈不归一早起来,让华竹去宝库里拿了几样老人参带上,坐着马车去了宰相府。先是递上拜帖,门口小厮,进去回禀,“沈侍郎,我家老爷正好有客人在,特派我来迎接您进去!”
一会儿,宰相府老管家就出来迎接。沈不归点点头,跟着老管家往里走,邢铁提着一堆的东西跟在后面。还未进大厅门,就听到里面有高谈阔论的声音。年近七旬的杜宰相坐在主位,穿着深蓝色居家服饰,满头白发,却满面红光。沈不归进得门来一看,呵,还真是巧,谢大人,朱大人,李侍郎,周大人……都在。他先冲着主位行礼,“下官拜见杜宰相!”
“呵呵呵,沈侍郎不必多礼!快请上座!看茶!”
和蔼可亲杜宰相摆摆,让他起身。“谢大人,周大人,朱大人,别来无恙哦!”
沈不归想着自己年纪轻,本着尊老爱幼的原则,都该礼貌问好。“哼!”
瘦得跟麻秆似的周大人直接甩脸。谢大人则是皱眉,一副不愿意同流合污的样子。“沈侍郎几日不见,又精神了!”
李侍郎笑容爽朗地主动和他打招呼。“李侍郎,见笑了!”
沈不归谦谦有礼地还礼,落座!“呵呵,还知道见笑了,这两天谁也没有你沈侍郎风头胜啊!”
穿着鲜艳的周大人开口就是风凉话。“沈侍郎是何等尊贵身份,大庸谁能比得了!”
朱大人一副和事佬的态度,但这语气了透着一股子阴阳怪气儿。沈不归端起茶杯,垂眸,慢条斯理掀开盖子,刮去茶叶,一脸淡定地品饮一口。“是啊,沈大人年轻有为,是咱大庸,出了名的美男子!”
李侍郎好似不忍看众人如此挤兑沈不归,笑着一搭腔,一句不痛不痒,不设计和伤害任何一方的话。“喝茶,喝茶!”
杜宰相大人一贯的和事佬,中立派!“李侍郎这话说得漂亮?毒蛇也不丑!蝎子不漂亮吗?水母不漂亮吗?”
周大人说话没尖酸刻薄,他最讨嫌比他美的人。李侍郎赶紧闭嘴,女人不好惹,像女人一样的男人更惹不得。“人漂亮不漂亮不好说,事儿是够漂亮的。杜相有所不知,沈侍郎这两日是名动京城。先是冲冠一怒为了猫,害得聚宝斋死了二十几个人。提刑司不敢抓人。晚上不影响他夜宿花街柳巷找女人!”
半天不说话的谢大人终于开口了。茶烟袅袅,茶盖后的沈不归嘴角微微勾起,让子弹飞一会儿!“哦?还有这等事情,老夫近日在家养病,还真一无所知。”
杜宰相事是一个胖老头,笑起来,脸上褶子囧在一起,看着特别一副亲和慈祥,很容易就让人忽视了他那双藏在褶子后面,老谋深算的眼睛。“沈侍郎,咋回事儿?”
杜宰相看着,受了攻击,依旧老神在在的沈不归,询问道。“让您老费心了!”
沈不归不慌不忙行了一个礼。因为他心里明白,杜相看似随意的一个询问,其实是在给他解释的机会。沈不归就将贡猫中毒,事关国家大事儿,自己为救猫束手无策,拼尽全力,差点急出失心疯,等等过程说了一下,不该说的就没说。……我也是中了圈套!至于青楼之事,那是我个人行为,不伤害到谁,也不犯法。”
沈不归很无奈地解释道。“一派胡言,分明是品德败坏,猖獗无畏,杀人成性!事实证据俱在,你却仗着权势,死不承认!”
谢大人提起来沈不归的罪行,简直就是罄竹难书。“逛青楼害死婢女,一顿饭吃掉一千多两银子,大肆铺张,奢靡成性!”
周大人也出来指责。“当即殴打白发老妪,那日杀人,所有人都看见了,江提司手里还有你留在现场的证据。只是你仗势欺人,无人敢治你而已。”
朱大人出面补一脚,就怕踩不死沈不归。杜宰相捋着胡子不语。朱大人的话题,其实往深了追究,已经碰触瑞玄帝了。沈不归含笑不语,看着几个清流一派,就想看看他们还能说出什么花儿来了。“我说一句,同朝为官,我相信沈大人人品,绝不会做出那种杀人抢劫之事,他肯定是被冤枉的!”
李侍郎显然是站在沈不归这边。“谁敢冤枉他!”
“你相信,你拿什么相信!”
周大人一翻白眼。“我跟你们打赌,沈大人是清白的。”
“赌什么?”
“用我的……”“用我的性命跟你们赌?”
沈不归拦住李侍郎的话,说道。“沈侍郎,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怎么个赌法!”
谢大人不容他反悔。“七日之内,我若是能证明自己不是聚宝斋杀人凶手,你们每家输给我两样宝贝。我若不能,那我自愿把命赔上!”
“这未免太重了吧!”
杜宰相赶紧制止,毕竟是在他府上。“我李亶信沈侍郎,一定是清白的!我愿意立下字据,赌上三件宝贝!”
看事情没了回还余地,杜宰相也不阻拦了,命下人很拿上笔墨纸砚。“沈侍郎,一言既出!”
谢大人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谢大人,驷马难追!”
沈不归毫无惧意。“立字为据!”
双方很快签下了对赌协议。一式三份,按上手印,杜宰相是鉴证人。沈不归回到座位,借着看协议的动作,微垂眼帘,两个瞳孔中升起颜色不一的光圈儿。对着杜宰相,暗暗用起了读心术。沈不归就听到一个自言自语的声音,“这纸上,模模糊糊,都写得啥啊。”
“这个小不归啊,咋感觉,字儿不如以前流畅自如,能看清楚走笔就更好了。”
“谢老头,写字儿有点水平,咦!这是谁的名字,一团,看不清楚。”
“李侍郎写的字有力,就是戾气太重!”
“唉,老眼昏花,跟瞎了差不过。做了一辈子学问,最后看不清楚字儿!”
后面就是杜宰相的唉声叹气,烦恼眼神不好,沈不归收起灵力。签完协议,跟杜宰相寒暄几句。沈不归就匆匆回了侍郎府。从今天的一场对决就可以看出,自己势单力薄,他想了想。觉得有必要造一副老花镜,最起码和中立派的杜宰相搞好关系。于是叫来华竹,吩咐道“华竹,宝库里可有玳瑁,给我找来一些!”
“倒是有一片大的,公子找它何用?”
华竹不由好奇。“你不用管,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华竹不再多问,转身离去,刚出昔归院的门儿,突然胸口一阵翻涌,呕吐起来!